這些天,他已經將阮青的身家背景做了確認,知道她真的是阮氏夫婦的小孩,至于梁宗聖,則是基于鄰居的照顧義務,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呵護著她,甚至寵著她……
表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曖昧。
閻中杰握緊了拳頭,無法解釋他突來的怒氣。
甩走不該有的思緒,他安撫自己,只是為了達成老頑童的交代,所以必須對阮青的一切特別關心,而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情緒。
縱使,他無法停止想念,她紅唇上特有的柔軟滋味、她身上那迷人的青草香,與她那一頭如黑瀑般的長發……
「夠了!」閻中杰怒叱出聲,用一連串的詛咒聲罵著自己。
才說不要對她有什麼特別的情感,但是他的思緒卻不听話的直往她身上飄去。
他是中了什麼邪,竟然會對那個女人牽念?
還是到醫院去吧,別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之于他的意義,只是為了完成阮錦農的心願罷了。
沒錯,就是這樣!
只是,心里的牽念並沒有因為這個定義而減少,反倒更加妄的翻攪著。
閻中杰來到病房外,里面正傳來難得的笑聲,閻中杰微扯嘴角,搖搖頭,這個老頑童果然不改本色,還是一副愛逗弄人的個性。
閻中杰明了,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老頑童才會語重心長的問他,關于阮青的事情,臉上的擔憂才會露了餡。
閻中杰推開門,幾個護士識相的退出去。
「你的行情倒是很好,年輕的小妹妹跟你也挺有話聊。」閻中杰還是消遣了他幾句,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
「當然!我是誰呀?記得不久前你才說過,我阮錦農的名字,就是代表有錢有勢,而且我又幽默風趣,誰不急著巴結我,只有……我那個無緣的孫女,連理都不理我,我不再相信你,我明天就要出院。」
阮錦農習慣性的向閻中杰抱怨這件事,他壓根兒就不信閻中杰真的找到他的孫女了,要不然不會連著幾天,都不帶她到醫院來讓他瞧瞧。
「星期一,我會帶她來見你,順便接你出院。」閻中杰也懶的跟他解釋,反正他見到阮青之後,就會自行判斷真假。
「真的?你沒有騙我?」阮錦農疑心的問了一句,不免懷疑閻中杰是不是故意找了個假替身來安慰他。
「你可以自己判斷,反正現在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
「她長的怎麼樣?有沒有像我形容的一樣?」一听他這麼說,阮錦農更急忙的問著,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相信閻中杰所說的話了。
听完他的問句後,閻中杰有幾秒鐘的沉默,而後從西裝內袋中拿出一包煙,在阮錦農訝異的目光之下點燃。
她長的怎麼樣?
真是個好問題,他怎麼會不知道她長的怎麼樣?
就算這幾天,他拚命的不去想她,但她的臉孔還是會不時的出現,所以,對于她的長相,他再清楚不過。
「她有一雙很美、很亮的眼楮……」在呼出一口煙後,閭中杰無意識的開始形容起她的容貌。
「也有一個很挺的小鼻子,當然,還有一張很伶俐的嘴,脾氣壞、嘴巴挺毒、個性挺差……」他又將煙往嘴邊一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像都沒什麼好話,阮錦農心想,怎麼跟他心里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她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很特別、很特別……」閻中杰發現,他很想念那個味道,也很想念……擁有那個味道的主人。
「那味道很迷人吧?」阮錦農突然月兌口問了出來,眸中有著興味。
「什、什麼?」閻中杰—恍神,將目光從遠處拉了回來,半晌的時間,他終于發現自己剛才的行為表現,似乎月兌軌的離譜。
「星期一,你會帶她過來看我?」阮錦農識相的不在此時點破什麼,不過,對于這個未預期到的情形,他倒是樂觀其成。
「沒錯。」閻中杰清了清喉嚨,突然覺得有些懊惱,老頑童若有所思的神情,像是……他看出了什麼。
「我追不及待的想看到她了。」阮錦農真心的說著。
一方面是因為私人的因素,他的確想見見這失散已久的孫女,而另一方面,他則是好奇的想知道,他的孫女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閻中杰出現失控的表現。
好玩!好玩極了。
如果能在死之前,見到自己失散的親人,他已不枉此生,而且能在他閉上眼楮之前,見到他栽培了一輩子的閻中杰,與孫女有個結果,他更是可以瞑目了。
「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她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優雅禮貌,她呀,粗魯到不行。」閻中杰中肯的提醒,可不想星期一見到阮錦農因震驚過度而不肯接受事實。
阮錦農皺起眉頭,而後,又笑了出來。
看樣子,這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好」的開始,不過,能不能有好的結果,就得看接下來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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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加班工作之後,閻中杰終于將手中堆積成山的公文處理告一段落,為了能在家陪著阮錦農休息幾天,他付出的時間與工作量,已經超過負荷。
縱使他昨夜工作到凌晨,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在天一亮時就睜眼。
伸個懶腰,他並不打算睡回籠覺,他準備到花園里,去看看那些被他忽略很久的鯉魚群。
換上白色的休閑眼,隨手將發撥往腦後,他神清氣爽的往目的地走去。
時間還早,僕佣們都在廚房里忙著,他一路走來,沒遇到什麼人,卻在進了花園之後,听到清脆的哼唱聲。
「啦啦啦……」沒有歌詞的旋律在空氣中飄著,柔柔地、暖暖地。
閻中杰的腳步定在原地。
魚池藏在幾棵大樹之後,所以他並沒有馬上見到歌聲的主人,他好奇的猜想著歌聲的主人是何方神聖,而後隨即皺起眉,否定在腦中出現的唯一人選。
「她那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怎麼听也覺得不像。」他搖頭告訴自己。
話雖如此,他還是放輕了腳步,將身軀藏在大樹之後,探向歌聲的來處。
單見那一頭長發,就不會有第二個人選。
閻中杰窺探的目光,像是被定住一般,鎖住那一頭在陽光下發亮的發。
她的發色帶點褐,看起來並不沉重,發質保養的極好,在陽光下仍閃著光澤,隨著她身體的律動,她的發像是擁有生命般,在她的身後舞著。
他將目光下移,發現她穿著白色的睡衣,跪坐在綠色的草坪上,一雙小手不停的忙著,只露出一雙白女敕的腳丫,連膝蓋也看下到,全藏在白色的長睡衣里。
他的長指在下巴游移,他的目光仍定在她的背影,而後緩緩移到她白皙的腳踝處,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那樣白皙的膚色,讓他回想起初識的那一天,她在長發之下蜜色般的柔美,也讓他想到,她那甜潤有如草莓般的紅唇……
他頓覺喉頭一片乾澀,直覺的清了清喉嚨,當然,也讓正埋頭苦干的阮青回過頭,發現這突來的訪客。
「你……」阮青站起身,雙手還握著一小把的雜單,腦中一下子閃過太多的話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你在……拔草?」閻中杰微微眯起眼,站起身的阮青背著光,讓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看出她手中握著一把小草。阮青隨著他的目光一看,卻發現她第二次穿著睡衣站在他的面前,而上一次的尷尬印象還清晰的留在腦海中,由不得她多想,她隨手把小草往身旁一丟,直接就主屋內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