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進入一片樹林後,馬嘶鳴一聲停了下來,齊爾倫終于肯下令讓大家休息片刻。
樹林里古木參天,遮去了陽光,林內一片幽暗清涼。
「言小姐,你要走去哪里?王爺交代不可走遠,馬上要起程了!」錦繡跟著房勻蘿後頭叨念著。
「情錦繡,你有沒有聞到?」房勻蘿循著香味繼續往林內走。
「小聞到什麼?」
「說花香。」
「獨沒有。」錦繡搖了搖頭。
「家你再仔細聞聞。」房勻蘿邊說邊往前走。
「真的沒有,我只聞到你身上的香味。」
房勻蘿停下腳步,好氣又好笑的回頭跟錦繡說︰「錦繡,你回車隊那里去,我馬上回去。」
「不行,我一定要跟著小姐。」
「那就不準吵。這花香是我沒有聞過的,那一定是奇花異卉。」她的鼻子對味道特別靈敏,似乎跟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異香有關。
錦繡用手捂住嘴巴,表示不敢再吵,默默的跟著房勻蘿身後走著。
走至森林盡頭,卻見懸崖峭壁,懸崖峭壁下是溪谷河川,那花香至此更加濃郁芬芳。
「小姐,我聞到了!」
「再聞不到,我就要幫你的鼻子針灸了。」
錦繡撇了撇嘴,「可是這里一朵花也沒有,除了樹就是草,這花香從何而來?」
房勻蘿再往懸崖走去,並往下一探,只見懸崖如梯狀往下延伸,直至谷底。
「錦繡,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回來。」她想下去看看。
馬上回來?一小姐,前去無路,你要去哪里?」
房勻蘿甩動蘿袖,縴指往懸崖下一指。
「小姐,那下面是萬丈深淵,你不會是因為王爺寵韻姨娘而想不開吧?」明明口口聲聲說不在乎王爺,怎麼此時又想不開?
「錦繡,你在胡說什麼!在這里等著。」說罷,房勻蘿立刻縱身而下。
錦繡一看,失聲驚叫︰「小姐!」
她慘叫的聲音在樹林里回蕩著。
馬車旁的眾人皆听到了這令人惴惴不安的聲音,唯有齊爾倫反應最快,他立刻上馬循聲而去。
他心頭萬分擔憂惶恐,驅著馬在滿是荊棘的樹林里狂奔;他第一次不怕他的愛驥受傷,彷佛他即將失去他至親之人一般。
「小姐……」錦繡趴在懸崖邊繼續哭喊著。她壓根兒忘了他們小姐有輕功,也從不知道輕功可以讓人往懸崖下跳。
听馬蹄聲靠近,錦繡立刻起身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齊爾倫在錦繡身前勒住了韁繩,立刻翻身下馬。「你家小姐怎麼了?」
「王爺,小姐從懸崖跳了下去。都是奴婢不好,沒有好好照顧小姐。」錦繡邊哭邊說。
齊爾倫走到崖邊往下一瞧,心頭的擔憂去了泰半。以她的輕功,應該可以自保,只是……「錦繡,你家小姐為何跳崖?」
「小姐聞到花香,就……」她不敢說小姐可能是因為失寵。
「錦繡,回去告訴艾總管,要他馬上起程,我找到王妃後會隨後趕上。」天空烏雲密布,可能會有雷雨。
「王爺,我要找小姐,萬一小姐有個……奴婢也不要活了!」錦繡哽咽道。
「你家小姐沒事,馬上照我的話做。」
「王爺,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也縱身跳下懸崖。
錦繡擦了擦模糊的淚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怎麼連王爺都往下跳?
房勻蘿一躍而下,落在一片凸出的平台上。
藤蔓沿著峭壁由上往下蔓延,在山谷中流竄的和風呼嘯回蕩,吹動了平台邊的藤蔓搖曳生姿,那花的香味縈繞不去。
這藤蔓本是沿著峭壁攀根生長,怎能讓風吹動?那花香又似從這藤蔓之後飄出。房勻蘿伸手撥開藤蔓,赫見一石洞。
這石洞天然生成,洞內寒氣逼人、萬紫千紅,岩壁的石縫中長滿她未曾見過的花。
那紫色花睫粗而長,每根花睫上皆長出了五朵花,每朵花有五片如蝴蝶翅膀形狀的花瓣,五片花瓣是各種不同的顏色。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五彩迷蝶!「哇!」房勻蘿高興得驚呼出聲。
齊爾倫也落到這平台上,听見她的驚呼,才知藤蔓後有石洞,他立刻撥開藤蔓進入。
洞中的奇景令他瞠目結舌。
房勻蘿靠近花朵,嗅著花的香氣,頓覺飄飄然。
齊爾倫立刻出言制止她,並將她拉進懷里︰「王妃,這花不知是否有毒,切勿靠近!」
「王爺!」他怎麼也來了?定是錦繡大驚小敝,驚擾了王爺。「這花沒毒,它只是具有麻痹的作用。」
「麻痹的作用?那是什麼作用?」
「讓人的感覺昏迷麻痹,可不知疼痛,方便開刀用。王爺應該听過麻沸散,這花比麻沸散還好用。」房勻蘿興奮的說。
第5章(2)
齊爾倫微詫異,開刀?自古以來也只有華佗試過開膛剖月復,莫非王妃自比華佗?況且這花在市井根本沒見過,王妃如何知道它的名字與藥性?」
「豈止要自比華佗,我師父比華佗更為厲害!而這花在藥書上有記載。兩年前我與師父前往大漠,就是為了要尋這五彩迷蝶;大漠地形特殊,我們以為它會長在大漠里,沒想到它是長在石縫中,難怪我們遍尋不著。」
她說的該是實話,在大漠中他受的傷不輕,他們師徒卻能救活他。
「王妃,可能會有雷雨,我們必須馬上起程,這花待回程時再來摘取。」
「好吧!」
齊爾倫摟住她的縴腰正要走出石洞,說時遲那時快,傾盆大雨連著雷聲隆隆而至,兩人只好又退回石洞中。
這洞內本就寒氣凍人,加上這雨帶來的水氣,讓洞內的溫度更低。
「原來這五彩迷蝶是吸取石縫中的水維生,且愈冷愈鮮艷。這雨一下,有些含苞待放的花苞全開了花,看來我可能無法移植了。」退回石洞後,房勻蘿繼續研究著五彩迷蝶,並采集著它的花心。
齊爾倫則研究這處天然洞穴。一這里是個練武的好地方。」
「如果能住在這里一定不錯,有天然的石床、石桌、石椅,還有藤蔓為幕,是個煉丹的好地方。」房勻蘿心有同感。
「王妃是千金之軀,居然會想要住這樣的地方!」
「我最不願被束縛,若非皇命難違,我早跟著師父四處雲游行醫去了,才不在乎王妃之位。其實,我也可以把王妃之位讓給你的愛妾,不過得過個幾年,我不想敗壞丞相府的門風。」
「這就是你不讓我踫你的原因?」
「不全然是。」她沉吟了半晌後繼續道︰「我不想跟人爭寵,我相信世上有唯一的真愛,我想過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齊爾倫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人特別,想法也特別,真是一個奇女子,難怪自己會為她所迷。
只是,什麼是唯一的真愛?顯然是不想與人爭寵的藉口,否則,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房雲蘿被他看得低下了頭,此時也覺得寒冷了起來,她雙手交叉在胸前,全身微微顫抖著。
齊爾倫內功深厚,自然不怕寒氣侵體,他解下披風為她披上,將她摟進懷里。
而她也只能讓齊爾倫緊緊擁著,藉他的體溫取暖。
「王爺,那花好香對不對?」她仍在顫抖。她的鼻子較一般人靈敏,而花本身有麻痹的作用,花的香味讓她飄飄然,有點昏昏欲睡。
「王妃比花還香。」他在她耳鬢廝磨著,這花特殊的香味,還不及她身上的香味迷人。
「好癢!」她推了推他說道︰「王爺不可造次,你上次……上次親了人家的嘴。」
不可造次?該死的約定!
「本王還想再親你的嘴。」他輕輕的舌忝著她的唇。若想要不吻她、不踫她,就得辛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