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榜眼索婚 第11頁

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宮白榆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拍拍自己的雙頰要自個兒清醒點。

"想那麼多做什麼呢?這樣一點都不像我了。"宮白榆搖搖頭,像是要把心里的苦悶給甩開一般。

她走到衣箱旁,翻出頭一次踏入司空家時,溫祥在不知她為女兒身的情況下為她準備的男裝。雖然它有點大,卻正好掩蓋住她不明顯,卻也看得出有女性曲線的身材。

"這樣……就不像個女人吧!"宮白榆換好衣服,瞧瞧自個兒身上的妝扮,滿意地點點頭後,很快地步出房間往廚房走去。

在她不怎麼靈光的小腦袋里,她只認為既然司空瑞討厭女人,又不怎麼喜歡接近女人,那麼身為女孩子的她在他身邊晃來晃去,司空瑞應該會挺不好受的吧!

她換上男裝就是希望多少可以減輕司空瑞對她的排斥。

至少,別讓司空瑞再躲著她。

不然的話,她心里那股空虛的失落感怕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乍見宮白榆出現在廳堂門口,司空瑞著實感到驚訝。

"白榆,我不是讓你在房里休息嗎?"

瞧見宮白榆有些吃力地端著擺滿菜肴的拖盤,司空瑞反射性地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挨近宮白榆,很快地便將她手上的拖盤接過手放到桌上。

"沒事啦!我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爆白榆微愕,對於司空瑞想都沒想便匆匆走近她,並且體貼地替她拿走手里的拖盤一事,只覺得是托一身男裝打扮的福。

她猜的沒錯,司空瑞果然不喜歡她女孩家裝扮的模樣。

爆白榆只顧著觀察司空瑞的反應,真忘記前幾天司空瑞還握著她的手教她習字,更沒想到倘若司空瑞真那麼討厭、甚至不喜歡接近女人的話,怎麼會願意靠近她。

"溫伯說玉大娘需要人手幫忙,所以我就替玉大娘把晚膳送過來。"仰頭瞧著司空瑞對她毫不排斥的表情,宮白榆突然覺得心里的那片大烏雲已經盡數散去、絲毫不見蹤影。

"你的腳傷真的好了?"司空瑞微蹙起眉,低頭往宮白榆的膝蓋看去;不料卻瞧見令他感到眼熟的藍布衣袍。

這……不是她初進府的那一晚,溫祥拿給她替換的男裝嗎?她怎麼會穿著這件衣服?他記得前幾日她都是穿著玉娘為她改制的女裝不是嗎?

而且為了怕她沒衣服換穿,前兩日他才讓玉娘去街上替她買來幾件替換的女裝,怎麼會……

司空瑞疑惑地上下打量著宮白榆,怎麼也想不透她換回男裝的理由。

"嗯,都好了啊,再不動一動的話都要發黴了。"宮白榆露出多日未有的燦爛笑顏,連聲點頭,模樣活像只等待主人夸贊的幼犬。

"那麼,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司空瑞尋求起解答。

爆白榆心虛地縮縮脖子,很快地胡謅個听起來還算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我要在廚房和大廳之間跑來跑去的,穿著玉大娘替我準備的衣服有點礙手礙腳,所以我就先換掉了。"

唉!不知道這個理由能不能說服司空瑞?話一出口,宮白榆便在心里擔憂著。

"只是這樣?"司空瑞雖然仍有疑問,但看宮白榆一臉坦然的模樣,他又不好再追問下去。

畢竟那一日,是他先動手撕破她的衣裙雖然他是無心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看過宮白榆的身子,卻沒開口說要補償她什麼,那是因為姑娘家的清白是種用任何代價都補償不了的東西,他如果硬要補償她,反倒像是在掩飾自己的罪過而顯得不夠誠懇。

所幸宮白榆並不像一般姑娘家,哭嚷著要他負責,所以他也就很小人地沒再提起這件事,只盼望那一日的錯誤舉動可以因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被她淡忘。

雖然,他至今對於那一幕仍然記憶猶新,甚至是印象深刻。

在與宮白榆相處數日以來,他那日是頭一回見到她流露出姑娘家應有的羞澀與嬌媚,也因此在那一瞬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名叫宮白榆的女孩家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而是名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子。

在這之前,他根本就忘記她是個姑娘家的事實。

爆白榆與他的姐妹們完全是不同典型,宮白榆活潑而開朗,雖然偶爾讓他覺得有點聒噪,但她卻不失純真與率直。

他的姐姐們大多文靜乖巧,而且賢淑溫婉,但與她們禮尚往來的相處方式卻令他感到疲累,所以他經常沉默以對。而她兩個小妹由於年紀尚輕,所以性子較為外向,但頂多也只是好奇地纏著他問東問西罷了,倒沒像宮白榆如此開朗而不拘小節。

所以與宮白榆相處,他沒有任何需要調適的地方,只要接受她多話的習性即可。

司空瑞認為偶爾听著她清亮的嗓音在身旁回蕩,感覺似乎也不壞,至少與她在一起,屋子里不會老是彌漫著一股沉悶到令人快要窒息的感覺。

爆白榆的多話彌補他的少言,與他所談之事又不限於客套話語與打招呼,或是無聊的愛慕與尊敬之詞,讓他像在與友人相處般無比自然與輕松。

或許,他真如大家所猜測那般,有那麼點排斥女性,所以在面對有些許脾氣的宮白榆時,他反倒能以原本的面貌去面對她,不需要掩飾,更不需要處處被禮教所束縛。

唉!這樣的情況該說是好還是不好?

再怎麼謂宮白榆都是個姑娘家啊!他卻用與男子相處的態度在對待她,這樣會不會太對不起她?

一思及此,司空瑞搖搖頭,不自覺地嘆口氣。

"那個……我不能穿成這樣嗎?"瞧見司空瑞在嘆氣,宮白榆緊張地問道。

"不,沒關系,你高興就好。"司空瑞誤以為宮白榆仍然有點介意那日他撕破她衣裙一事,所以才故作男裝打扮,在良心過意不去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接受她這身裝扮。

"謝謝,那麼,我回去廚房幫玉大娘端下一道菜來嘍!"宮白榆一听見司空瑞的回答,整個人頓時飄飄然,放松的心情讓她的笑容顯得更加無邪。

"去吧!"司空瑞知道,宮白榆一心只想替他做事藉以報恩,所以府里有什麼事她都會搶著幫忙,干脆也不攔她了。

爆白榆欣喜地點點頭,隨即蹦蹦跳跳地離開前廳。

看著宮白榆高興地離去,司空瑞忍不住又嘆息。

唉!他到底該怎麼對待這個小泵娘?仔細回想,實際與女人相處的經驗在他的人生中所佔的比例可謂是零哪!

搖搖頭,司空瑞回過身打算繼續招呼遠道而來的兩位友人,卻瞧見兩道眸光同時打量起他。

"怎麼?"司空瑞在桌邊坐下,感到有點納悶。

"司空兄啊──"唐節華露出賊笑,把尾音拉得老長,語氣曖味地問道︰"我終於知道你為啥對女人漠不關心了,原來……"

"原來?"司空瑞依然感到很疑惑。

"原來你帶著個這麼可愛的侍僮在身邊啊!早說嘛!這事有什麼好不承認的,咱們的交情又不是只有一天兩天,你喜歡男人這個秘密大夥兒早就心知肚明,只差沒直接問你啦!"唐節華賊賊地笑道。

"什麼?"司空瑞錯愕地瞧著唐節華的笑臉,對於唐節華說的話只能以"莫名其妙"四個字作為評論。

"剛才那個做書僮打扮的少年啊!瞧你對他一副關心備至的模樣,別告訴我,他是你家的小弟,你們司空家可只有你一個獨子而已啊!"唐節華像是發現天大的秘密,雙眼閃著晶亮的光芒。

"你是說白榆?"司空瑞這才听懂唐節華的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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