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煒把安蕾安置在他的大床上,他們倆沒有交談,因為他知道她不會想和他說話,他只是溫柔、體貼、細心的做每一個動作。
「我要回去。」安蕾突然冷聲道。
「等妳好一些吧。」藍皓回她一笑。
「我現在就可以--」她想下床。
「躺好,我去拿開水給妳吃藥。」
「我沒事了。」她硬要和他唱反調。
藍煒往床沿一坐,將她按回床上,目光帶著縱容、呵護。這會他不想也沒有氣好生,她都已經莫名其妙被打成這樣了,他還和她吵什麼、冷戰什麼?
他沉穩的說︰「安蕾,回到我身邊來。」
「你再說一次。」她懷疑他的腦袋出了問題。
「回到我身邊。」他再說。
「不!」她嚴拒。
「安蕾,不要再倔強了。」他提高音量。
「我不會回到你身邊。」
「妳看看妳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她的模樣令他痛心、不忍,也令他大動肝火。「妳一定要把自己搞得這麼不堪、這麼狼狽,這麼落魄嗎?」
「我又不知道我為什麼被打,更不知道打我的人是誰,這不是我的錯,我完全不清楚這件事發生的原因,我更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男人被我勾引了,我並沒有去搶任何女人的未婚夫。」安蕾像連珠炮似的說。
「妳一定有得罪人。」
「搞不好是被你那些情婦--」
「我沒有情婦了!」藍煒終于說出。「我和她們都已經『買單』了。」
安蕾像是看到鬼似的望著他。
「妳不信的話,可以去打听。」
「一個都沒有?」她小聲的問。
「一個都沒有。」他收回了按著她肩的手。「安蕾,我要妳回來,我不會再養其它情婦,就是妳了,就妳一個!」他以為他已經為她做了最大的犧牲、最大的讓步了。
「所以……」安蕾還是有些迷糊。「對不起!我的頭有點昏,讓我弄明白些,你是說要我成為你唯一的情婦?」
「對!」
「唯一的情婦?」她加重語氣。
「安蕾,我說得出就做得到,妳不必再和其它女人競爭,妳不必擔心妳得和其它女人爭寵,我會讓所有人知道妳是我唯一的情婦。」藍煒保證。
「情婦……」她哽咽。
「唯一的!」他再次強調。
如果她有力氣,如果她不是被打得這麼慘,她一定會狠狠的給他幾拳,她一定會把他踢到天邊去,這個男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藍煒,你一定要這麼侮辱我,你才甘心嗎?」
「侮辱?!」
「你習慣打落水狗、習慣落井下石嗎?」她怒問著他。「拜托你!我在這里懇求你,請你去找其它的情婦回你身邊,我沒有這個福分,我也承受不起,你就饒了我吧!」
「安蕾,妳真的這麼不知好歹嗎?」
她一副抵死不從的表情,用盡全身意志力的起身。「請你幫我叫車,我要回自己的家。」
「安蕾,妳到底要我怎樣?」從來不曾六神無主的他,這會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放過我!」
「但我要妳回來我身邊……」
「我頭痛、渾身不舒服,我現在只想回自己家療傷,藍二公子,求求你,謝謝你來醫院探視我、謝謝你好意帶我回你這,但這都不是我要的,讓我回去吧!」她向他哀求。
「安蕾,妳確定妳不是在唱高調?」他的眉毛嚴肅的皺在一塊。「我可不會再提出這種要求。」
「謝天謝地!」
「哪天妳想通要回我身邊,我可是不會……」
「你放兩千萬個心,我不會。」
「安蕾,妳是全宇宙最蠢的女人!」他沒有風度的罵著她,「妳比白痴強不到哪里去。妳明明可以吃香喝辣、明明可以擁有一切。」
「我現在擁有的,是你一直無法給我的。」
「什麼?」他一臉凶惡狀。
「尊敬。」
「安蕾!」他咬牙切齒的吼。
「藍煒,我想你還是不懂,你一直都沒有弄懂。」安蕾冷靜道。他們倆是真的沒有明天了……
鄺小亞走進主臥室,她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藍皓在收拾東西,他正把一些較貼身的衣物放進大皮箱里,這不像是要搬到客房住,反而像是要離家出走。
「藍皓,你……」
「妳不是堅持一定有人要搬出去嗎?」
「你要搬出去?」她一震。
「這不是正合妳意嗎?」
「你真的……』她反而不是那麼開心了。
「既然妳這麼受不了我踫妳,既然在妳眼中我是這麼自私、盲目,那麼……」他對她一笑。「我還是從妳的視線中消失好了。」
「你會提出離婚嗎?」鄺小亞偷偷的擔心著。
「我不離婚!」他的答案仍然不變。
「那這樣……」
「但我可以養情婦。」他向她示威的說。「小亞,妳不要我,沒有關系!要我的女人多得是,我都差點忘了我是藍氏集團的總裁,我有權、有錢,什麼女人我要不到,我不是非要妳不可。」
「你……」她變了臉,覺得難堪。
「好好把我的兒子照顧好,」藍皓命令她。「妳就只剩這一項利用價值了。」
「藍皓!」鄺小亞氣到臉色發白,但又奈何不了他。
第八章
單姍決定結束花店的營運,不只是花店,她和卓品群之間也該做個了斷,在事情還沒有真正的失控、不可收拾之前。
和安蕾約在即將停止營業的花店里,畢竟在哪開始,也要在哪結束,經過了近一個星期的休養,安蕾看起來沒有那麼槽了,她剪了新發型,看起來更加清麗,衣服的色彩也亮了一些,似乎決心要迎向新的人生、新的生活似的。
安蕾約略知道單姍的決定,雖然她不想看到花店走入歷史,可是光她自己一個人又無法單打獨斗,所以她也只能接受事實。
「安蕾,這是兩百萬的支票。」單姍將支票交給了她。「不好意思,讓妳賠了錢。」
「妳怎麼會這麼說?妳一定賠了更多。」
「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也不會帶去。」單姍倒是挺灑月兌的。
「單姍,如果不是我被打,我們的店……」
「安蕾,忘了這事,可能是命吧!」她並不敢讓安蕾知道一切,卓品群亦不敢直接質問他的未婚妻黎安娜,就怕事情會演變到令人無法招架的地步,此刻他和她只能采取被動的態度。
「那妳的下一步呢?」安蕾關懷的問。
「我要回洛杉磯。」
「單姍,妳要回美國?!」她完全沒有料到。
「那里……我比較習慣。」單姍瞎掰著。
「但妳在台灣明明也如魚得水。」
「我還是先回去,」單姍一副自己有難言之隱的表情。「或許過一陣子,我會再來。」
「藍煒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他。」
「單姍,是不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安蕾不想當局外人,她不要當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不要瞞我,我們是好朋友啊!」
「安蕾,不要逼我,很多事與妳無關,妳不要知道也比較好,真的,知道得愈少,日子會愈輕松。」單姍決定能隱瞞就隱瞞。
她沒再追問,既然單姍不想說,她又何必強人所難。
于是她們開始收拾一些私人的東西,花店雖然結束了,但這個店結束或許亦是另一個店的開始,誰知道呢。
「有位安蕾小姐嗎?」就在她們倆沉默的整理東西時,送花小弟拿著一大束花上門。
「我是。」安蕾不解的看著他。
「麻煩妳簽收。」送花小弟拿了個單子給她簽。
「我的花?」她不確定誰會送她花。
「妳是安蕾小姐?」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