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不好?」莫昱沉著臉問,再也擺不出什麼「慈母」的表情。
「他不夠高。」沙薇看著自己的指甲,酸刻的說。
「他有一百七十五公分。」
「還是矮。」她一哼。
「還有呢?」沙仲仁怒問。
「我不喜歡他的國字臉,看起來既呆且笨,要我天天對著他,不是他發瘋就是我崩潰,因為我一崩潰他鐵定會發瘋,你們希望是這樣的結局嗎?」沙薇很認真的問著她的父母。
「人家很帥的。」莫昱尖著聲音說。
「媽,我說過了,如果你覺得……」
「閉嘴!」沙仲仁不想听女兒說完。「你一定要這麼刻薄嗎?非要把對方說得一文不值?」
「誰叫你們要逼我去結什麼婚。」沙薇往後靠著椅背,唇迓有抹冷笑。「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你們這種老套的方式,幾百年前就有自由戀愛了,你們自己不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嗎?」
「沙薇,我們不是在逼你,我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不錯,而且他很喜歡你,所以我們才希望你們交往看看。」莫昱捺著性子解釋。
「我不喜歡他。」沙薇明白的說。
「你又還沒有開始和他交往。」
「我連想都不想。」
「你為什麼要這麼頑固?」
「我有權選擇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丈夫!」沙薇二十出頭,她沒有姊姊的沉穩、理性,一向有什麼就說什麼的她,這會兒更是率直得要命。「說吧,如果我嫁這個家伙,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好處?」
「沙薇……」沙仲仁快氣昏頭。
「如果我們兩家結成了親家,對彼此的事業……」莫昱比較老實,她知道實話實說比拐彎抹角來得干脆。
「所以你們是在‘賣’女兒?」
「沙薇,」沙鈴出聲。「不要講得這麼難听,大家是各取所需。」
「既然如此,那你來嫁好了,」沙薇一副姊姊優先的禮貌態度。「我不和你‘搶’。
「抱歉,我對那家伙沒有興趣!」沙鈴眨了眨眼。「他都被你形容得那麼不堪了,如果我還有興趣,那豈不是瞎了眼般,更何況人家是看上冰雪聰明、活潑、潑辣的你!」
「沙鈴。」沙薇射出一記警告的眼神。
「妹妹,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才不!」
「沙薇……」沙仲仁動怒了。「做父母的會害你嗎?會故意希望你嫁不好?」
「總之我不嫁!」沙薇說一不二的。
沙仲仁有點惱羞成怒,也有些是要展現自己做父親的權威,總之他和女兒扛上了,今天如果女兒的姿態放低些,有把他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里,那他還有得商量,可是沙薇太傲慢、太目中無人,太叫他下不了台了。
「你非得要嫁!」他怒吼。
「休想!」沙薇憤而起身。
「我說你要嫁!」沙仲仁吼得更大聲。
「仲仁……」莫昱想要打圓場。
「老爸……」沙鈴不想事情真的弄擰。「有話好好說,大聲沒有用,沙薇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不要把她惹毛了。」
沙鈴不說還好,這一說,平日把女兒當掌上明珠、當公主在養的沙仲仁,這會更是怒不可抑,非堅持到最後一秒不可,他要她們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誰才是發號施令的人。
「沙薇,如果你敢不听老爸的話,那你就……」
「就怎樣?」沙薇仍不知死活的問。
「就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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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薇沒有料到她老爸會趕她出門,因為她一向最受寵,也最會撒嬌,很多事只要她擺出笑臉、低個頭,通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切OK,但是今天的事,她真的把她爸給惹毛了。
即使有她老媽求情,姊姊出來緩頰,她還是被掃地出門,匆忙間,除了一串車鎖匙,她什麼都沒有帶,反正親朋好友一大堆,她不愁沒有地方去、沒有地方睡,只是她心里嘔呀!居然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有家歸不得。
心情很差的開著車,她正盤算一會之後該到哪去避難時,事情就發生了……
安烈知道不是自己的錯,因為亮紅燈停車是天經地義的事,是後面那輛車追撞上來,所以他面帶怒容的下車,不用想也知道是女人開的車,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非常輕的女人。
沙薇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如此連續的倒楣,果真應驗了古人的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此刻她的心情只能用惡劣來形容,但是不下車也不行,因為被她追撞的那輛車已走出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
她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酷到這種地步,瞧他日露凶光,緊抿著唇,臉上的每一個線條都帶著怒意,卻依然這麼的帥、這麼的迷人,仿佛什麼表情在他的臉上都是一種上帝特殊的恩賜,這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大酷哥,男人味強到不行。
安烈開的是名貴跑車,所以車子雖然經過追撞,卻什麼刮傷或是凹痕都不見,反觀沙薇的小車……沙仲仁堅持給女兒買小車,就是希望她安分、小心的開,不要橫沖直撞,不要闖禍,而這會她的小車保險桿被撞掉了,車燈也破了,很是淒慘。
知道是自己不對,但沙薇完全沒有認錯的意思,反而雙手叉著腰,一副「大姊大」的表情,要這個足足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看著辦。
安烈不是被唬大或是被嚇大的,尤其面對一個好像大風一來就會被吹走的女孩。這不是什麼小女人,她年輕得要命,身子非常單薄,不過一張臉蛋倒是可以用賞心悅目來形容,很亮眼。
這男人不開口,仿佛是在等她先說話,沙薇也很阿莎力,她指了指自己的車。
「怎麼辦?」她的口氣很硬。
「你問我?」
「我不問你問鬼啊?是你撞了我的車!」
「我‘撞了’你的車?」安烈眉毛一揚。
「反正兩輛車是撞上了。」沙薇霸道的說。
無理取鬧、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不是沒有踫過,但最糟糕的八成是眼前這個女孩,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令他很佩服。
「接下來你不會是要開口提賠償吧?」安烈雙手環胸,現在他剛好沒事,就來修理一下這女孩,教她不要動不動就顛倒是非。
「我的保險桿和車燈……」她真的不客氣的說出車子損害程度。
但他突然打斷了她,故意盯著她的雙眼,她有一雙又圓又大的眼楮。「你沒有近視吧?」
「我的視力很正常。」
「那你有沒有看到紅燈已經亮了?」
「我當然看到了。」’
「那你要踩煞車,和前車保持距離,懂不懂啊?有沒有駕照?」安烈諷刺的問。
「我當然有駕照,難道你以為我開身分證的?」
「駕照是考來的還是‘買’來的?」
沙薇一張臉氣到不行,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冷漠、世故的人,講話這麼惡毒,她真是太低估了他,但這也激起了她的斗性。
「怎麼?開好車就欺負人啊?」她的手指直戳他的胸膛,明知自己大概體重只有他的一半,但她還是在關公面前舞大刀,反正大馬路上的,他敢對她怎樣?打她?還是殺了她?
安烈沒料到這女孩可以這麼囂張、這麼跋扈,所以他本能的抓著她的手腕,狠瞪著她。
「你倒很會做賊的喊捉賊。」
「我哪有,我的車頭是毀了!」
「那也是你自己的錯。」安烈絕不縱容勒索那一套。
「所以你不賠?」沙薇仰頭瞪著他,一點也不願意示弱,誰怕誰啊?
「該賠的是你。」
「你的車又沒有怎樣。」她再看了一眼他的跑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