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去當模特兒了?」他的臉皺成一團。「你沒有問題吧?」
她討厭他這種態度,她憎惡他這種輕蔑的語氣。「過些時候,我們說不定還要到夏威夷去出外景。」
「鐘荻蔚!你到底把我和我們的婚姻擺在什麼地方?」
他質問道︰「你居然連問都不問我一聲,我畢竟是你的丈夫,‘何太太’!」
「我自認沒有做錯事,而且這份工作可以帶給我成就感,可以帶給我自信,我不必每天在家數著日子,等你回家。」
她理直氣壯,所以她據理力爭。「你沒有權利或資格阻止我。」
「你為什麼不說你愛慕虛榮?」
「我不是!」她否認。「我不是!」
「那麼是沖著楊亞衡了?」他病急亂投醫,本能的下了一個結論。
鐘荻蔚一副失望、心碎的表情,她萬萬沒有想道他的思想會這麼的狹隘,他竟會用那種想法去論斷她,她真的太失望了。
何啟烈不願意認錯,他筆直的瞧著她。
「何啟烈!我們最好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不要見面。」她穩住自己,平靜的回看他。「現在大家的臉都撕破了,我干脆挑明的說,我不可能和你回去,如果你受不了,如果你覺得這段婚姻沒有再繼續的必要的話,我會無條件的簽字。」
「不會有離婚!」
他喑啞的說。
「你考慮看看吧!」
她疲憊的應道。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他抱著破釜沉舟的心境。「你對我到底還有沒有一點愛?」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想也不想的。
「那就不會有離婚!」他一個放心的笑。「暫時我不會再來看你,你自己好自為之了。」
他給了她一個發自內心深處,充滿了愛意的眼神,然後落寞的離去。
雨也就在這個時候滴滴答答的下了起來,她想把何啟烈喊回來,她想帶把傘去追他,但是她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雨落在他的身上。
她做對了嗎?
第六章
彼欣背靠在何啟烈和鐘荻蔚家的大門上。她剛從澎湖回來,她也知道鐘荻蔚還住在娘家,所以她可以等,她可以耐心的等到何啟烈回來。
她剛剛打過電話到醫院查詢,何啟烈大夫剛走,正在回家的路上。
張德奇找不到她以後應該會暫時死心,而如果他還是不死心的話,她還有更絕、更傷人的辦法,總之她和張德奇之間是決不可能有結果的。
她的目標已經鎖定了。
電梯的門開。
彼欣不太相信眼前走出電梯的那個頭發凌亂、領帶歪斜,渾身無精打采的男人就是何啟烈。他以往的神采呢?他那股精力十足的勁到哪里去了?
鐘荻蔚一走,他就真的要活得像一具活尸嗎?
何啟烈有些意外會看到顧欣。「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看你的啊!」她笑容可掬的說。
「荻蔚不在。」
「我知道。」
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彼欣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但是迎接她的卻是一屋子的髒亂和霉氣,和她上次來的情況相比,就如同天堂和地獄般,好壞立見。
「以前都是荻蔚收拾屋子的。」他輕聲的說。
「我可以現在就幫你收拾。」
「不必費心,過兩、三天又是這副景象!」他自嘲道︰「反正我在家的時間也不多。」
「你有被虐待狂嗎?」她瞅著他。「糟蹋了這麼好,這麼舒適的一間屋子,房子總沒有罪吧?!而且現在也有鐘點工人,即使沒有荻蔚,你還是可以過得像個人!」
他依舊是一個嘲弄的笑容。
「荻蔚真的不打算回來嗎?」她問。
「你們最近沒有連絡嗎?」
「我出去度假了。」
「真叫人羨慕。」他看了看她。「難怪你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你則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似的!」她揶揄他,但是語氣里又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你需要一個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伺候你的女人。」
「我已經有老婆了!」
「可是她不在你的身邊。」
何啟烈不知道顧欣是否話中有話,她是他老婆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她的語氣已經逾越了一個朋友應該有的範圍,她到底是存著什麼心?
「顧欣!時候不早了!」
「你是怕人說閑話呢?還是擔心荻蔚會突然的回來?」她大膽的說︰「你怕的是什麼?」
何啟烈真的是愈來愈不懂女人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荻蔚聯合顧欣要來試探他的,看看他是不是一個安分的男人,他何啟烈再不濟、再沒有格也不會對自己老婆的好朋友勾搭。如果不是出自荻蔚的意思,那顧欣的用意可令人懷疑了。
「你怕造成誤會嗎?」
「我是怕張德奇拿刀來砍我!」他故作一副輕松,唯有淡化眼前的狀況,才不會弄到大家都糗的地步,「他不是挺會吃醋的嗎?」
「我們分開了。」她輕描淡寫的說。
「你又在說笑話了!」
「你要我怎麼證明?」她笑吟吟的看著他,眼神里帶著決不會令人誤會的挑逗意味在。
何啟烈暗叫不妙。
他要怎麼收拾眼前的狀況?他不可能把她趕出去,他也不可能說什麼,到時候被她反咬一口的話,那他真是跳進黃河里都洗不清,而他和荻蔚現在又處于冷戰期,他不會給荻蔚要和他離婚的借口。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很累了!」他以為他這麼說的話,她應該會識趣的離去才對。
「有什麼我可以為你做的嗎?」
「沒有!」他拒絕的很直接。
「再想想看嘛!」她簡直就是在挑逗他了,她自己知道,她相信他也能懂,她根本就是把自己送上門了。
何啟烈現在確定了。
彼欣打算搶自己好朋友的老公,這在現在的社會里根本就不足為奇,他也不是很意外,只是有些遺憾荻蔚會交到這樣的朋友。
他的臉立刻冷了下來,他沒有必要再對她和顏悅色了,因為她不值得他這麼禮遇。
「顧欣!你最好回去了!」
「你是在下逐客令?!」
「對!這是逐客令!」他看著她的臉說。
彼欣的表情一變,臉色也一陣紅一陣白的,難道何啟烈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是他怕荻蔚知道? 狘br />
「荻蔚不會知道的!」她強調,好像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似的。
「顧欣!這不只侮辱到我也侮辱到你自己,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的?難道我給過你暗示嗎?我給過你那種想法嗎?」
她不語,雙拳握緊,似乎憤憤不平。
「我一直以為你和荻蔚的友誼是永恆而真摯的。」
「現在還是!」
「那你怎麼解釋自己現在的行為?」
「我做了什麼?」她狡猾的立刻話鋒一轉。「我們又做了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啊!」
何啟烈真是服了女人了,難怪會有‘最毒婦人心’那句話的由來,他真是開了眼界。
彼欣真是一個有心機而且城府極深的女人,只可惜這對女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女人傻一點反而好,起碼可以活得快樂、自在一點。
電話鈴聲忽然擾人的響起,何啟烈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高興受到電話的‘打擾’。
他一邊拿起話筒,一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其實這是一通極為普通的電話,醫院里打來詢問有關一個急診病人的病情,他原本可以用幾句話就交代清楚的,但是他沒有,相反的他說得又仔細又詳盡,並且交代了一些可能的後遺癥或並發癥,醫院那邊的人一定會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