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先生 第11頁

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麼好心替他翻身,讓他背上長瘡算了!

或許是路遙遙墊在下面的關系,讓柏禾能夠比較容易順利翻身。身上的重量一減輕,路遙遙馬上逃開。

見他又呈平躺姿勢躺在床上,還睡得很安穩,讓她忍不住想惡作劇一下。

她撩高土黃色的長裙,一腳踏上床墊跨過他的身體,整個人跨坐在他腰上,眉一挑嘴一揚,蓮花指倏地捏起他的兩頰——

「喝!」她驚駭地瞪大眼珠子,捏住臉頰的手僵在那兒,背脊直挺挺的,全身寒毛肅然起敬——

一雙黑眸深邃明亮,像兩潭深不見底的黑水,藉著吸進萬物而發出詭譎的光芒,那樣的光芒,像獵人銳利的眼瞳。

「你怎麼會在這里?」

第6章(1)

柏禾陡然的清醒嚇了路遙遙一跳。她慌亂地想逃,卻被他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牢牢地攫住手臂。

「我……我……」

「你怎麼進來的?」他拼命眨眼試圖清醒,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路遙遙一臉掙扎。她要怎麼告訴他?

「我屋子里有你想要的東西嗎?」他火熱的肌膚熨燙著她,但他的話卻像球棍,一棒狠狠地敲醒她。

嚴峻的五官就在眼前,面對她時總是帶著淺笑的唇瓣此刻依舊無力地上揚。雖然臉色蒼白,但他一雙懾人的黑眸還是一樣充滿銳氣。

似乎意識到被單下的自己一絲不掛,感覺到肩上的包扎,柏禾濃眉一蹙。

「是你在照顧我?」

「嗯。」她有些遲疑的回答。

「你怎麼進來的?」他的眼眸陡然變得深邃。

他一副「她的破解是在污辱他」的表情讓人生氣!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那張椅子上了。」她拉拉手臂,但他的箝制緊得跟什麼似的,讓她根本無力掙月兌。

「放開。」她怒瞪著他。

握在她手臂上的大掌倏地縮緊,柏禾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你還沒回答我。」

「好痛……」她扭動手臂。「我是瞎踫上的,快放開我,你抓痛我了!」一定瘀青了!

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只是手掌略微松開了一些。

「這回你又來偷什麼?」他又恢復一貫的嘻皮笑臉。

「哼。」她氣得扭頭。

他將手掌移到她下顎處,將她扳正。「我不喜歡別人將臉別開,尤其是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

「你真是無賴!真該讓你……唔——」路遙遙瞪大眼楮看著柏禾將她的頭按下。

他肆無忌憚地將唇貼了上來,她氣得掄起拳頭要捶他,半途卻又停了下來,只因他肩上的傷及時映入她眼簾。

任由他將自己的唇撬開,恣意地吮著她的舌尖,路遙遙掄起的拳頭緩緩落下。不是捶打而是被征服,她的掙扎軟弱成馴順,仿佛已經漸漸熟悉了他突如其來的索吻。他熱燙的身體熨著她的,一股熱氣在體內竄流,讓她無所適從,強烈的封緘更是讓她忘了呼吸。

手下粗糙的衣服觸感讓他不禁蹙眉,于是離開她的唇瓣看仔細。

「你怎麼會穿這種衣服?」柏禾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她的驚呼,十指靈活地解開路遙遙的鈕扣。

一陣沁涼竄進衣服里,她倒抽口氣。「你在干嘛?」他居然在月兌她的衣服!

他一句話都不說,忍著肩上的痛,硬是解開所有鈕扣,將她的白色襯衫從裙里拉起、月兌下,嫌棄地往床下拋。

「喂!」那是她的衣服耶!路遙遙上身只剩一件粉橘色的內衣,她側身趴下去想撈起床下的衣服。

「不準撿。」扶起她的身子,柏禾硬是不讓她撿。「我不想讓那件劣質的衣服磨傷了你的肌膚。」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他很討人厭、很自大、很狂傲,對于他的行動,她也應該給予強烈抗議的,但他的話卻輕易化解了這一切。他總是有辦法讓人心醉,不管用任何的言語舉止。

路遙遙一張臉蛋紅透了。

柏禾將手掌貼在她的香肩上,緩緩輕撫,沿著內衣帶子的邊緣描繪,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身體更是無可遏止地戰栗。

「別……」她渾身像觸電一樣酥麻。

他的手撫過肩膀停在頸側的動脈上,微微扯高唇角,很滿意自己對她的影響力。

「你的手不會痛嗎?」

「是你包扎的?」

「當然不是。」當她萬能啊?

「我想也是。」他漫不經心地道。對于肩上的傷,其實已經痛到麻痹了。

「喂!」路遙遙氣得賞了他一拳,他卻立即悶哼了聲,表情痛苦。「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咳了幾聲,似乎真的很痛,而且紗布上的血跡暈染開來,肯定是傷口又流出更多血來了。

路遙遙緊張地想拿起床邊桌上的行動電話。

「你這樣不行,你忍著點,我馬上叫救護車——」她訝然地看著他奪走電話。「你都已經這樣了還不想上醫院?」

「不需要。」他冷冷將電話往角落扔。

「喂,那是我的電話耶!」

「我會賠你一支。」

「不希罕。」她準備離他遠遠的。「啊——」她腳都還沒踏下床,整個人便被他攔腰抱住。下一秒她的背已經躺在柔軟的床墊上,而他則在她上面,她狐疑地看著他的傷。「你這種姿勢手不會痛嗎?」

整個治療、包扎的過程她都全程參與,所以她很清楚他那個傷有多嚴重。

但他怎麼能夠忍住痛?

兩人的姿勢實在很曖昧,她的胸部抵著他的胸膛,四肢纏繞。室內的溫度更是不斷上升,雖然有空調,但她依舊感到悶熱。

柏禾雙眸帶著深不可測的光芒,牢牢注視著她。

「我要你。」

路遙遙倒抽口氣,胸前的柔軟因此在他胸前摩挲。

他在說什麼?

「你听得很清楚。」他洞悉她的想法,搶先一步將答案扔回給她。

「你發瘋了!」縱使對他有種莫名的感覺,但……

「你覺得我在發瘋?」

「如果不是瘋了,怎、怎麼可能做出這種……這種要求?」他的表情正經得讓人害怕。

「不可否認,我們之間存在著一些情愫。」肩膀突然一陣劇痛,他整個人倒在她身上,撫著傷口猛喘氣。

因為這樣的姿勢支撐久了,就算傷口的劇痛已麻痹,仍舊能再度有感覺,甚至痛徹心肺。

「你活該。」

雖然嘴巴上這樣說,她還是很擔心他的傷勢。路遙遙爬起身想關心他,卻又意識到自己現下狼狽的模樣,于是隨手拉起被單圍在身上。

協助他躺回床上,他的臉色蒼白,紗布上的血跡更多了。「你沒事吧?」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的話令她面紅耳赤。

「你對任何女人都是這樣嗎?」

「我能將你的反應解釋成吃醋嗎?」他眼皮越來越沉重。

「要怎麼想隨你便!」

路遙遙越過大床撿起地板的襯衫穿上,將被單還給他,遮住一身「令人血脈僨張」的美景。

「衣櫥里的襯衫隨你穿,就是不準再穿那件爛衣服。」

她扁了扁嘴,再看看他雖然一臉虛弱,口氣依舊如此蠻橫。

「奇怪,我穿什麼衣服關你什麼事?」本來就是,她愛穿什麼就穿什麼,當她是「公司里的路遙遙」時,每天都穿這種衣服,他怎麼不抗議一下?

男人就是這樣,總是以貌取人。

柏禾閉上眼,幽幽地道︰「衣服磨傷你的肌膚,我模起來會不舒服。」

「你!」她為之氣結。「你痛死好了!」將衣服穿好,她隨即想甩門而去。

「我希望醒來時能看到你。」

什麼?他說這句話的口氣竟然如此獨裁!

「不想管你!」她氣憤地將門甩上。

「我想喝湯。」柏禾一張嘴大張,一臉的無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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