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先生 第12頁

她干嘛留下來?

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她居然會留下來。

她遞上湯匙。「自己吃。」

「我受了傷。」

「你是左肩肩窩中槍,不是兩只手都斷掉。」

柏禾整個人陡然變得沒有力氣,靠著枕頭。

「好痛、傷口好痛喔……」

「不用騙人了,如果真的很痛,你不會還有力氣想。」

他一把拉過她,手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游移,惹得她嬌喘連連。

「柏禾!」

「既然你都已經明白點出我的,那麼我也毋需再等待。」

路遙遙雙手擋在身前,咬牙切齒。「如果你想死得更快的話。」

面前的俊顏,唇角往上一揚,又是那張令人為之氣結的笑臉。

「你不要笑——」她拉住他的雙頰,沒想到他卻將她反抱在懷里,緊得讓人喘不過氣。那種令人胸口悶悶的感覺,讓她鼻頭有些發酸。

一開始的掙扎,經過無數次試驗,她早已習慣時常向她伸來的「魔爪」。

第6章(2)

「你怎麼了?」

柏禾沉默不語,但抱著她的臂彎卻更縮緊了些,輕輕地、像和著旋律似地搖晃著。

寬廣的臂彎,火熱的體溫熨燙著她的身體,她枕在如此安穩的胸膛上,竟然覺得好舒服。

可是怎麼覺得他有些憂郁。

柏禾下巴靠在路遙遙烏黑柔亮的秀發上,眼眸幽遠地望著窗外。

「喂,你為什麼會中槍?」

他沒有回答。

她抬起頭。「你不想跟我說是嗎?」

「知道越多對你只有壞處。」

「你偷別人的東西,被物主發現了。物主派人狙擊,而你槍法又奇爛,打不中對方,根本談不上防衛,結果自己反而中槍,你說對不對?」

他爽朗笑開,擁住她不放。

「我能說你想像力豐富嗎?」面對她說他槍法奇爛,他反而一笑置之。

「我認為我的推理很正確。」畢竟她所認識的他,明的身分是美國軍火公司總裁,暗地里卻是一名不能輕視的小偷。依照這兩種情況來推論,十之八九是正確的。

他深吸一口氣。

「還是不想告訴我?」手肘擱在他胸膛上,她卻把玩起紗布,拉著邊緣玩耍。

他見狀,胸膛劇烈起伏,最後終于笑出聲。

「喂,我還是病人,身心都很脆弱,就算只是『玩弄』一下紗布也會有感覺耶!」

「真的嗎?」她驚喜地看著他。

她還不知道男人一旦脆弱,就會有感覺。

「那這樣呢?」她撐起身子將臉湊近他面前,對望許久後閉上眼——

唇輕輕踫觸他的,卻又立即離開。「怎麼樣?」

他沒有回答,大掌在她腦後按下,延續剛才蜻蜓點水似的吻,狂野地加重力道,一寸寸蠶食鯨吞……

當吻撩撥夠,他離開她已被吻得紅艷飽滿的唇瓣,凝睇她迷蒙的雙眼。

「怎麼樣?」他學她說話。

「嗯……」她有些失神。

抱住她一個旋身,他已在她上面。她驚愕地看著那張迷人的臉孔逐漸在眼前擴大、接近……直到貼住她的臉。

他熱呼呼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鼻唇間,大手更是不安分地摩挲,當拇指指月復擱在她胸下時,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可他卻笑得很奸詐,下一瞬間,他又月兌掉她的衣服了!

「你怎麼又來了?」

柏禾揚揚手,一副「本來就該這樣」的表情。襯衫在她面前被拋了出去,像醬菜一樣攤在地板上。

「喂!」她急忙雙手抱胸。

扳開她的手制于兩側,他低頭將吻細碎地落在她身上,惹得她嬌喘連連,身體更是情不自禁地扭動掙扎。

他的唇從下顎游移到頸項邊,啄吻頸邊狂跳的動脈,漫過鎖骨、一寸寸滑至酥胸上時,她嬌喘了一聲。

「你——」

「叫我柏禾。」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像魔咒般惑人。

指尖探進胸衣內,他輕巧一拉便將胸衣扯下,渾圓隨即跳出貼身衣物的保護,一接觸到冰涼的空氣,美麗的蓓蕾便綻放開來。

柏禾微張雙唇,含住香甜的蓓蕾,她不禁弓身驚呼。

「不要!」他怎麼可以這樣?路遙遙臉頰紅得像顆熟透的隻果。

她一叫,他便停下動作。

「你對我從來都沒有感覺嗎?」柏禾的表情非常認真。「如果你告訴我,你從來沒喜歡過我,我便就此打住。」

她雙眼圓瞠。

自己真的對他沒感覺嗎?

與他相處的機會一多,身邊一旦沒有他的存在,她便開始注意是否會遇到他。在公司,她會很緊張,一方面怕偽裝被識破,一方面就是怕會毫無預警地遇到他。

如果對他沒感覺,她何必在乎他的一舉一動?何必冒著被和小姐盯死的危險隨便請假,直奔他的住處?

他受傷,她緊張什麼?

可是,這種感覺又算什麼?

見她猶豫,柏禾抬高她的下顎讓她直視他的雙眼。

「為什麼要猶豫?如果對我沒感覺,又何必來找我?」

「我……」

他看著她許久,鷹隼般的利眸燃燒著火焰,最後撐起身子離開她。

「柏禾……」看他的表情像是在賭氣。路遙遙抓住被單從床上坐起,美麗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誘人。

肩上的傷抽痛了一下,他扶著肩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路遙遙急得抓住被單,下床跟在他身後。

「為什麼要生氣?」她的話被他迅速轉回來的怒眸截斷。

柏禾從冰箱里拿出水瓶倒了杯冰水仰頭暢飲,幾滴水珠順著跳動的喉結,滑過結實的古銅色胸膛。

路遙遙見狀不免羞得別過臉,假裝沒看到地整理被單,將被單在身上繞了幾圈,一角拉過肩膀綁了起來。

砰的一聲,水瓶被重重放到桌上,水花四濺,嚇了她一跳。

真的在生氣?

她踫了柏禾一下,隨即被他閃開。

「你為什麼要生氣?」他的脾氣怎麼來得這麼快?

「我累了。」他旋身走進臥室。

她還是不放棄地跟在他後面。

「你還是沒告訴我究竟在氣什麼,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氣了?」

將手枕在腦後,他閉上了眼。

「你真的很討厭,脾氣像小孩子一樣。」她頓時覺得自己很委屈。「好心救你,一句謝謝也沒有,還隨便發火,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是啊,她和他又沒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被他的情緒所牽制呢?

路遙遙撿起地上的襯衫穿上,拿起一旁的皮包。

她要離開,管他是死是活!

「你完全不明白嗎?」柏禾喚住罷踏出房門的路遙遙。

她回過頭,賭氣地瞪他一眼。

「明白什麼?」沒禮貌的家伙,跟別人說話眼楮都不用睜開的嗎?

「讓我生氣的是你的猶豫。」

她頓時愣住。

柏禾睜開眼,牢牢地瞅著她。

「我們都明白,你對我並不是沒有感覺。相反的,你喜歡我。」他說得義正辭嚴。

「我……」她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不知該說什麼。

或許……或許吧,就如他所說的。但是此刻她卻不想那麼快再面對他,至少,在她厘清心里的想法、適應他的性情之前。

「如果你的傷沒大礙,我先離開了。」她往前踏了一步,卻又被他的話喊住。

「不要再來了。」

她有些錯愕,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天花板上以鈦金屬制成的圖案,听見門板關上的聲音後,柏禾才閉上眼。

第7章(1)

走出大樓,路遙遙轉身若有所思地望了眼離天際最近的樓層許久。

「小姐,叫計程車嗎?」門口的黑人警衛很有禮貌地詢問。

她回過神。「好。」

警衛吹了聲口哨,在一旁排班的計程車隨即開了過來,警衛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計程車很快地揚長而去,連給她猶豫的時間都沒有。

一路上闖過幾個紅燈,與一般車子的車速相比,她乘的這輛顯然像是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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