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有養野獸嗎?」星慌忙地四下張望半天。「沒有嘛,安靜得很,一點也沒有野獸亂哀號的聲音呀!島上不是只有笨笨和你的小綠龜而已?」
井望向壁。「看來這陣子我們那小小的、乏人問津的道場會熱鬧許多。」好久沒活絡筋骨了。井扳扳手指,發出駭人的聲音。
壁放松全身癱在沙發里,眼楮己快眯成一條線。「別算我的,我累得很。」他的眼皮已經開始在抗議他使用眼楮過度了。
「室怎樣?好些了嗎?」
壁懶懶地以氣音回道︰「你不會自己去看嗎?」這個星睡得那麼飽,卻懶得用腦、懶得動腿,活月兌是頭好吃懶做的豬。
星眯起閃著危險信息的雙眼。「你們好像一早就欠揍。」
「正等你這句話,若你不很忙、不很困,咱們就來過兩招,我隨時奉陪。」井活動了一下四肢和頸部,發出令人驚愕的聲響。
「你嫌我眼角的瘀青不夠明顯是嗎?」才和鬼那死人打了一架,弄得臉上眼角都是傷,壞了他一張俊臉,說什麼都得讓傷勢好些再動武。
「你靠臉吃飯嗎?我以為你恨女人恨得要死,怎麼,有什麼事是需要用上臉皮的嗎?」井的火氣越來越旺盛、戰斗意識也高得很。
表從另一扇門進到客廳,似乎是故意讓門板重重的撞上牆壁,好讓客廳中的兩人從驚濤駭浪的怒潮中清醒。
他慵懶地在落地窗前坐下,享受陽光的洗禮,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一點也不將井和星劍拔弩張的情形放在眼里。
壁呆愣地望了兩邊情形,有些想笑。「鬼,你去游深海區域了?」看他發絲還是濕潤,身上衣服也有些濕,肯定又跑到小島附近的深水區域去游泳了。那地方鯊魚出沒頻繁,鬼根本就是在向死神挑戰。
表深邃的藍眼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回道︰「嗯!」
「那里鯊魚出沒的頻率高,危險的很,或許你可以不要那麼看輕自己的生命。」看鬼那鄙視一切的態度,怕是閻王也不敢收他,怕也同樣遭到鄙視。
「如果它不怕沒命的話,我不介意讓它啃兩口。」然後他會徒手刃了那畜牲。
「我怕它會先被毒死。」星不屑地嗤哼,無法將臉上的傷痛忘卻。
表的骨子里都是毒水,毫無人性,不只沒有感覺神經,可能連感情神經都被他毀了,在他臉上似乎看不到任何關于情感的表現,有的只是鄙視與輕蔑。
表雙腿交疊,十指交握,漫不經心地道︰「那很好,ZC可以改行賣海鮮。」他結實的腿部肌肉有著古銅的天然膚色,黑色短褲緊緊包裹住結實的臀部;上身著同色系短袖運動衫,更加突出勤于運動鍛煉的線條和肌肉。
壁腦子里嗡嗡作響,顯示他該休息了,否則身體各部門要宣告罷工,以示抗議。「我累了,不和你們抬杠下去。」他站起身,一手插在口袋里繞過仍互相瞪視的井和星,一手扶著樓梯把手而上,將樓下的風雲戰事拋諸腦後。該順道去看看室的情形了……
腳步聲淹沒在長地毯里,吸去了音量,他輕輕扭開把手,推門而入。
這是間非常女性化的臥房,以米白色系為主,女性的天然香味散布四周。紅銅大床上躺著稚女敕的褐發女孩,天使般的臉孔異常蒼白。米白被單像絲綢,掩著住曲線,僅露出微見白色紗布的雙肩。這一團白茫茫的景象很容易讓人覺得恍惚,直認為那是不存在的虛幻。
壁的手背輕輕貼上室的額頭,然後收了回來,掀開被單審視泛著觸目驚心赤紅的紗布。
若估計沒錯的話,她晚上就會醒來了。麻藥的量他下得剛剛好,不會讓她沉睡太久。不過等醒來後,她勢必得面臨傷口帶來的劇烈灼痛,像讓人直接拿把刀往心窩猛戮般,到時她可能會更痛不欲生。
沒想到她竟有那麼大的勇氣能為鬼和星擋下那一槍,不曉得她哪來的力量和念頭。看來對她得重新評估了。
☆☆☆
路綺以奇特的第六感模索著路,搖搖晃晃的扶著牆壁走,其實該說是滑行,她沒力氣緹起腳跟往前跨步,只能拖著腳跟走。
她的臉上、後腦以至于整個身體都被痛楚侵蝕,但她害怕一個人待在陌生的房間里;睜著眼望天花板的動作已經持續一天了,而唯一能讓她不費力的事也只有這樣。
沒人和她聊天說話,她就像個被世界遺棄、被上帝遺忘的女人,她渴望被關愛,所以費了好大的力氣和疼痛抗戰,然後下了床,慢慢踏出第一步走向房外。
走到樓梯口,她已經虛月兌地癱在地上,靠著扶手坐著,又不敢大口喘氣,怕頭又跟著痛,她怕死了那劇烈的疼痛,好似要撕裂般的痛楚……
星剛從泳池里起來,正想上樓換掉泳褲,穿上干爽的衣服。他用力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恨不得讓水分從此與他隔絕。雖然毛巾遮住了視線,但他以為這樓梯熟得他閉眼都能順利爬上回房,因此也沒太注意。奈何老天好似故意要和他作對……
「啊——」
「媽的,搞什麼鬼!?」他拉下毛巾,露出一頭不羈的散亂金發。接著目露凶光,望著腳底下那不該存在于這世界的「卑劣動物」。「你哪里不好睡擋在這里干嘛?」
「我……」路綺無辜地瞅視著眼前怒氣沖天的金發男人。他們倆真的是情侶嗎?依她看來,較像已分手的情侶,因為他好像很討厭看到她,這已不知是他第幾次對著她發脾氣了。上次她吵了他的睡眠,那這次呢?
「媽的,你再露出那種要哭的表情,我馬上把你抓起來痛揍一頓!」星兩手轉動毛巾兩頭,雙臂已經泛起青筋。
路綺連忙胡亂抹去眼中的淚水,可憐兮兮地問︰「你是星嗎?」
「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我準許你叫我名字了嗎?」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中的毛巾已快被揪斷了。
「可是……」若是情人,難道不能叫名字嗎?那該叫什麼?
「還可是什麼!」他等著她回答。最好別激怒他,否則管她是否有傷,他會馬上丟她去喂鯊魚。來了,腦後的痛楚又傳來了,她最近每每會被這疼痛折磨,然後昏厥過去。「可是……」她的眼楮閉上,思緒漸漸飄浮,聚攏的眉心卻沒有舒緩的余地。「身體好痛……」
「你痛干我鳥事!」望著她好似睡著的臉,他氣急敗壞地狂吼︰「喂,死女人!你敢給我睡在這里……我……」他的臉已變成豬肝色。「壁——」他對著空曠的走廊大吼,隨便喊出個人名。
棒了三秒,壁從房間里沖出來。「你鬼叫什麼!?」害他以為死人了。壁慌忙之際,手中還拿著未看完的書。
星見壁已站定在自己面前,馬上收起慌亂的神色,指著昏迷在樓梯口的路綺。
「她昏倒了。」然後說完就想從他身旁越過去。
壁閉上眼,反射性地拉住星的手臂。「等等,你給我說清楚,她為什麼會昏倒在這里?」八成是被星揪出來的。
「你問我,我問誰?」
「是你喊我出來的,這里又只有你和她,你覺得我該問誰?」
「我怎麼知道!」該死,壁真是欠揍!
壁轉身想回書房看完手中的書。「那你自己解決這麻煩。」
「等等!」星拉住他的手。
「等什麼?人是你帶回來的你就得負責,我不收爛攤子。」
媽的,要他負責,除非地球倒轉!「什麼我得負責!?你知道她叫路綺,當然是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