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格格 第17頁

夫妻床第之間的事,從沒人教過她,對此,她有如初生之犢般無知,相較于他的熟練,竟令她倍覺不舒服。一思及他曾和別的女人做過此事,心底隱約升起一陣酸澀感。她不希望他再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如今他是她丈夫,她不能容忍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丈夫,這一點她很霸道!或許這便是七出里所謂的「妒」吧!

不知何時,他已然月兌下一身衣物,進而佔有了她的身子。初經人事的疼痛讓她無所適從,默默地掉下了淚——

段牧槐溫柔地抹去她頰上的淚珠,輕輕將她納入懷里。「別哭……過一會兒就不疼了……」他也不想如此對她,但她的不信任讓他克制不了自己想要她的沖動。

為何會如此疼呢?為何世間男女皆好此道?難道他們不怕這錐心的痛楚嗎?

她的淚仍不停歇地掉落,哀哀絕容讓他不忍心的擁緊,連聲抱歉。他該小心的,怎能這般粗魯地對待她!若非被她激得一時失去理智,他也不會弄疼她,更不會讓她哭得如此柔腸寸斷。看著盈盈的淚珠,他的心便如同讓劍一把刺中般的滴著血,他保證今後不再讓她有掉淚的一天。

☆☆☆

第二天,芙蓉在段牧槐懷中醒來,張眼之際便瞧見他偉岸壯碩的胸膛,不禁讓她臉紅。

「醒了?」他拉高綢被。昨晚的一切讓他記憶猶新,尤其是她嬌媚的身段讓他更加確定自己是真的愛她,很難去想像若失去了她將會是怎樣的情形。

他不顧義父的阻攔決意和她結為夫妻,他的堅決讓義父頓時搖頭,放棄游說,只能祝福地主持他們的婚禮。他只怕乾隆派兵來尋找她,進而奪走她。因此他決定讓「銀麒號」遠離沿岸,在離港之前船上的貨品皆得先至市集采購。而先前在京城采購的貨品,早已裝上船。

見他沉思著,她便想趁隙起身,豈料卻讓他壓了回去,他柔聲問道︰「身子還好嗎?」

想到昨晚的一切,她便紅了頰輕輕點頭。雖然那疼痛只停留了一陣子,但一夜的折騰卻讓她身子骨酸痛得很,她卻不敢和他說。

「待會兒我讓人打來一桶熱水讓你梳洗。」他戀戀不舍的吻了她一下。

如今他們已是夫妻了,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看來她已無任何回宮的機會了,現在只希望他別再和皇阿瑪作對。「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求你別再和皇阿瑪作對,如今糧已劫,就去救濟貧困百姓,不要再和朝廷過不去了。」

他臉色一沉。「你這是在幫乾隆來求我嗎?」

「其實皇阿瑪的為人我很清楚,雖說在政績上他的確有些地方處理得不甚妥當,但仍然有許多德政讓百姓稱道。」

他揚起唇角不屑地道︰「別以為光夫妻這層關系,就能讓我收回任何可以打擊乾隆的機會。」他腦海中仍停留著他娘病危時,沒能力請大夫來替他娘看病的焦急畫面;他甚至沒機會見著他爹最後一面,至今仍不知自己的爹身葬何處。而這些全是拜誰所賜?全是乾隆那昏君的錯!他喜好打仗,喜愛勝利所帶來的快感,但他知道這些仗是誰替他打下的嗎?恐怕不記得了!

「我從來不敢這麼想。我知道自己是啥身份,所以我是以要求的方式想說退你心中報復的因子,只希望你能看在我們是夫妻,而皇阿瑪是你丈人的份上,不要再和朝廷作對了,我不能眼睜睜地見你們打起來。」

「若我們正面沖突起來,你會幫誰?」他想知道他和乾隆,哪個人對她最重要?

「你在為難我。」她兩邊都想幫,但凡事無法兩全,幫了這邊便幫不了那頭,兩邊都是她的至親,哪邊都不能不選,與其這般還不如想辦法消除他們之間的仇恨,少了戰事,國家不就能安泰些了嗎?

「你會選哪邊?」他仍不放棄地追問。

「我兩邊都想選。」

「做人不能如此貪心。」

「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生養我的皇阿瑪,不要出這種題目來為難我……」

段牧槐凝神看著她,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毫不考慮地選擇他……

☆☆☆

泡在熱水里,昨夜一身的酸疼得到了紓解,少了丫環的服侍,芙蓉能輕松自若地浸泡;但臨巧一闖進來,想享受片刻的寧靜卻又被破壞。

「格格,昨夜那登徒子沒弄疼你吧?」臨巧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便問,也不想想她現在是何等身份,未出閣的閨女耶!這要是讓外人听見,那還得了!

「臨巧,如今我已嫁給段香主,身份上已不再是格格。還是叫我芙蓉吧,畢竟你大了我一歲。」

「那怎麼行!再怎樣,格格仍然是臨巧的格格,這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臨巧堅決的神情讓芙蓉出了聲。「隨你,你愛怎樣叫就怎樣叫吧!若勉強你更可能得到反效果。」她掬起一手的水讓水從指縫間流下。「你和冷雲風進展得如何了?」

「老樣子,他仍舊躲得我遠遠的,已有好幾天沒見著他的人了。」臨巧紅潤的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郁郁寡歡。

「听說你和另一位俠士有些過節……」

「何止過節!?我簡直快讓他氣死了!」要不是那天她被那死歐嶄岩拉著跑去市集,格格也不會趁她不在時尋短見。死歐嶄岩!

「你和他似乎相處得不好。」

「何止不好,我和他天生犯沖!」

「據聞歐嶄岩滿喜歡你的……」

「他呀!凡是女人他皆愛,臨巧怎麼有可能會喜歡那天生賤骨子的臭男人!」像冷雲風那般正直、寡言的男人,雖說冷酷了些,但他那絕世的武學才像是個男人。不似歐嶄岩那死男人,成天只知拿把扇子左扇扇、右扇扇,無所作為,僅會向女人拋媚眼。

「但依我看,他的為人似乎還不錯。」

她起身讓臨巧幫忙穿戴衣物,臨巧邊幫她穿衣邊開始抱怨。

「他只會調戲良家婦女!」光他在笑塵山莊那一晚,調戲山莊主人的孫女和一干丫環的作為就夠讓她一把火燒上心頭。「我看今生要他死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那根本就是要他的命。臨巧無法認同自己的丈夫另娶小妾,所以才會不希望萬歲爺臨幸臨巧,怕的是那錐心的痛楚,若醋勁一發恐怕連臨巧自個兒都很難收拾,不如默默地待在宮里的一角,盡量不要讓萬歲爺瞧見,也不要見著萬歲爺偕同別的妃子同行。同理,臨巧也不希望見著十五阿哥挽著妃子出現在臨巧面前。」

「臨巧現在仍喜愛著十五哥嗎?」綁上了腰側的結,芙蓉在桌旁坐下。

「或許出來走這一趟,久不見面感情似乎淡了,不再那麼奢望著能和十五阿哥在一塊兒,或許是已將對十五阿哥的愛移轉至冷大哥身上了吧!」

「為何冷雲風會一直躲著你呢?」

「據辜辛所說,冷大哥一向瞧不起女人,也恨透了女人的死命追逐。今日我這麼粘著他,他自然會不高興的消失不見;不過臨巧也不在意,畢竟臨巧在感情這條路上,走得實在太坎坷了。」她幽幽地道。

听聞臨巧所言,芙蓉便也在心里想著,她何嘗不是如此呢?想愛卻愛不上心,僅是一味地逃避段牧槐死命的追逐,放任他赤果果的表白不顧。可是,他那表白僅是建築在欲念上的愛,她已將身子給了他,她害怕自此以後,她是否會一點一滴地將心掏放在他手心上……若那時他狠心地捏碎她的心呢?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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