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格格 第18頁

「格格,據說‘銀麒號’將在這一兩日揚帆啟航。」她還記得格格對她說的話,找個能信任的人到知縣府通報一聲,好讓知縣派人來救她們。如今她已找著了可信任的人在今早上了知縣府,只是不知通報了沒。

啟航!?意思便是她們將遠離陸地了,離開皇阿瑪管轄的範圍,因為她並不知「銀麒號」的目的地是哪里。

芙蓉淡淡地問︰「你知道段香主在哪嗎?」

「不知道。船上的人為了啟航的事忙成一團,而辜辛他們則上了市集采購用品。」臨巧只希望她派去知縣府的人動作能快些一,若慢一步,她們便遠離陸地航向海洋了,到時候想讓人救也救不了了。

她們將被這艘船帶往何處?除了問段牧槐,還能問誰呢?或許上胛板問問看她的手下,也許有人知道呢!

第七章

「銀麒號」可真壯觀!雖然昨日她已大致看過了「銀麒號」,但也只是像霧里看花般晃一眼便過去,根本沒仔細瞧清楚這艘船的樣貌,如今仔細一瞧才知原來「銀麒號」是艘巨大的商船;而段牧槐的手下何其多……

她在胛板上繞了許久,也問了許多人這艘船將開往何地,但得到的答案全部一致——不知道。但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他們根本就不想告訴她?她想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二嫂!」

芙蓉轉頭望向聲源。「你是……」

「在下梁擢擎,天地會先鋒。」梁擢擎的笑容讓人看了倍覺舒暢、愉快。

「你喚我芙蓉便成了。」她開始喜歡上這位有著陽光般笑容的男子。

「二哥和辜辛他們上市集采購用品,應該快回來了。二嫂在艙房里悶得慌嗎?」

「你知道這艘船要開往何處嗎?」

既是先鋒,他應該知道才是。

梁擢擎有些為難,二哥交代過,誰都不能說出目的地在哪里,他怕二嫂知道目的地後會偷跑。

唉!愛情這玩意兒可真傷腦筋呀!

「你知道嗎?」看他那樣子,想必是知道了吧!否則不會為難地緊蹙著眉頭。

「二哥交代過不能說。」他尷尬地笑了。

為什麼不能說?怕她跑了嗎?她已是他妻子,又怎會跑了呢?芙蓉有些不悅地低思。他是如此不信任她,像關囚犯般死鎖著她,有任何事皆怕她知曉,他們這樣還稱得上是夫妻嗎?她的身份似乎又回到前天,她仍是他的禁臠、他的犯人……她不想再思考這種會讓人心痛的問題。

「這些是什麼?」她指著船側的炮火問。

「這叫‘火龍出水’,‘火龍出水’的旁邊則是‘神火飛鴉’,這兩種火炮的威力驚人,足以摧毀任何船只。」這便是「銀麒號」出戰多次仍舊絲毫無傷的原因,根本沒有任何船只能接近它,更別說是摧毀它了。

「這艘船打劫過很多朝廷的宮船嗎?」

「數不清,但也救過不少遭巨浪擊沉的商船。」

她抬頭望望船的四周,目光讓高掛船首的旗子吸引住。那白色旗幟上頭的紋飾,她好似在哪見過……她又轉頭望向梁擢擎腰側的玉牌。「怎麼旗幟上頭的徽飾和你身上的玉牌好像?」

「那原本就是相同的圖騰,只是顏色不相同罷了。」

「為何顏色不相同呢?」

「麒麟圖騰玉牌是天地會識別的標志,但知曉此玉牌為天地會所有的人並不多。每個首領級的玉牌皆依職位,顏色而有所不同。如二哥的便是銀色麒麟玉牌,這艘船是屬二哥所有;除了銀麒號外,還編屬了一組商船,火麒號、白麒號、藍麒號與玉虎號。」

「這些商船也像這艘銀麒號一般,配有強大火力?」

「沒錯。」

「難道你們就只攻擊朝廷的船只而已?」

「的確只攻打朝廷所屬船只,而朝廷的船只通常都是由綠營掌管,所以天地會和綠營早已結下了梁子,這仇恨早從康熙時期便已存在了。」

看來以前她在宮里听聞官船被人打劫便是銀麒號所為,而銀麒號的主人如今卻成了她的丈夫!?

這到底是……她怎會卷進這理不清的關系?

「小心!」

一頭忙著整理胛板的手下,也不知怎麼收拾的,竟讓船身左右搖晃了起來,沉浸在思緒里的芙蓉一個沒站穩便踉蹌地往旁倒去,幸好讓梁擢擎給抱住,否則她可能因此而跌入海中。

「謝謝。」她感激地朝梁擢擎倩笑。

原本這只是很單純的攙扶,但看在充滿醋意的段牧槐眼中,那意思可就完全變樣了。「你們在做什麼!?」

芙蓉聞聲立即轉頭,卻瞧見一雙足以殺她千刀萬刀的利眸,而那冷冷的聲音似乎帶著濃厚的怒意。

他才離開了一下,她便能跑到胛板上來勾引男人,而對象竟是他兄弟!?她就那麼不甘寂寞嗎?

段牧槐一把拉過芙蓉的身軀,將她擁在懷里。

「擢擎,你沒事做了嗎?」

梁擢擎光听段牧槐那冰冷的聲音就知道他誤會了,想解釋卻又讓他陰暗的臉色給逼退回去,只好悻悻然地離開。還是先別解釋的好,否則他可能就此葬生海中。

段牧槐將芙蓉拉回艙房里,毫不憐惜地將她甩往床上。「你跑出去做什麼?」

「找你。」她揉揉讓他抓疼的手腕。

「找我?需要和擢擎在大庭廣眾下打情罵俏嗎?」他幾乎妒紅了雙眼。

「我沒有。」他怎能這般指控她不守婦道!

「沒有!?那我怎會看見你和他有說有笑的?不但如此,我還看見你躺在他懷中,一副幸福洋溢的表情。」他憤怒地抓住她手腕質問。

「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幸福洋溢地躺在他懷中?你不要硬將莫須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她已不再怕他了,既然與他成為夫妻是既定的事實,還有什麼能讓她害怕?只是,她仍然介懷他到底是真的愛她,還是愛她的身子?而自己呢?是愛上他了嗎?或只因隨遇而安,才能這般任他言語刺傷而不反抗?

「別告訴我他抱著你的畫面是我的幻覺。」

「擢擎只是好意扶住我,讓我免于跌入海中。」

「擢擎?叫得挺親熱,挺順口的嘛!」他咬牙切齒地冷聲說道。

「你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她懶得再和他解釋。芙蓉起身往窗口走去,才走沒幾步便讓他給攔住,她毫無抵抗能力地跌入他懷中。

「我在和你說話,最好別將注意力轉移。」他模模她粉女敕的臉蛋。「怎麼……你們滿族在取代明朝後,不是一向暢言以儒家思想的三綱五常為治國之本?難道你不曉得里頭有條夫為妻綱,妻要以夫為天、以夫為本、以夫為準……難道這些你都不懂?」

「那只是一種壓迫婦女、伸張夫權的手段。」

「喔,是嗎?那七出、女則、女誡呢?你不是一向以這來堵我的口,讓我無法對你逾矩?這些難道就不是在壓迫婦女了?」

她居然讓他堵得無話可答!?原本只是想堵他的口,如今卻被他以此話來困住自己。

「沒話說了嗎?」他瞬間柔了神情,細細地在她耳邊低語︰「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怕你跑了、怕你讓人搶了、怕你躲我……什麼時候我的恐懼才能免除呢?」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丈夫,我怎麼會跑了?」

「丈夫只是能牽絆住你的人,卻無法系住你的心,有何用?」他緊緊抱著她,言語間多了份痛苦無奈。

「我已經給了你身子,別再要求我給你心了。」

「為什麼?我兩樣都要!」他賴皮地不準她收回任何一樣。

「如你所說,做人不能如此貪心,凡事無法兩全,就別再做這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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