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伯夫哭笑不得。這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不講理了,越說只是越亂,他抽回自己的領帶,「妳別再亂想,我去上班了。」快步離開。
他逃避的模樣令郝艷生氣,堂堂一個大男人,對感情卻是這樣溫吞放不開,敦她挫敗,或許是她醋下得不夠重吧?那有什麼難?她就讓夫哥哥嘗嘗醋當水喝是什麼滋味。
她一定會打贏這場愛情大仗。
東區新開一家以三O年代裝潢為主的餐廳,老板與嚴鎮泰有交情,嚴鎮泰慷慨的率領旗下藝人上門捧場造勢。
半開放的貴賓包廂里坐上了十來個人,除了經紀人和四位助理外,其余都是藝人,可說是星光閃閃,尤其以郝艷最受人矚目,閃耀的鎂光燈全沖著她而來,餐廳老板更要了她的簽名海報,要掛在牆上當廣告。
郝艷露出美麗的笑靨,但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看得出那笑意沒到達眼底,僅是表相。
「艷艷,妳若想先離開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尤雯心小聲的說。
郝艷淡笑,「我沒事,好欣羨妳和泰哥恩恩愛愛的。」別人的愛情路都走得很順遂,為什麼她就會遇到一個冥頑不靈的石頭呢?
「情侶哪有下吵架的,等火氣一過就好了,有些還是越吵感情越好呢。」尤雯心好意的給與安慰。
但是火氣卻是她挑起的,想讓夫哥哥因吃醋而珍惜自己,可惜他吃了滿肚子的醋,依然沒讓他進步一點,甚至當他連理智都被嗆暈時,就會不顧一切的惡狠狠吻住她,但是到隔天,他又是滿臉愧疚,睜眼說瞎話的不肯承認他真動了情。
點火、吃醋、裝傻,再點火、吃醋、閃避……日子就在這惡性循環里度過,她累了,夫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問題仍舊沒解決。
她可以繼續不屈不撓的黏著他、貼緊他,堅信終有一天等到他,只是這樣的追逐要到什麼時候?她確實感到疲倦了,也難免會懷疑,難道自己真不適合夫哥哥?但又舍不得放手,畢竟是她捧在手心里長達十年的感情。
所以這一次她火力全開,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不逼出夫哥哥的真心不罷休,相對的,她也不敢去想「萬一」的結果,那絕對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突然,周圍起了騷動,打斷郝艷的沉思。
「艷艷,妳看是誰來了?」包廂里也起了聲浪,大家都笑得一臉曖昧。
夫哥哥。這是最先閃入她腦海里的念頭,包廂門打開,出現的是布萊恩,她的排聞男朋友,她的心仿佛重重被揍了下。
「不歡迎我嗎?」布萊恩在她身旁坐下。
郝艷搖頭,將臉偎入他的胸懷,「借我靠一下。」
布萊恩輕拍她,給她鼓勵。愛情還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這是個單純兄妹般的摟抱,兩人心知肚明,但外人不知,這一抱不知謀殺了多少記者的底片,明天的報紙又有話題新聞了。
對面的丁帆將這情形看入眼里,氣憤在心,如果沒有這外國人來壞事,與郝艷鬧紼聞的應該是他,天天上報的也是他,這麼好的機會卻被搶走,他真的好不甘心。
布萊恩出現,郝艷也有理由可以離開,打過招呼,他們一起離去,當然也帶走大半的記者。
丁帆的怨恨更添上一分。
「直接回家嗎?」保時捷跑車里,布萊恩問起。
「不要,我想散散心。」郝艷說。
「通宵嗎?」
「至少到半夜。」
「又要灌妳夫哥哥喝醋啊?」布萊恩很了解。
「你的吃醋定律不靈,他喝了醋,我們的感情卻沒有加溫。」她怨懟。
「律師的心總是比較難融化,不過他也進步了不是嗎?」
說進步,不如講精神分裂比較適當。
「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有更激進的,但沒品。」
「是什麼?」郝艷好奇。
「下藥迷奸,他一定會對妳負起責任。」迷奸的對象當然是那顆石頭了。
郝艷臉紅了,「你在胡說什麼?」
「妳問我就答了,別以為這是老招,可是有不少男人栽在這一計里。」
「你不會想對我大姊用這招吧?」她警覺的瞪向開車的男人。
「對付她我有更好的辦法。」布萊恩笑得勢在必得。
看他這麼有信心,想必他們的情形一定比她和夫哥哥好,她總是被比下去,唉。
這晚她回到家已經近半夜兩點了,郝艷用鑰匙開門,悄聲上樓。這麼晚了,再大的醋也被周公給壓過去,夫哥哥應該睡了。
念頭剛閃過腦海,她才走到陶伯夫的門前,門突然被打開,房里一片幽暗,她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還沒來得及出聲,大手就抓住了她,她栽入熟悉的胸膛里,下一秒,紅唇就準確的被熱燙的大嘴封住。
郝艷丟開手里的皮包,反手抱住強健的身軀,熱切應和,他的吻來得那麼狂烈,仿佛要將她生吞入月復,用力的吮啃,她的唇舌傳來一絲疼痛,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愛他的放肆,那是他在意自己的表現。
烈焰般的吻幾乎耗光了她體內的氧氣,讓她站不住,虛軟的偎在他懷里,卻仍戀著他的吻,不願須臾松開。
陶伯夫移開唇,讓兩人都能好好呼吸,他埋首在她頸畔,汲取她醉人的芳香,放縱自己這一回。
頸旁輕微的刺癢使得郝艷碎聲輕笑,「夫哥哥。」緊抱住他,他的反應較以往都來得激烈,教她心里歡喜。
「我想通了。」他低低的嗓音響起。
郝艷的心震動,「你想通了?」
他微嘆氣,「對,我想通了,我們之間的情況應該有些改變了。」
「什麼改變?」她急急問,帶著期盼。
「妳會知道的。」
苦于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想他說個明白,「夫哥哥,你告訴我嘛。」
陶伯夫的回答是再次低頭吻住她,柔情似水,成功堵住她的所有疑問。
其實不用再問了,他的舉動不就是最好的回答?郝艷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她終于是得償所願了。
「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听錯了。
「我在市區買了棟公寓,已經裝潢得差不多了,過兩天我就會搬到公寓住。」
在二樓的小客廳里,陶伯夫冷靜的將消息告訴郝艷。
她勉強的笑問︰「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搬過去?」
她的神情令陶伯夫心疼,但是仍硬著心打碎她的希望,「不,只有我一人,公寓離事務所很近,我上下班比較方便,不用再塞車……」
郝艷憤怒的打斷他的話,「借口,借口,全是騙人的借口,我不準你這麼做。」這竟然就是她等了兩天的答案,太殘酷了。
「艷艷,我搬出去並不是不回家,我還是可以時時回家吃晚飯,妳也還是能看到我,生活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
「不,你搬出去了就是不一樣,是因為我這段日子的關系你才要搬走嗎?那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去夜店,也不晚歸了,夫哥哥,你別搬走好不好?」郝艷抓住他的手哀求。
陶伯夫搖頭,「艷艷,不是因為妳,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遲早妳要嫁人、我會娶,我們還是會分開,妳終要適應這一切。」
「我說過,我只要嫁給你,我不會嫁給別人,夫哥哥,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把我的話當真?我的心願從來沒有改變過啊,你若是還不能接受,我可以給你時間,我不逼你,我們慢慢來,只要你別搬出去,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的。」她盡一切力量只想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