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天下人佩服他,連皇上都非常的賞識他,封他為巡按御史,不但可以彈劾內外的大小闢員,更能代皇上巡查天下,對他是異常信任。
尉遲浪不負皇上愛護,在他手上破了許多懸案,只要是他鎖定要抓的人沒有抓不到的。盜匪歹徒聞風喪膽,尉遲浪成了全天下的英雄。
可惜,他的大仇人吳孔德卻一直逍遙法外,這是尉遲浪心中最大的憾事。
這樣的一個人,當然會讓全國大小闢員急著要巴結他,只要他肯在皇上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那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了。
只是尉遲浪個性冷淡,又不喜交際應酬,美色財氣都難讓他心動,使人難以巴結討好。
周文全連連搖頭,大人物到他的縣里度假休息,而他卻束手無策,不知要如何才能讓尉遲浪開心滿意。
唉!做官也是難啊!
尉遲浪在萬福縣近郊買了田宅,他喜歡這個地方的清幽,打算閑暇時就在此地修身養性,只要別有人來打擾就行了。
「周縣令是怎麼回事?」尉遲浪坐在大廳里,臉色不悅的問他的貼身護衛史安。
「大人購置這麼大筆的田宅,當然會引得縣官關心,我被煩得糊不過,只好透露是大人買下的,周縣官會這麼盛情,屬下也沒辦法阻止啊!」史安自嘆倒霉,接下這樣的苦差事。
尉遲浪明白不該怪他,但要他將這件事擺平。「這事我不追究,你只要保證我在這里的日子,周縣官別再上門打擾就行了。」史安一臉的為雞,雖不知該如何做,但也只好答應了,誰教他是個下人呢!
「徐總管,血汗馬運到了沒?」尉遲浪買了幾匹好馬,讓人直接送來府里。
「大人,馬兒昨天就到了,現在在馬房里,休息了一天後,馬兒的精神都不錯。」
徐英恭聲票告。
「好,我去看看。」尉遲浪微笑的起身走了出去。
這幾個月,他忙著追緝一批江洋大盜,花了不少精神,這段優閑日子是他向皇上爭取來的,他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順便也要好好想一番說辭,推去皇上為他安排的婚事。
他無心成親,至少目前是如此,那個一直盤桓在他心中的身影沒有消失之前,他容不下別的女人。
那個身影何時會消失,他不知道,或許再過五年吧,也或許需要一輩子。誰知道呢?
※※※
「大人,周縣官又上門拜訪了,我們在此住十天了,周縣官幾乎天天來報到,大人,屬下已經有嘴說到無話了,只好請求大人,您就答應他一次邀請吧。」史安對著坐在苦桌後看書的尉遲浪請求道,周文全來得那麼勤,連史安都有些同情他了。
「這點小事,你就無法應付了嗎?」尉遲浪沒抬眼看史安,不經心的問。
「大人,這些天您都待在府里,也該出去透透氣了,到縣城里走走也不為過啊!」
史安勸著尉遲浪。
放下書本,他看史安,「周縣令真的每天都來?」
史安點頭,「嗯,每天都來,勤快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他了。」
尉遲浪想了想,開口道︰「好吧,就此一次,下不為例!讓周縣官留下請帖,我會準時赴約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史安高興的松了一口氣,他終于可以給周文全一個交代了。
尉遲浪不再理史安,重新拿起書本,專注地閱讀起來。這廂周文全像是中了大獎般高興,呈上請帖後,就急急地回去準備了。他會準備最好的節目獻給尉遲大人的。
※※※
「什麼?我不答應,怎麼可以叫何歡到周大人家獻藝呢?她從沒踏出僻仙閣一步,而且她的眼楮又不方便,不好,我不同意。」秦泰激動的站起身,大聲反對。
秦嬤嬤坐在兒子的對面,生氣的瞪了笨兒子一眼,「何歡都沒說話了,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房里除了何歡外,李嬤嬤和秦泰也在。
罷剛周縣令派人來說,他府里來了個大官員,想請何歡到他家彈琴娛樂大人,周縣令出手很大方,而且允諾宴會結束後,會讓人專程送何歡回來。
秦嬤嬤當然是滿口答應了,忙來小樓向何歡說明,誰知秦泰知道了,堅持反對。
「不行!我不答應,無論如何我都不答應。」秦泰鐵青著臉說,將何歡送到他看不到、也保護不了的地方,誰知她會不會受到欺負?也不知周大人的賓客是何品性,會不會見到何歡色心大起,調戲了她呢?不行,想到他就害怕,他不能同意。
「你在攪什麼局?誰問你的意見了,你閉嘴!」秦嬤嬤喝斥兒子,轉頭笑嘻嘻的詢問何歡,「何歡,周大人請的是你,就由你自已決定去或不去了。同樣是彈琴嘛,在哪兒還不是一樣,我會讓翠珠陪你一起去,她會照顧你,不會讓你有所損傷的。周大人說來也是萬福縣的縣令,我們是得罪不起的,萬一惹惱了他,秦嬤嬤了不起將醉仙閣收起來,回鄉下養老就是了,但你還有那麼多姊妹怎麼辦呢?你不為自已著想,也要為眾姊妹想想啊!」說到後面,她象征性地抽泣兩聲,反正何歡也看不到,意思到就好了。
秦泰想說話,秦嬤嬤手快的上前抬住了他的嘴。這個笨小千只會壞事,先堵住他的嘴再說。
何歡睜著無神的大眼,臉上閃過一抹冷笑,秦嬤嬤的哭聲她怎麼會听不出真假呢?而另一聲悶哼,想他知道是秦泰發出的,八成又被他娘給捂住嘴巴了。
在什麼地方彈琴,其實對瞎子來說,真是沒有差別,那就答應吧!省得秦家母子倆在她房里吵得她頭疼。
「我答應,你們可以出去了。」何歡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娘!」秦泰好不容易扳下了娘的手,生氣的叫著。
「別多嘴,何歡都答應了,你就別廢活了。何歡,李嬤嬤這就去準備,你也準備一下,傍晚就出發啊!」秦嬤嬤高興的搖擺著腰肢走出房間。
「你不該答應的,誰知周大人安著什麼心,他還曾強逼你嫁他呢?你忘了嗎?
怎知這次會不會是個圈套呢?太危險了,別去吧!」秦泰越說越不放心,苦口婆心地勸阻何歡前去赴約。
「別說了,我答應了就會去。」何歡臉上沒有表情,回答的話氣彷佛不是在說自已的事一般。
「你又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何歡,你這脾氣不改,總會害死自己的!」
秦泰看何歡的表情就明白了。
「命是我自己的,不是嗎?」何歡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詭譎的笑容。
「你……唉!你……」秦泰說不過她,垂頭喪氣的離開。
她雖不是未卜先知,但也推算得出來,經過上次的事件後,周文全對她是怕死了,哪敢再妄想染指她?秦泰擔心錯人了,他該操心的是周文全座上的貴客,誰知那又是何樣的人物呢?何歡撫著左手手腕上的傷痕想著。
周文全在見過何歡的真面目之後,驚為天人,不但日日來捧場看她,還有意娶她。他的理由很感人,青樓女子遲暮後就沒人會喜歡了,況且何歡又是個瞎子,趁有人不嫌棄時就該嫁了,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不會看不起她的缺陷,會好好待她的。
何歡不置可否,沒答應也沒反對,倒是秦泰氣得跳腳,反對到底。
有一次,周文全還侵入何歡房里,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何歡不像一般女子大聲叫著、或大力的掙扎,她仍是冷冷的笑,不疾不徐的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已的手腕割了下去,頓時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