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太犯規 第10頁

之後,她洗了個澡,正準備就寢時,有人打了電話給她。

「Kate,是我。」

她立刻就听出是馬克.貝伍。

「嘿,馬克,你怎麼會……」

「是老方告訴我的。」他口中的老方就是方靜山。

馬克在台灣已經待了好幾年,他的中文流利,跟毛真妍交談時大都是中英語夾雜。

「一切都好嗎?」馬克語帶關心地詢問。

「托福,一切都好。」她把手機換到另一邊,「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

罷認識不久時,他的用語總是謹慎而含蓄,像是擔心太單刀直入的說法及行動會嚇到她。

可兩年多下來,他偶爾也會說出一些直接而熱情的話語。

只是,那並未打動她。

「Kate,」電話那頭的他微頓,「我們已經認識兩年多了,對吧?」

「是的。」

「我還是沒有半點機會嗎?」他聲線里帶著一絲的落寞及悵然,「你不能給我愛你、照顧你的機會嗎?」

她微怔,沉默了下。

「馬克,你是個好人,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她衷心的勸道。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後問︰「你心里有人?」

「我心里堆積了太多東西。」她微微蹙眉回答,「而那讓我無暇顧及其他。」

「你從不打開心門。」他渴望了解她、親近她。「被關在那扇門里的到底是什麼?」

被她關在心門里的是什麼?這麼多年下來,其實她自己也已經不清楚。

她只知道,那扇門里關著比猛獸、比怪物還要可怕的東西,一旦打開門,她平靜的生活將再起波瀾。

而那是她極力想要避免的事。

「馬克,我真的很抱歉。」

電話那頭的他又沉默了好半晌。終于,她听到他幽幽一嘆。

「Kate,不管如何,請你記得我還在等著你,好嗎?」

「馬克……」

「我不是存心給你壓力,只希望當你倦了,終于想找個肩膀依靠時,我是你的首選。」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沉默不語。

「不打擾你休息,回來時讓我知道,可以嗎?」

「嗯。」猶豫了兩秒,她答應了他這個最微小的要求。

「晚安。」他輕聲道。

結束了通話,毛真妍心情有些沉重。

他不想給她壓力,但事實是,當被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愛著時,那便是壓力。

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她拒絕馬克這位黃金單身漢,是因為她在乎他有過一次婚姻,而且有個八歲女兒。

但事實是,她害怕再進入一段婚姻里,因為她永遠不會知道之後等著她的是什麼。

如果結果又不如她所預期,不是她要的,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呢?

同文同種的婚姻就已經夠復雜,更何況是跨越種族和文化的結合,她看過太多失敗的例子,她便是其中之一。

老天,怎麼她覺得這趟佛羅倫斯之行,真正讓她頭大的不是公事,而是那些封印在她心里多年的往事呢?

她躺下,兩只眼楮亮亮的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久才慢慢的進入夢鄉。

半夢半醒間,她隱約听到房門外的騷動。

還不知道那是真是幻,就听到砰砰砰的巨大聲響。她從床上跳了起來,發現有人在大力的拍打門板。

「毛小姐,快醒來!」伴隨而來的是旅館老板安東尼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緊張焦急。

她飛快的抓了件罩衫穿上,套了夾腳拖,跑到門口並打開門。

門一開,一股濃煙襲來,嗆得她忍不住的咳了起來。

她住在二樓,而此時走廊上已濃煙密布,她立刻意識到旅館失火了。

老天爺,這是自遇見杰瑞之後的第二個不可預測的災難嗎?

她直覺的想返回房間帶走一些重要的東西,例如手機、筆電、護照以及皮夾,但安東尼一把拉住她,大叫著「No」。

這時,隔壁房間里突然竄出火舌,還發出可怕的爆炸聲響。

安東尼推了她一把,要她立刻下樓。

她還沒反應過來,四周突然漆黑一片,頓時,她只聞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煙味、感覺到強勁襲人的熱氣、听到不斷傳來的劈聲及驚叫。

雖非旅游旺季,但這家許多背包客喜歡的家庭式旅館還是有不少來自各地的旅人。

毛真妍模到樓梯扶手,小心謹慎卻不敢遲疑的踏出腳步,一步一步,她在黑暗中下了樓。

突然,不知什麼東西劃過她的小腿,教她感到一陣灼痛,腳軟了一下,她伸手去模,只感覺到濕黏,她想,她受傷且流血了。

濃煙中,有人靠近並抓住了她,是個不知名的的陌生壯漢。

他說著她听不懂的義大利話,然後將她拉了出去。

到了外面,好多人聚集著,消防隊未到之前,大家幫忙拿水企圖撲滅火勢,只可惜,房子太老舊,火又來得太快太猛,那一桶桶承接而來的水根本無濟于事。

不久,消防隊來了,當地媒體也聞訊出現。

此時,充滿古樸風味的老旅館幾乎大半都陷在火焰之中。

安東尼跟妻子相擁,眼睜睜看著他們的房子被無情的火焰吞噬,兩人眼中都閃著淚光。

看著他們,毛真妍難過極了。

「小姐,你的小腿受傷了。」一名救護員走到她旁邊,以帶著腔調的英文對她說。

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左小腿上有道長約十公分的傷口,而且正鮮血直流,看見那道傷,她突然一陣暈眩。

救護員扶住她,喚來另一人,吩咐道︰「先幫這位小姐止血,盡快把她送往醫院,她的傷口需要縫合。」

「好的!」另一人接過她,將她帶離現場。

酒吧里,杰瑞正跟幾個義大利的朋友聚會。

他有點心不在焉,不為別的,只因他腦子里淨想著關于前妻的種種。

在佛羅倫斯遇見她,並不是意外。

他早知道有機會見到她,他早知道她會來,他早知道她可能怎麼應對他,但即使做了萬全的準備,他還是有種被她打敗的感覺。

自與她離婚以來,他並非一直是單身的狀態,十年間,他陸陸續續的有過幾段戀情,但總是不長久。

他以為自己不想再踏入婚姻,以為自己不想再為一段感情負責,以為自己無法安定,以為自己注定是個無法維持一段永久關系的浪子……直到五年前,他前來佛羅倫斯置產並認識雷多之後,他才經由雷多的引導和剖析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從沒忘記過毛毛。

不管跟什麼樣的女往,關于毛毛的記憶就像蟄伏的鬼魅般,不時的從他心底深處竄出來。

他並不想跟她離婚,也從未想過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可當她那麼痛苦的懇求他簽字時,他終究還是因為不舍而簽了離婚協議書。

兩年前赴上海後,他曾經數度想跨海尋訪她的下落,卻又擔心她已經展開全新的生活,甚至有了家庭而強抑渴望。

他開始努力的學習中文,不只是為了工作方便,更因為當說著她的語言時,會讓他有種自己跟她是如此緊密,還有著某種牽絆的感覺。

兩個月前,秘書將一份台灣燦寶珠寶公司的資料給了他,而他在里面看見她的照片以及人事資料。

得知她是燦寶業務部門的高階主管,而且極有可能被派往佛羅倫斯爭取「Heart  of  Firenze」亞洲區代理權時,他便決定了一件事——他要去見她。

早已拿下「Heart  of  Firenze」歐美代理權並跟雷多有著深厚交情的他,明明可以用一通電話解決此事,但他卻親自飛來佛羅倫斯,企圖跟她來個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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