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離婚 第18頁

他的見解獨到且精闢,說明淺析有條理,她深深佩服,心弦陣陣顫動。

有人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而此刻的他,在她眼里,猶如集光明榮耀于一身的尊貴神只。

他好帥,好迷人。

本以為經過六年,自己也有一番傲人的成長,應該足以匹配他了,可一瞬間,她忽然又感到自卑。

他的見識畢竟高于她,高她許多許多,她覺得自己仿佛仍是從前那個連英文歌詞都看不懂的傻女孩,配不上他。

「在想什麼?」他察覺她的異樣,

她連忙搖頭,定定神。「啊,沒什麼。」

「是不是嫌我太挑剔了?」

「……」

「嘿,我這可是免費提供服務,要知道如果是外頭的公司聘請我提供咨詢建議,鐘點費可是很高的。」他拽拽的宣言。

她不禁微笑。「我知道,謝謝你。」

听她道謝,他好似有些不自在,故意大刺刺地擺擺手,裝酷,「不用客氣啦。」

她深深睇他,輕輕揚嗓。「至煥。」

「嗯?」

「你很厲害,真的很強。」

他眨眨眼,沒料到她竟會主動稱贊他,半晌,才又擺出狂妄姿態,拍拍胸脯。「你現在才知道我多強啊!」頓了頓,「不過你也不賴就是了。」

「我?」她一愣。

他笑望她。「短短幾年開了三家餐廳,你的創業故事一定會成為許多人的典範,那本專訪你的雜志出刊後,應該很暢銷吧?」

她怔怔地頷首。「雜志社有打電話給我,听說回響還不錯。」

「看吧!」他得意地笑,仿佛與有榮焉。「就某種意義來說,你也是個傳奇吧。」

「我是傳奇?」她更錯愕。

「一個在菜市場長大的女孩,在台北精華地段擁有三間口碑業績都一流的餐廳,這不是傳奇嗎?」他正色道。

她听了,頓時感到羞赧,吶吶低語。「只有兩家啦,第三家又還沒正式開張。」

「一定會成功的,就象之前那兩家一樣,我對你有信心。」

「你對我……有信心?」

「嗯,這句話我可不輕易對人說。」他孩子氣地強調。「連那些最有錢最有勢力的大老板我都未必會這麼對他們說,可是我要跟你說,菲菲,我佩服你。」

「你……佩服我?」她顫著聲嗓,不敢相信。

「你很棒!Marvelous!」他豎起拇指,用一個英文形容詞來贊美她。

神奇的。

她怔望她。

他該不會是在逗她而已吧?是在開玩笑嗎?

她試著從他的表情,從他的眼神,尋出一絲可能的嘲諷或玩笑意味,但沒有,他雖是笑著,卻很真誠。

她的心融化,甚至,想哭。

早就立誓不哭了,但這一刻,看著他溫柔的臉龐,听著他誠摯的贊語,眼淚不听話的破閘,即將泛濫。

她迅速別過眸,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軟弱。

第7章(2)

***

「為什麼是‘NewYorkEx’?」

深夜,齊菲菲與辛至煥坐在陽台,開一瓶紅酒,她精心調配了下酒的起司條與幾樣小菜,兩人淺酌談心。

起先,只是看著前方河堤公車的風景,聊著漫無邊際的話題,然後,他突如其來地拋下一句犀利的問話。

對她而言,那象是平地一聲雷,驚得她一時失神。

「為什麼要取這樣的店名?」他望向她,直率地托出盤旋在心頭許久的疑問。「你開的是美式餐廳,店名卻偏偏是‘除去紐約’,你該知道紐約等于是美國的象征吧?」

「嗯。」她輕輕頷首。她當然知道,那個擁有自由女神雕像的城市,是美國人心目中最堅固的希望。

「既然如此,為何要取這樣的店名?」他頓了頓,凝望她的眼潭隱微漾著波光。「因為我嗎?」

她咬唇不語。

「因為我人就在紐約,所以你才偏偏要‘除去紐約’嗎?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他口氣里隱含哀怨,看著她,刻意對她癟嘴眨眼,一副無辜的神態。

她心韻跳漏一拍。

這男人,真懂得如何擾亂她的心!

「不是那樣的。」她幽幽嘆息,否決他的推論。

「那是怎樣?如果不是因為討厭我,為什麼要取這種店名?」

是因為,紐約是她遙不可及的夢想。

取這店名,是告誡自己,不要向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更別傻傻地渴望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

他說的沒錯,除去紐約,也正是除去「他」的意思。

但他不明白,這其中真正的涵義。

「怎麼?你不肯告訴我?有難言之隱?」

她不吭聲,淺啜紅酒,半晌,才點了點頭。

「得了吧!」他輕哼,「討厭我就直說,我又不會怪你,這六年來我們鬧得這麼僵,你討厭我是應該的。」

「就跟你說了,不是那樣。」她微弱地抗議。

他打量她憂郁的容顏,心弦一扯,舉杯啜酒,讓那微澀的滋味在唇腔回旋,稍稍鎮靜沸騰的情緒。

「算了,過去的事多說也沒用。」他低語,是安慰她,也是說服自己。「倒是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她轉頭望他。

他微微一笑。「你不想去紐約嗎?」

「什麼?」她一愣。

「到現在你還沒出過國,對吧?」

「嗯。」

「怎麼不出國瞧瞧?女孩子不都很愛旅行?」

「我沒空。」她苦澀地抿抿唇。「也想過出國走走的,不過店里的事真的很忙。」

「那你想去紐約嗎?」他問。

她怔住。

紐約,萬象之都,美國最豪華的城市,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去的地方。

「你知道我在紐約工作的時候,常常想起你嗎?」

「你……想我?」她嗓音發顫,不敢相信。

「是啊,常常。」他勾勾唇,似嘲非嘲。「我每到一個新地方,或嘗到一道沒吃過的料理,我就會想起你,我想如果是你看到這些,吃到這些,會有什麼反應。」

為什麼?她震憾,怔怔地瞧著他。

「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一直想起你,後來我火大了,覺得自己很沒用,就決定跟不同的女人出去約會。」他品著酒,傾訴那段對他而言並不美麗的回憶。「漸漸地,我想起你的時間變少了,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放下你了。」

這,算是告白嗎?他在對她告白?

齊菲菲默然無語,心弦急劇震顫,就連握著酒杯的手也微微顫抖。

「哪知道,當我收到你發來的離婚通知時,那把火又冒起來了。」他笑道,笑里隱含幾許她捉模不透的情感。

「……對不起。」她吶吶低語,斂眸不敢看他,怕看見他指責的眼神。

他一定覺得她很自私,對吧?六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至今仍不願清楚明白地對他解釋。他一定很怨吧!

可她真的不知從何說起,也許她表面上看來很堅毅勇敢,其實,她比誰都膽怯……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說對不起。」

那是?

「抬起頭來看我,菲菲。」他低聲命令。

她不敢。

「抬起頭來。」

她一動也不動。

見她毫無反應,辛至煥無聲地嘆息,擱下酒杯,索性起身,硬跟她擠坐在同一張休閑椅。

她嚇一跳。「你干麼?」

他微笑,雙手抓抱起她,移到自己大腿上,她驚慌地掙扎,他霸道地以雙手圈鎖她縴腰,不讓她亂動。

「你听我說。」方唇貼近也耳畔,溫暖地廝磨。

「你就說啊。我會听,可是……一定要這樣嗎?」

非得用如此曖昧的姿勢攬抱著她嗎?這多教人難堪!

她羞赧地暈紅了臉,心韻迷亂,呼吸破碎。

「你听我說,菲菲。」他雙臂緊了緊,依然堅持維持這樣的姿勢對她說話。「你不是問過我,這幾年我在紐約過得怎麼樣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要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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