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如果哪天變含蓄了,我可能會被妳嚇得奪門而出。」裴宗濤看著她的黑眼圈,心疼地揉揉她的頭發。
他知道自己或者有些寵壞了她,可他確實比誰都舍不得她睡眠不足哪。
「哈!我連『含蓄』二字怎麼寫都不知道。」聶曉蕾自嘲了一聲,伸手把他往房門的方向一推。「快去洗澡吧!啊--你干麼啦!」
裴宗濤驀然攬住她的腰攬近他的身體,兩個人的身軀在瞬間熨貼得毫無間隙。
讓他如火的目光鎖住了眼,聶曉蕾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滲入了她的肌理里,而一股渴望的悸動,正從她的四肢百骸里散發了出來。他們有一個星期沒在一起了,她渴望他的唇溫柔地吮過她每一寸的肌膚,她的四肢百骸也貪歡地想尋求他的指尖挲摩過她肢體的快感啊。
裴宗濤的大掌沿著她的後背滑下,讓兩人更加親密地有如水乳交融一般。
聶曉蕾輕喘了一口氣,手臂冒出了一顆一顆的小絆瘩。她揪著他結實的手臂,只差一點就對他棄械投降了。
她現在沒法子和他發生關系,她覺得內疚,覺得想對他付出更多。可她,卻不想給他任何希望!
「我說過今天蓋棉被純睡覺喔,你如果亂來,我翻臉喔!」聶曉蕾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地斬斷她自己的。
裴宗濤眼里閃過一簇火光,他霍然低頭,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力道之大足以讓他自己都覺得狠心。
「很痛耶!」聶曉蕾一拳捶開他的肩膀,摀住她發燙的唇瓣,怒瞪著他。
「這是我今晚侍寢陪睡的代價。」他一挑眉,轉身走向房間。
「無聊。」聶曉蕾朝著他的背影啐了一聲,卻孬種地不敢痛斥他咬人的行為。
她,活該。
看著裴宗濤關上了房門,聶曉蕾頹下了肩膀,無力地嘆了口氣。
她現在好累,只想讓他的手臂牢牢地攬著她,睡場好覺、來場好夢哪!對于那些有關承諾、未來與婚姻的狗屁倒灶事,就讓她明天再想吧!
她與他,應該不會那麼快走到談判或結束的那一日吧!
聶曉蕾揪著心,抓起了香煙、打火機之後,又沖到冰箱前,拿了兩瓶啤酒,失魂落魄地走到陽台邊。
才拉開陽台門,戶外的冷空氣便凍得她齜牙咧嘴,猛打冷顫。她趕緊喝了一大口酒暖身子,卻仍然自虐地站在冷風中,折磨著自己。
夜風吹得她幾天沒睡好的身子,頭痛欲裂,可她不想回房。
最好讓她的腦汁全都凍成冰塊好了,反正她現在不要認真思考,就像她的愛情游戲也不想玩得太認真一樣!
「該死的裴宗濤,都是你害的--」她抽了一口煙,喝了一口酒,對著夜空大聲詛咒道。
第二章
那一晚,當裴宗濤洗好澡之後,酒量不怎麼樣的聶曉蕾已經在陽台上灌了兩瓶啤酒,臉皮紅得像個醉翁。
裴宗濤皺著眉把她抱回床上,自然只能安分守己地當了她一夜的枕邊人。
而聶曉蕾頭才一沾枕,便呼嚕嚕地睡得香甜,沈熟到連夢都沒作上一個。
所以,當裴宗濤早上醒來的時候,她自然也仍然在好夢方酣當中。
他戴上眼鏡,倚著床頭坐起身,凝視著那個縮在他身側,睡得香甜的女人。
這女人的女性特質,約莫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盡數呈現吧。
裴宗濤唇角一彎,無聲地笑了,目光從她睡得紅撲撲的臉蛋,看至她的扇形長睫,再下滑至她那兩瓣微張的粉女敕紅唇。他的眸光轉濃,視線慢慢下滑挪至她寬大睡衣下的細致鎖骨,以及她那雙跨在枕頭上的完美長腿。
她的腿細致得像是用電腦修片合成的照片,沒有一點的瑕疵。
他忍不住用指尖滑過她潔白的膝蓋,感覺她真實的溫度。
「……」聶曉蕾的嘴里吐出幾聲不知名的詛咒之後,長腿向空中飛踢了兩下,漂亮的腳趾頭蠕動了兩下後,轉而埋入棉被堆里。
裴宗濤寵愛地一笑,為她拉好了棉被。
和她同床共枕時,他總是習慣性地早起,因為喜歡在她最無防備的時候打量著她。他想,他貪戀她這樣純真無偽的樣子。
他從事的是以理智掛帥的科技業,可他一直知道自己在感情這方面,從來就是由不得理性作主的。他很注重感覺,幾次戀愛都是從「一見鐘情」開始的。
現代人的一見鐘情,似乎不該太過刻骨銘心,否則便會讓人視為陳腔濫調。但他卻無法諱言,與聶曉蕾初識之時,他便像遭到雷擊一樣地無法動彈。
她像一顆失控的太陽,乍然撞進他的心里。周身的光焰,把他的理智完全燒得一乾二淨。
「上輩子欠妳的。」裴宗濤苦笑地俯低身子,戳了下她的眉間。
她的皮膚怎麼這麼燙?
裴宗濤皺起眉,伸手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
她發燒了。
裴宗濤快速地起身,走到客廳拿出他為她準備的醫藥箱,取出耳溫槍。
耳溫槍才探入她的耳朵,她就被吵醒了。
「走開!」她驀然睜開眼,凶惡地想瞪人,卻覺得有千百根針正直接刺上她的太陽穴。
「妳發燒了。三十八度五。」裴宗濤放下耳溫槍,立刻摟起她的身子,讓她靠著床頭坐好。「我去幫妳拿外套。」
「見鬼了……我是被鬼壓床嗎?頭好痛、肩膀也好痛。」聶曉蕾臉色慘白地轉動了一下頸子,卻痛苦到差點掉下眼淚。
「誰要妳昨天連外套都沒穿,就在陽台抽煙、喝酒。」裴宗濤才開口教訓她,另一手便已拿過床邊的外套為她穿上。
「誰要你昨天沒事招惹我--好痛!」她悶聲說道,就連說話都帶了些濃濃鼻音。
「那不是招惹,那是妳早晚都要面對的事。」裴宗濤扣好她的睡衣鈕扣,抓起她的手臂套入外套衣袖里。
她瞪大了眼,抿緊唇,一臉生氣的凶樣。
「妳先別發脾氣,先去看病要緊。」他為她拉起外套拉煉。
「我想吐……」聶曉蕾悶聲說道。
聶曉蕾的話音尚未落地,她已經擺月兌了他,跳下了床,一手壓著抽搐中的胃部,一手壓著疼痛的太陽穴。
她趴在洗手台上,立刻干嘔出聲,卻吐不出任何實質的東西。
在一陣干嘔之後,她臉色發白地把臉頰偎在洗手台上,發現胃里的酸液不但沒吐出來,還陡然增加了胸月復之間的惡心感。
聶曉蕾咬緊牙根,壓住胃部,整個臉都埋進了洗臉盆里,痛苦的冷汗濕了額頭。她嘴巴發干地喘著氣,胃部則是在一陣痙攣之後,喉管里開始泛上陣陣澀味,沿著舌尖彌漫至整個口腔,營造出隨時都要嘔吐的氛圍。
忽而,一雙大掌撫上她的後背,輕柔地拍揉著她的身子。
「你出去--」她不要他看到她這麼丑的一面。
她的斥喝像是一巴掌甩上了裴宗濤的臉,甩得裴宗濤措手不及,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可裴宗濤還來不及多想,她已經彎低了身子,嘔地一聲吐得挖心掏肺了起來。
他跑出浴室,沖進廚房里。
聶曉蕾則在浴室里吐到人事全非,吐到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又回來。
她只知道她必須要用力抓著洗手台,否則她會跌倒。她只知道如果沒把胃里的食物吐得一乾二淨,胃里的作嘔感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呼……」她大口吞吐著氣。
「我在門口擺了一杯鹽水。」浴室門被輕敲了兩下後,傳來這樣的一句話。
聶曉蕾用鹽水漱了口之後,開始覺得浴室的空氣混濁地讓她難以忍受。她彎腰駝背地轉身,推開浴室門。
她才跨出一步,他已經完全接手了她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