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玩真的 第5頁

「我帶妳去看醫生。」他說,擔心地皺著眉頭。

「我吞一下胃藥和普拿疼就可以了。」她虛弱地在他的攙扶之下,在床邊的躺椅上坐下。

「妳作夢。」他瞪她。

聶曉蕾嘴巴微張地看著他嚴厲的模樣,一時之間不大能適應。她以為這種斬釘截鐵的說話方式是她的專利,沒想到他竟也拿來對付她。

驚訝之余,聶曉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開衣櫥拿出一條大圍巾,並從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她的健保卡放到他胸前的口袋。

「走吧。」他扶住她的腰,溫俊的五官被執著的神態佔領,舉動也較平時霸氣了不少。

「我睡一覺就好了。」聶曉蕾執意要偎黏在長沙發上,氣若游絲地說道。

她一吃藥就昏昏沉沉,才不要看醫生哩。

裴宗濤沒理會她,彎身用大圍巾裹住她冰涼的身子,直接將她整個人抱起往外走。

她想踢腿趕人,可是才一動,壓迫到胃部,她又作嘔想吐了起來。所以,她只好乖乖癱在他懷里,用嘴發飆。

「喂,我說我睡一覺就好了,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喂--」聶曉蕾以為自己大聲抗議了,不料說出口的聲音卻像小貓撒嬌,听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準任性。」裴宗濤抿緊唇,不悅地看她一眼。

「你才任性咧,我都說我不看醫生了,你干麼還硬是要--」她不想看醫生。

「閉嘴!」他的回應是將她攬得更緊,繼續地往前走。

聶曉蕾鼓起腮幫子,對著他干瞪眼了起來。

瞪久了,眼楮瞪酸了,她也只好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所以,如果她不小心閉上眼楮,又不小心在他的懷里睡著,全都是非戰之罪。她心里才閃過這個念頭,體力便像被催眠一般地軟化成爛泥了。

心急如焚的裴宗濤,直到坐上了計程車,向司機交代完去處之後,他才注意到懷里的她早已經在他的胸前閉目養神了起來。

他唇邊露出心疼的笑容,知道如果不是他正巧留在她的住所,那麼這個女人絕對會躺在床上,把她自己病得東倒西歪的……光是想象到那種景象,他就覺得不寒而栗了。

童年時,他的一個育幼院好友便是因為身體不好而驟然離世的,他不想再經歷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裴宗濤伸手拂開她額頭上的發絲,只見她皺了下眉,抿緊了唇,卻沒有揮開他的手。

他愛她,他想照顧她。裴宗濤看著她的慘白小臉,當下便做出了決定--

他要向她求婚!

他要讓她有個家!

裴宗濤凝視著她秀雅的五官,他的唇邊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對婚姻不感興趣,但那又如何呢?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說服她的,因為他好愛這個喜歡口是心非、愛裝堅強的心軟女人哪!

計程車在醫院前停了下來,裴宗濤付了錢,抱她下車。

「快點好起來吧。」裴宗濤在她耳邊低語著。

他可是打算要挑個黃道吉日,好好地跟她求婚呢!

聶曉蕾並不常生病,可一生病,通常就很驚天動地。

這一回,她的感冒並發了病毒性的腸胃炎,整整臥病在床一個星期出不了家門。

裴宗濤二話不說,讓好友雷家驥幫忙寄來他的簡易行李及電腦通訊設備後,便堂而皇之地在她家住了下來。

誰讓他正好听到她向醫生坦承有十二指腸潰瘍的老毛病,他當然更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讓她大病未愈前,又開始糟蹋她自己的身體。

反正,她病得不算太輕,沒力氣趕人!所以他打算一直照顧她,照顧到她答應他的求婚為止。截至目前,裴宗濤的如意算盤是這樣打的。

這一夜--

在聶曉蕾的住所,睡到一半的她被想喝水的驚醒。

她睜開眼,一看到房間里沒人,她的雞皮疙瘩便全撩了起來。

答答答……

電腦打字的輕微聲響傳入了她的耳朵,她馬上抬頭看至客廳的方向--

她的二十坪套房里,除了浴室和陽台之外,沒有任何隔間。所以,她一眼便看到裴宗濤正背對著她,坐在鋼制工作桌旁,滑鼠和鍵盤的喀喀聲正微微地響起。

她記得他說過,他們公司最近有幾場產品測試會,他得先做好功課。所以,他才會忙到這麼晚吧。

聶曉蕾盡量無聲地坐起身,拿過床頭櫃的保溫杯,小口小口地啜著,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過他。

她有一個秘密,說出來會笑掉別人的門牙,所以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

可他知道她的秘密,因為當他第一次到她家拿東西時,她家正巧停電。他幫她打開了緊急照明燈,為她燃亮室內的所有蠟燭,偶爾說話、偶爾唱歌來安撫她的情緒。

那一晚,是他們第一次。

說來可笑,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霸王,不但怕黑,更怕一個人待在房子里。所以,她的睡眠品質永遠其差無比。直到她和他談起了戀愛,他假日總會留宿在她身邊,她才容光煥發了一些。

他對她的好,真是沒話好說。

聶曉蕾放下保溫杯,對著裴宗濤工作中的背影,她兀自發起愣來了。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怪人啊?一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會和她交往超過一個月呢?更別提他居然還有法子包容她病重時候的超級壞脾氣了!

聶曉蕾瞪著他的後背,拒絕承認她鼻間那股感動的酸楚。

這幾天,她有好幾次都吐到想去撞壁,可他總會適時地扶住她的身子,不厭其煩地用低柔的聲音安撫她,用他的大掌拍撫著她。她在床上躺到腰酸背痛了,他會幫她按摩……

這是生平第一次,她開始知道為什麼有人死命都要結婚了。

兩個人在一起,生病的時候,不會覺得一個人孤單地快要死掉了。

兩個人在一起,不用擔心會死相難看地陳尸在住處。

裴宗濤讓她好放心,她從來沒有生病生得這麼「神清氣爽」過!

聶曉蕾把臉頰偎在枕頭上,眼楮卻仍然舍不得離開裴宗濤。他不要回頭好了,就讓她這樣不用負責任地一直看著他,感覺也不賴啊。

他對她真好,好到她都開始懺悔起她平日待他的惡形惡狀了。好到她甚至開始忖想,她能為他做什麼事好讓他快樂了。

她能為他做什麼呢?聶曉蕾無聲地在床上盤腿坐好,開始在腦中列出可行事項--

一、跟他共度一生。

二、跟他結婚。

三、跟他生一窩的小孩。

當這些念頭逐一在腦子被列出時,聶曉蕾倒抽了一口氣,像是被鬼追逐一樣地從床上彈跳了起來,把自己窩進棉被里。

裴宗濤听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立刻回過頭--

床上羽絨被的正中央鼓起一大坨,窩著一個正在喃喃自語的女人。

他疑惑地上前,卻听見被子里傳出一堆模糊的詛咒。

「該死的……腦子有問題……搞什麼鬼啊……」

「妳不舒服嗎?」裴宗濤掀開棉被,探頭看她。

聶曉蕾驀地抬頭,他的臉和光線同時進入到她的視線里。

他的眼楮亮得像星星!

聶曉蕾睜大眼看著裴宗濤,嘴巴也閉不攏,心髒更像是坐完雲霄飛車一樣地怦怦怦心律不整。

突然間,她相信他當初告訴她的「一見鐘情」了。

現在的他可愛得像一棟她夢想中的房屋,美好得讓她只想獨佔他!

聶曉蕾不經思索地摘下他的眼鏡,既沒法子阻止自己的手攬過他的頸子,也沒辦法阻止自己吻上他仍然錯愕的雙唇。

她迷戀地將他壓平在床上,品嘗起秀色可餐的他。她的手探入他的襯衫里,觸模著他結實的胸口,感覺著他溫熱的肌膚與心跳,她的指尖情不自禁地著他胸肌之間那道敏感的小鋇。她坐在他的腰間,低頭凝望著他的臉,貪心地想將他迷醉的神情吞進她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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