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別逗了 第18頁

叩、叩、叩。

「關幫主,我們可以進門了嗎?」簡儀郡王在門口低聲喚道。

必竣天眉頭一擰,快手讓應采兒平躺在暖榻上,然後拉整了下自己的衣襟。「郡王,請進。」

簡儀郡王扶著福晉進了門,立刻便朝著榻邊走來。

「拉蘇兒的藥全喝完了嗎?」簡儀郡王的眼眸從藥碗看到關竣天的唇上,說話語氣不無責難。

必竣天沈穩地對上簡儀郡王的眼,俊挺面容不閃不躲,仍是一派沈穩的氣度。他既認定采兒是他的妻,便無須向誰解釋他對采兒的親昵。

好一個深藏不露的關竣天!簡儀郡王在心中忖道,不免對他另眼相待了。失蹤了十三年的拉蘇兒竟被這樣的男子寵愛著,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關幫主,我適才仿佛听見里頭有說話的聲音。」福晉期盼地看著女兒安睡中的小臉。「拉蘇兒是不是醒來過?」

「采兒方才是曾經醒來過一會兒。」關竣天看向福晉,自然而然地放輕了說話語氣。

面對一張和采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怎麼可能不心軟。

「你和采兒說了我們的事了嗎?」福晉心疼地望著女兒孱弱娟秀的模樣。

「還來不及說,她便又昏睡過去了。」

必竣天低頭將采兒的手臂拉出羊毛大毯外,生怕她身子在毛毯間屈久了會不舒服。

簡儀郡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的舉動。

「關幫主,恕我冒昧一問──我簡儀郡王之女拉蘇兒,可是成了你養在這蓮院里的小妾?」簡儀郡王語氣凝重地問道,只想盡快弄清女兒在這蓮院的身分。

埃晉聞言,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郡王何出此言?」關竣天從容不迫地接了話,對于郡王將說出口的話已有了底。

「關幫主的唇上有著藥漬,不難想象您是用了何種方式喂藥。我身為拉蘇兒的阿瑪,理當為女兒被人輕薄一事討回公道,不是嗎?」簡儀郡王說道,臉上染著薄怒。

「生死攸關之際,何需拘泥男女之別。」關竣天回以一記淺笑,心里早有計劃。

「關幫主此言,是不願為小女的清白負責了?」簡儀郡王眉頭一擰,方正臉上已然全是動怒神色。

「恕在下心直口快,拉蘇兒這個名字與我關竣天著實無關。」關竣天揚起手掌,阻止了郡王的怒氣。他沒必要讓采兒半路殺出的爹娘,來指責他的不是。他對采兒的付出,天可明鑒。「至于采兒嘛……我養育了她十三年,該盡的父職、母職,我全都一肩扛代了。我與她之間,亦沒有任何為清白負責的問題。」

「你對采兒純粹是兄妹之情?」簡儀郡王再問。

必竣天回頭看著床上酣睡中的嬌人兒,那深邃眸子的神情轉柔,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眼里的深情,決計不是兄妹之情。

「以前或者是兄妹之情,但是,她現在是我心頭上的一塊肉。」關竣天低語著,握住了采兒的手。

「那麼我們更該好好談談,你該知道滿人要嫁入漢人家,總是有些困難之處。」簡儀郡王沈聲說道,已經是用看待女婿的眼神在打量關竣天。

「郡王以為那些困難之處真能困得倒我關某嗎?采兒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要硬說她是我的人,旁人也是無可奈何的。」關竣天銳利的眼神看向郡王,根本不打算讓任何的刁難阻礙他與采兒。

「關幫主,請息怒。一個愛女心切的阿瑪,希望女兒從本家風風光光地出嫁,這有錯嗎?」簡儀郡王摟著福晉,誠懇地看著他。「我明白采兒是非你莫嫁了,我只是相信我必能幫你度過那些漢滿聯婚的困難之處。」

「在下方才失言了。」關竣天急忙下榻,對著郡王與福晉,彎身作了個揖。是他過度想霸佔采兒,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哪。

「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關幫主請起。」簡儀郡王上前,扶起了他。

埃晉則是含笑打量著關竣天的一表人才,怎麼瞧都覺得女婿大器非凡哪。

「敢問郡王打算用何等方式讓采兒自娘家出閣呢?」關竣天問。

「關幫主有何高見?」簡儀郡王試探地問道。

「就說簡儀郡王與福晉在山西與一名漢人女子應采兒一見如故,決心收她為義女。如此一來,采兒自然可于郡王府出閣,又可不需顧忌滿人的身分──郡王以為此法如何?」關竣天提議道。

「本王正是此意!」簡儀郡王豪爽地笑著,贊許地拍拍關竣天的肩。

那夜,關竣天、簡儀郡王與福晉在白玉座燭台前,促膝長談,談的全是采兒的過去、采兒的現在,及「拉蘇兒」的將來。

他們一致同意,不論是采兒或拉蘇兒,都應該到外頭看看不同的人生,如此方能更珍惜身邊之優渥環境。否則,她只要稍一不如意,便想到離家出走,這點著實太令人膽戰心驚。

當然,他們更同意的是──采兒身子如此孱弱,若真要讓她到外頭瞧瞧,也定然得給予最完善的保護。

是故,關竣天提出主意,說是他會全程陪著采兒,雙方相談甚歡,不在話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當晚,山西邊城的幾家太平布莊全起了大火,損失難計。關竣天沒法子待到采兒清醒,只交代了秋荷一些話,便連夜前往處理善後。

只是,誰也沒料到關竣天此番不告而別之舉,竟又引出了另一番的波折……

第六章

等到應采兒真正從風寒高燒中清醒時,已是翌日黃昏了。

應采兒才睜開眼,她的房間內頓時從靜謐變成鬧烘烘一片。

秋荷匆忙沖向廚房,準備端來清粥和湯藥讓采主兒飲下。簡儀郡王和福晉亦是馬上走到床榻邊,眼巴巴地看著這總算清醒的珍貴女兒。

「你醒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福晉眼眶含淚地走到拉蘇兒身邊,伸手就想撫模她。

應采兒睜大眼,咬住了唇,身子往後縮了縮。她並不像小時候那麼畏懼陌生人了,但是卻依然不習慣和不熟悉的人靠得太近。

事實上,她願意主動靠近的人也不過就是竣天大哥、少謙大哥和秋荷這三人而已。

應采兒把毛毯拉到自己的下顎處,她蹙起眉,奇怪地盯著這對雍容華貴的夫妻。

敝了,他們明明是陌生人,可為何她卻覺得他們眼熟呢?更怪的是,這個中年美婦人怎麼一臉要對她掉眼淚的樣子!

應采兒別開臉,不愛被人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瞧。

竣天大哥呢?她擰著眉,開始在屋內找人。

「你不認得我們了嗎?」福晉拭去頰邊淚珠,唯有揪著郡王的手臂才有法子不痛哭失聲。

「你……你們是誰?」應采兒才開口說話,便因喉嚨太干而猛咳了起來。「咳咳咳──」

她把小臉埋入毛毯中,喉嚨的干癢讓她難受。她抬頭想喚人,卻發現房間內只有他們三人。

「咳!」應采兒咬住唇,想止住咳。心里突涌而上的不安,教她心慌地把自己縮在床角,頻頻看向門口。

她隱約記得昨晚竣天大哥是陪在她身邊的,為什麼現在卻不見他人影呢?秋荷又為何扔她一人和陌生人獨處呢?

「快讓她喝口水吧。」簡儀郡王端了杯茶,遞給福晉。

「乖,喝口水。」福晉伸手想扶起女兒,豈料女兒卻猛搖著頭,不願她太過靠近。

「你別過來,我……我自個兒……會喝……」應采兒雙手捧過溫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

她睜著一雙水靈靈大眼,時而瞄向中年男子,時而看向坐在她榻邊泫然欲泣的婦人──這對夫妻真的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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