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別逗了 第23頁

「你把吃這藥該注意的事,告訴『悅來客棧』的掌櫃,這事就讓他來處理。」關竣天低頭看著應采兒疲累的小臉,低聲說道。

「可是我想自己處理。」她想讓大哥知道她也是很有用的人吶。

「你認為弄得自己昏倒,會比較能幫助別人嗎?」關竣天舉高右手,讓站在人群外的掌櫃走近他們。「說吧,有什麼要注意的事?」

「這藥一帖可煮兩次,第一回熬一個時辰,第二回熬兩個時辰。熬煮前,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藥材泡上一個晚上……」應采兒偎在大哥的肩臂上,輕聲細語地交代道。

大哥一出現,她便放心;一放心,便覺得好累、好餓。

「我清楚了。」掌櫃的拍胸脯保證,眼楮卻不敢亂瞧關爺和小神醫摟摟抱抱的模樣。「兩位先到客棧里休息吧,已經差人備好上房了。」

「謝謝。」

應采兒倚著大哥,唇邊漾起一抹笑意,那神態既柔又艷,美麗得讓人目不轉楮。

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全都看傻了眼。

必竣天不悅地凜著眉,驀地月兌上的紫貂披風,密密從她的頭頂覆住她的全身,自然也就「不小心」地遮蔽了她泰半的容貌。

「大哥,你的披風太大了,我的眼都被遮住,瞧不著路了。」應采兒的手被裹在披風里,拉不著帽子,只得仰起被帽子掩沒的小臉,出聲抗議道。

「我豈會讓你摔著。」關竣天一手拎高披風下襬,一手環住她的肩。

這般親密姿態看在誰的眼里,都是一副鶼鰈情深的模樣,關幫主有斷袖之癖的傳言,也就更加甚囂塵上了。

「大哥,我好餓。」小人兒撒著嬌。

「果然是該讓你挨餓個十天半個月,你才會學到教訓,知道家有多好。」關竣天用下顎頂著她的發絲,把她擁得極牢。

「大哥對我最好了,你才舍不得我挨餓,對不?」

小人兒笑出銀鈴般的笑聲,只不過這回的笑顏只讓大哥瞧見。殊不知,在他們身後,悅來客棧的掌櫃與一幫閑雜人等全都看傻了眼──此時此景,怎麼看怎麼曖昧嘛!

☆☆☆

眾目睽睽之下,關竣天攬著應采兒的身子,走進悅來客棧。

他向店小二吩咐了幾道菜肴之後,毫不避嫌地握著采兒冰涼的手,在店小二的帶領,走至二樓的上房。

應采兒也是累了,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店小二偷偷打量人的目光。她一進到暖烘烘的房間里,便直接朝著床榻走去。

「好舒服的被子、好舒服的床。」應采兒連鞋都沒月兌就縮上了床榻,小臉在枕上愛嬌地偎著賴著。

「這床、被都沒有蓮院里來得舒適。」關竣天警告地瞪了小二一眼,揮手讓他離開。

「小的這就立刻去叫廚房趕緊將您要的菜肴給備齊。」店小二機靈地說道,眼楮卻好奇地直往床榻瞄去。

「大哥,過來陪我──」應采兒扯下頭上的披風,朝關竣天伸出手。

店小二頓了下腳步,嘴巴張得奇大無比。這……小鮑子杏眼桃腮,雪肌朱唇,根本就是女人風情嘛!

「要不要我搬把椅子讓你坐?」關竣天交叉著雙臂,對于眾人看到采兒容貌時所會有的驚艷反應,感到相當不痛快。

店小二猛打了個寒顫,立刻抱頭倉皇而逃,只不過,他沒看路的結果是一頭撞上了門。更慘的是他怕關爺遷怒,就連慘叫都不敢,也只好頭昏腦脹地含淚離開。

應采兒見狀,噗地輕笑出聲,長睫如蝴蝶般地飛舞著。「這店小二真有趣。」

「你還笑得出來?!」

必竣天走近床榻,直勾勾地瞪著這張折磨了他好幾日的姣美容顏。

「沒法子,人家開心哪。」她無辜地睜著眼,把自己全縮在被子里,瓜皮小帽歪斜了一邊。「這床、被與我昨晚蓋的稻草相較之下,根本是場美夢,我當然開心啊!」

扒稻草?!必竣天心下一驚,怒氣升到了喉頭。他擰起眉,強抑下怒氣,維持聲調平穩地追問道︰「你昨晚睡在哪里?」他在床榻邊坐下,取下她的瓜皮帽,讓她的一頭長發瞬間披散在枕榻間。

臥在長發間的她,別有一種純真的嬌嬈之氣。

「住在破廟里。」她掩住一個呵欠,眼眸半垂。

「很好。」關竣天從鼻孔冷哼了一聲,眼神逐漸變得嚴厲。

「對啊,是不算太差了。」她也點點頭,不知死活地又繼續說道︰「我出來的第一日,住在一個廢棄窯洞里。我不知道咱山西有那麼多人住在山洞窯和地坑窯哩!我記得那天冷得緊,我凍到連動都動不了,要不是一個老伯好心生了火,還煎了一帖他的祛體虛邪的靈藥給我喝,我早就──大、大哥!」

應采兒驀然睜開了雙眼,瞌睡蟲全都被嚇跑了,因為大哥猛然拎高了她的身子,讓她整個人橫趴在他的大腿上。

「大哥,放我下──」她才回頭,話就被他嚇得卡在喉嚨里。「大、大哥,為何那麼凶地瞪著我?」

「我不只瞪你,我還要狠狠地教訓你。」關竣天一見她還不知認錯,火氣更盛。

他揚起大掌,重重地打向她的臀部,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大哥──」應采兒傻了眼,一時之間竟忘了要掙扎。

等到第二下鐵掌擊上她的臀部時,她才開始覺得疼。

「大哥,不要……」她扭動著身子,想推開他的手。

「你就那麼貿貿然地跑出去,萬一遇上了歹徒,把你賣到煙花閣里,強迫你開始接客受辱。又或者被惡人強擄住,對你做出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或者,傷害了你,搶走你身上的值錢東西,你一個人根本不認得東南西北,到時候被棄尸荒野,你要我們到哪里去找你!」

必竣天每說一件擔憂的事,掌下的力氣就又加重了一分。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鐵掌無情地烙在她的臀上。

「才沒有那麼恐怖,我現在還不是沒事!」應采兒倔強地睜大著眼,不讓淚水掉下來。

「你還頂嘴!」又是一記鐵掌伺候。

他的手勁極大,而她又是沒挨過痛的金枝玉葉。他冷漠地像在執法,她痛得直抽氣,好幾次都差一點痛哭出聲。

「我發燒時,窯洞里的老伯不但弄藥給我喝,而且還每天煎藥調養我的身體,我的身體現在可比之前好太多了,老伯才不是壞人!」她帶著哭意大聲說道。

她不服氣!她已經不是小女圭女圭了,大哥居然還這樣教訓她!

「太好了!你居然還喝了陌生人給你的藥,你就不怕別人把你拐去賣嗎?你小時候被拐子拐過,還沒記取教訓嗎?那些被拐子虐待的痛,你全忘了嗎?!」

必竣天打紅了眼,力道絲毫未曾減弱。他要她知道倘若她再如此粗心大意,她將會遭受到比此時更痛的折磨。

「大哥,好痛!不要了……」應采兒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了。她緊握著拳頭,屈辱地閉著眼求饒了。「不要打了……」

「你下回還敢擅自出家門嗎?」

必竣天停住動作,冷冷地瞪著大腿上縮成一團的小人兒,口氣卻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是你自己叫我去歷練人生的!」應采兒又痛又急地啜泣著,身子輕顫著。

「我是叫你在有人保護的狀況下,去看看別人是怎麼生活的,不是叫你不告而別去歷練人生!」他咆哮出聲。

「你自己還不是不告而別!你隨隨便便就把我丟給十多年沒見面的爹娘,你叫我情何以堪!」淚水迷蒙了視線,她卻還是堅持要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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