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不舒服的話,要去看醫生。」他叮囑。
「好。」她的雙頰酣紅,心境已經跟今晚遇到他之前全然不同了。
她是如此羞澀的不敢直視他俊挺的面孔,對她而言,他不再是學生的監護人,她再也沒辦法泰然自若的面對他了。
「謝謝你了,尉先生,我們走。」晶釉拚命暗示姑姑快跟她一起把姊姊扶回房,這個男人全身上下沒一處不危險,她們要趕快離開才是上策!盼釉有點像被她們架著走似的,直到進入飯店大廳,她還感覺得到後面有道目光緊緊看著她。是尉衡嗎?
她再度察覺自己的心跳在失控,一種深受異性吸引而淪陷的失控。
想到這里,她的臉上泛起一層羞澀的紅暈,渾身又燥熱了起來。
第4章
「俊威把教室的燈打開,其它的人把自己的功課做好,沒事的人幫忙發語文簿!」說完,盼釉轉身在黑板寫下聯絡簿的待抄事項。
尉衡會陪加恩進來教室嗎?他會再度因為想見她而陪加恩進來嗎?
在他對她說了那種近似表白的話之後,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他那雙如深海般難以捉模的眸子,一直在她眼前跳出來。
如果沒有那場氣爆,待在房里的他們會怎麼樣呢?如果後來小泵姑她們沒及時出現,他們又會怎麼樣?
總之,自從他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她就一直芳心大亂,他不是第一個對她表白的男人,卻是唯一令她心動的一個。她想到昨晚跟小泵姑的對話。「小泵姑,你會介意離婚的男人嗎?」她問。
「當然不會啊,我就是離婚的女人,憑什麼介意人家有沒有離婚啊?況且現代人離婚率很高啦,踫到離婚男人根本不算什麼。」
顯然,這類的問題問她小泵姑這種離婚女性是不準的,所以,她泡了兩杯花茶,到晶釉房里聊天。
「晶釉,你會介意跟離婚的男人交往嗎?」
「離婚的男人?」晶釉立即從計算機前轉身瞪視著她。「你在跟離婚男人交往嗎?是不是在度假村對你英雄救美的那個輪廓鮮明、面貌出眾又酷又冷的禍水男?」
听到如此直接的問話,她一下子就臉紅了。「不是啦,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假設……而已,而且他!不是!禍水男,你不要這樣說他。」
「不要騙我了。」晶釉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高中以前還用同一個房間,你的眼神騙不了我,你戀愛了,愛上那個男人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真的不是那樣,沒有到那種地步……」她莫名其妙的結巴起來。
晶釉才不理會她的解釋,咄咄逼人的問︰「你敢說你對他沒感覺?」
瞬間,她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對尉衡不只是有感覺而已,而是太有感覺了,所以她說不出口是心非的話。
「他長得太好看了,對吧?」晶釉了然于心地說︰「氣質也太出眾了,那種男人是惡魔的化身,沒有女人會對他不心動,可是,如果他離過婚就另當別論,不管他再怎麼吸引你,你們都是不可能的,他不適合你,一副不懂得愛人的酷樣,還有,別忘了爸媽是絕對不會同意你跟一個離婚男人交往的!」
听到晶釉斬釘截鐵的結論,她頓時芳心大亂。
沒錯,她爸媽絕不可能接受女兒跟一個離婚男人交往。
當年小泵姑離婚時,爸爸就憤怒傷心得無以復加,一直吼著要殺了那個對她小泵姑始亂終棄的男人,從那時開始,他就對「離婚男人」貼上了不良的標簽。如果他知道女兒愛上一個離婚男人,後果一定不堪設想,到時一定會引起家庭風暴,如果她堅持要跟他在一起,那麼就會有場家庭革命了……
想到這里,她失笑了。
梁盼釉,你在干麼?人家有說要娶你嗎?他根本連追求都沒有呵,她卻已經想到要為愛革命去了。
她果然像晶釉說的,是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只要愛上了,就算他是人人喊打的罪犯,她也會愛到底……
「老師!」
有個小朋友在叫她,她回身,剛好看到加恩低著頭走進來,只有他一個人,尉衡沒陪他來。
驀然間,一股失望的感覺充滿了她的心,接下來的課,她都上得無精打采。
第二節下課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我是梁盼釉。」
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我是尉衡。」
她心髒「咚」地一跳。他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加恩的聯絡簿里有你的手機號碼。」像是知道她的疑問,他解開了她的疑惑。
是呵,她在每個小朋友的聯絡簿里都貼了她的手機,以及家里的電話,方便家長有事聯絡她。
她居然還意外他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加恩的老師了,顯然她也已經完全不把他當加恩的監護人。
「我昨天臨時到上海出差,下午兩點會到台灣,回公司還要開個會,大概五點過去學校門口接你,我們一起吃飯。」
多專制啊,多霸道啊,完全沒有問她好不好,要不要跟他出去。
不過,自己唇畔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她在微笑,她忍不住。
「好。」她坐著不動,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听到自己沉醉的聲音在答應他的要求。掛掉電話,她感到昏昏沉沉的,滿腦子都是尉衡,整個胸懷都漲滿了他,腦中想的也全都是他。上課鐘響了,她神采奕奕的走上講台,笑容在唇邊蕩漾,整個人跟沒接到尉衡電話之前判若兩人,她喜悅又悸動的體會著那嶄新的感受!愛人以及被愛!
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見加恩在咳嗽,她還「愛屋及烏」的特地過去關心他。
「怎麼了,加恩,身體不舒服嗎?」
加恩搖了搖頭,不說話。
她關心地說︰「不舒服的話,記得叫叔叔帶你去看醫生,要老師寫在聯絡簿里嗎?」講到叔叔兩字時,她臉上浮現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好矯情啊,梁盼釉,你大可吃晚餐時告訴尉衡啊,在個小孩子面前演戲,你真的……嘖,要命的糟糕。
「老師,不必寫了。」加恩又咳了兩聲,抬眼看著她。「叔叔不在台灣,他去上海看女朋友了,今天不會回來。」
「看!女朋友?」她愣愣的看著加恩,霎時間腦子里紛紛亂亂的,一時理不清思緒。
「嗯,今天是孟珍阿姨的生日,叔叔昨天就去陪她了。」加恩清楚的說。
她閉上眼楮,覺得腦子里所有的血液頓時都往下沉。
她覺得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被自己的幻想打了一巴掌,想到自己接到他電話後那喜孜孜的模樣……
她醒過來,深吸了口氣。
傻瓜,她真是傻瓜,像他那種有錢的企業家第二代,又怎麼會把她這個小小的老師放在心里呢?
他當然有很多女朋友,上海一個,東京一個,可能台北、台中、高雄都各有一個,搞不好,接受了他今晚的約會,她也會成為其中之一
然後,在他有時間的時候,當他的玩伴或伴,他有閑情的時候,會送她一兩件名牌的昂貴禮物當代價。
她真是太笨了,還想著不在乎他離過婚,只要兩情相悅、兩心相許,她會答應他的求婚,她會嫁給他!這一切的想法,現在看來完全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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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點半,盼釉跳下康至浩拉風的重機,把安全帽還給他,唇畔掛著一個微笑。「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小心,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