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不要亂講!我會被你害死啦!」
歐陽謙的預感一點都沒錯,他和苑海若的情況在別人眼中看來,就是那種會登上社會版的犯罪案。
遠遠的,駱羿哲看見一輛騷包的法拉利駛近,且停在苑家對面那戶的門前,不禁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率先下車的是一名高瘦的斯文男人,匆匆忙忙拿傘繞過另一頭,接出一名女子,兩人拉拉扯扯,又仿佛卿卿我我。
其實看到這里,基本上他應該不會再理會才是,畢竟他今天心情超不好,沒心思多管閑事,可偏偏那女子的聲音和他苦等一晚的女人超、級、像!
他從屋檐下的陰影中走出,闃黑的夜色和雨幕影響了視線,他眯起眼,仔細打量那對男女的身影——很好,連那女子的身形也超、級、像!
在苑家門前出現一個和苑海若聲音、身形都超級像的女子,那還會是誰?
她說很忙,要準備設計案,不能跟他見面,卻和別的男人出去,甚至連自己的車子也沒開,就搭人家的車回來?!
難道,她這三天的疏遠,是因為另結新歡?
駱羿哲陷入震驚、錯愕、憤怒……五味雜陳的情緒中,一顆心被翻攪得無法正常思考,尤其當他看見那兩人仿佛嫌他不夠火大似的,親密地擁在一起——
他怒瞠著眼,雙手緊握成拳!長那麼大從沒遇過這種情況,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然而,當他听見她大喊綁架、非禮時,之前的所有顧慮和憤怒便全都拋到九霄雲外,雙腳自有意識地往前沖去——
第九章
砰!
一記猛拳不由分說地朝登徒子的臉頰狠狠擊去,一聲哀嚎響起後,被挾持的受害者重獲自由。
「你該死了你!」怒意雷霆萬鈞地進射,駱羿哲一個箭步再揪起他,打算好好給他一頓教訓。「敢動我駱羿哲的女人,不要命了!」
突然被攻擊的歐陽謙還處在莫名其妙之中,這會兒听見熟悉的人名,慌亂間趕緊喊饒命。
「別打別打,我不是壞蛋,也不是你的情敵!」他雙肘護住臉和頭,知道照剛剛海若亂亂喊的情形,要是不趕緊表明身分,恐怕會被眼前這頭狂獅給揍得躺進醫院。
尚存的理智讓駱羿哲聞言頓下了動作,拳頭停在半空中。
歐陽謙立刻把握時間說明。「我是海若的老板歐陽謙,同時也是她的好朋友,不信你可以問她!」
他空出一手指向證人,他們這才發現海若狼狽地扶著電線桿狂吐,駱拜哲忙不迭趨向前關切︰
「海若,你身體不舒服嗎?」
隨著距離拉近,酒味撲鼻而來,駱羿哲反射地皺起眉,健臂攙扶著海若,俊臉凶惡地轉向歐陽謙。「你們去喝酒?!」
雖然他已解除武力,但歐陽謙還是被那氣勢給嚇住,不敢坦白講。「一、一點點啦!」
「一點點會這樣醉?!」他咆哮,激動得語尾分叉。
「是多喝了一點點啦!」某人此刻化身為「俗辣」,搗住疼痛的半邊臉頰,硬把話拗過來。
夭壽哦!下手那麼重,他帥帥的臉一定腫起來了啦!
「對,才喝一點點,所以我還要喝~~」嘔吐完畢,全身虛月兌無力,可海若嘴巴還不肯休息,開始嚷嚷著追酒。
她的幫腔讓駱羿哲不悅地抿了抿嘴,鐵青著臉摟住她癱軟的嬌軀,沒再追究歐陽謙。
「呃……那個,是不是應該先進屋去,現在下雨ㄋㄟ!」歐陽謙怯怯提議。
這種淋法,鐵定有人會破病。
「嗯。」駱羿哲沒好氣地應了聲,一邊扶著海若,凌厲黑眸還不忘斜瞥著歐陽謙。
媽的!他最討厭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了,原來品味的老板竟然是這副德行!
得到應允,歐陽謙快步走向座車,拿出海若的包包,從里頭翻出一串鑰匙,率先開啟大門。
「來來來,快進來……」他殷勤招呼,熟稔的模樣讓駱羿哲看了超不順眼。
「你該不會以好友之名,行追求之實吧?」歐陽謙緊摟著海若的情景浮現,駱羿哲升起危機意識,因此在經過他時,陰側惻地開口問道。
「不不不,絕對不會!」歐陽謙一顆頭搖得像是博浪鼓,驚恐地揮著手再三保證。
「最好是真的不會!」他要很地瞪了他一眼。「海若是我的,別想打她的主意。」隨即越過他往屋里走去。
「怪了,明明這麼緊張人家,干麼還要騙人家?」歐陽謙跟在後頭自言自語的嘀咕。
听覺敏銳的駱羿哲听到了,倏地止住腳步,停在大門屋檐下,轉頭過來斜睨著他。「你說的是我?我騙誰了?」
歐陽謙瞅著他,腦袋飛快運轉,心想反正海若醉成這樣,沒法溝通,他就替她說了吧。
「你呀!你騙了海若,害她心情不好,才會喝得爛醉。」他理直氣壯了,講話大聲了些。
「海若跟你說過什麼?」或許眼前這個娘娘腔可以提供更多線索,讓他提早搞清楚她到底在不高興他什麼。
「你自己做過什麼還不知道哦?」現在是他得求他透露消息,所以歐陽謙膽子也大了起來。
「駱羿哲是大壞蛋!」像附和似的,昏昏欲睡的海若忽然大罵一聲,接著又靠在他肩上。
挨了罵的那個人表情一僵,臉色乍紅忽白。
「不要跟我打啞謎,把話說清楚。」他杵在門前,大聲威喝,把不悅遷怒於眼前的男人,沒讓他進屋。
「讓我先進去……」可憐的歐陽謙就站在屋檐下,接受滴答落下的雨水。
「先把話說清楚。」他專制霸道,沒得商量。
他抱了海若讓他很火大,即使是好朋友也應該要保持距離,何況海若已是他的女朋友。
這人分明是惡霸!
歐陽謙很哀怨地瞅著駱羿哲。「你們去PUB的那天,海若在洗手間遇上了孟真妮,她說出你們剛踫面時一起裝作不認識對方,其實連床都已經上過,而且後來還瞞著海若見過面。海若很不能接受你居然欺騙她,就這樣,夠清楚了吧?」
他說完就想閃身進屋,一張大掌卻抵住他的胸膛,冷冷的、無情的嗓音穿透雨聲,飄了過來。
「清楚了。謝謝你送她回來,明天海若要是沒準時上班,就是打算請假半天,就這樣,再見,不送。」駱羿哲迅速確實地說完,便退進屋子里,不給他任何置喙的余地,關上大門。
「喂~~小氣鬼!連想借條毛巾擦擦頭發和身體都不行?」歐陽謙錯愕地拍著門板,里頭卻沒人再搭理他。
「都說了不是他的情敵,還對我敵意這麼深做啥?什麼嘛,我都沒先計較他那一拳了,居然把我關在外面?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我認識海若的時間可是長過他耶……」他阿婆式的碎碎念伴隨著他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法拉利在雨中揚長而去。
安置好醉得像灘爛泥的苑海若,駱羿哲看著她,不時听她冒出醉語相夢囈,是既心疼又愧疚。
大掌撫上她細女敕的臉頰,愛戀地輕輕摩挲。
等了她一個晚上,像是等了一世紀那麼長,真想她,她的笑靨和聲音已經成了他每日工作的精神食糧。
想起這幾天她想盡理由推拒他的邀約,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可以理解得知這種事會令人多麼不快,她大可以找他興師問罪,可她卻選擇生悶氣,悶到借酒澆愁。
如果她是要用這方式來懲罰他的話,那他必須說,她還真是用對了方法!歉疚是固然,但是看她把自己灌醉,心疼的感覺讓他的胸口揪得好緊,痛恨自己一時錯誤的判斷,讓她這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