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總裁很壞 第9頁

「沒事的,小阿姨您多心了。」匆匆打斷未竟的抱怨,苗小荳很習慣性的粉飾太平。

「要沒事的話,那就太好了。」白素月幽幽一嘆,「都怪小阿姨的能力有限,沒辦法買大一點的房子,不然,妳就能跟我們一起住了。」

「小阿姨……」忍不住要打斷那幽怨的、彷佛沒完沒了的閑話家常,一旁苗月英的可怕目光讓苗小荳不敢多談下去,連忙插嘴說道︰「不好意思,我這邊有事要忙,晚點再說好嗎?」

「嗯,那就這樣,晚上早點過來,知道嗎?」不忘叮嚀。

「我知道。」承諾,趕緊道別,「那就這樣了,晚上再說,bye。」

已經下車的苗月英臉色很臭的等她掛上電話,再等她又提又捧的拎著兩份賠禮下了車,憋了半天的悶氣總算有了出口,「又是妳媽那家子的人打來的?」

「欸。」不敢說不是,只能應聲,還得努力騰出手來付出租車錢。

「真是一點分寸也沒有,上班時間,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麼話,就不能等妳回去再說嗎?一定要拉著妳閑話家常?」對白家人,苗月英從來沒有看順眼過。

「臨時想到一點事,小阿姨不是故意的。」不知該說什麼,苗小荳只能硬著頭皮代為緩頰。

「我看妳啊!要再跟那家人住下去,遲早也會變得同一個德行,不切實際又搞不清狀況。」苗月英哼了哼,率先往醫院走去。

說的一副急著要把她搶回苗家似的,苗小荳隱隱感到荒謬,但聰明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小阿姨他們對我很好,很照顧我的。」跟在身後頭的她低聲道。

其實,她自己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見人說人話,做兩面人這種事。

但她真的沒辦法了,身處在水火不容的兩個家族之間,做為中間人的她為了能讓大家生活平靜--特別是,她個人的身心平靜--這已經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了。

那是很殘酷的人生體驗,雖然說她從小就知道,兩個家族之間的不和睦,但真正讓她體驗到這一點的,是三年前開始的游牧生活。

繼母親的久病離世,當時的父親也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而去世,也不知是怎麼開啟戰火的,總之,成為孤兒的她成為兩家人的意氣之爭,最後沒有選擇的,被安排了新的生活模式,在這兩家族之間一個月搬遷一次,各住一個月。

因為是意氣之爭,因而想收容她、養育她的真心並不是真實的,一旦興頭減退,她的存在對雙方的家族來說,只能用麻煩來形容。

就在那段日子里,她徹底的體會了夾縫人冷暖心酸,夠了,她真的已經受夠了!

她發過誓,只要一等她畢業,可以正式的工作賺錢後,絕不再忍受那樣的生活,也因此,就算她的個性讓她不樂意做兩面人的這種事,卻是不得不做。

利用兩家人非到必要絕不對話的特性,也利用了雙方其實都不想再多養一個她的心態,她很從容的說了謊。

其實是很簡單的謊言,就是對父親家人這邊說,要去小阿姨家住;再對母親家人這邊說,要去大姑姑家那邊住,之後,兩邊的人就不再過問,全當她是到對方的家去長住,也沒人想費事再多問。

造就了現在,面對兩方人馬,她得說兩種不同的話,做起了兩面人……

「大姑姑,等我領錢,再還妳那五千元。」速速轉移話題比較安全。

「是兩萬五。」停下腳步,苗月英更正。

「嗄?」她整個人頓住,除了跟著停下,也是因為這奇異的數目字太讓她吃驚。

「紅包!妳把人燙成那樣,光兩盒水果就想打發了嗎?」翻白眼,然後從包包中拿出一個紅包袋,說道︰「在妳落跑、我讓男同事送吳主任上醫院的那時候,我已經先幫妳準備好了,等會兒見了人,記得跟著水果一起送上,好听話多說一點準沒錯,知道了嗎?」

「紅包?」看著那包有一點點厚度的紅包,苗小荳真覺得一顆心都快碎了。

不會吧?

老天爺應該不會這樣對待她的吧?

她省吃儉用了半年多,連租個房子都不敢,只能窩在辦公室睡克難式的睡袋,好不容易存了那麼一點點的錢,才想著總算可以去租個房間來住而已,結果……

兩盒水果去掉五千。

小阿姨要她支付外公這個月的看護費,一下去掉了一萬八。

現在大姑姑要她包一個、整整要兩萬元的紅包,這……這……

「不用包這麼多吧?」欲哭無淚中,努力要力挽狂瀾,「以吳主任的個性,就算包了,他也會公報私仇,炒我魷魚的。」

「妳還知道他會公報私仇,那麼,做事情之前,要燙他之前,怎麼不想清楚?」苗月英忍不住又數落了起來。

罵完,哼了一聲,這才說道︰「現在工作保不保得住是一回事,妳燙傷了人,人家說不定告妳個傷害罪,妳說要不要這麼多?」

「是他先模我……」

「誰能作證?」苗月英無情的打斷她的話後,要她直接面對現實,「妳說他模妳,那是妳一張嘴在說,他被妳燙傷了,卻是妳已經承認的事,妳說,誰的贏面比較大?誰看起來理虧?」

「……」無話可說,苗小荳無話可說。

苗月英似乎還想再奚落什麼,但她包包里響起的手機鈴聲止住了她所有的話語@@

「嗯、嗯,我知道了。」

三言兩語,苗月英掛上了電話,苗小荳光是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沒什麼好事。

「我人事部的朋友打電話來,說人事經理已經趕到醫院去了。」皺眉,苗月英不知在想什麼,「這事,我鐵定保不住妳……」

這話听起來好像她曾想過要保住她似的,讓苗小荳有些吃驚。

「大姑姑……」

「叫課長!」當機立斷的低喝,「說過多少次,公私要分明,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別搞錯了關系!」

「……」苗小荳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最終只能吶吶的應了一聲,「是,課長。」

「妳給我听好了,要保妳,我是沒那個能力,妳也別指望我了,等下見了人,說話小心點,別讓人發現是我介紹妳進來的。」意思是,連親戚關系也別讓人知道,就跟平常一樣。

心口泛起些許的疼痛之意,某種冰冷的感覺籠罩著她,但苗小荳什麼也沒表現出來,低著頭,輕輕的應了一聲,「是,我知道了。」

病房里,因為治療,正傳來一陣殺豬般哀爸叫母的可怕慘叫聲。

因為曾看過一個關于「那個」部位燙傷的故事,那時只當成笑話來看待,可這時這刻,听見那淒厲的慘叫,苗小荳修正了想法,無法當成笑話看待,也無法想象里面到底是在進行什麼治療?又,到底是有多痛?

她很難理解病房里正在發生的事,同時,也無法理解病房外正在發生的事。

為了燙傷事件而出馬的人,不單只是人事經理,竟然還勞動到了高層,一個很高層很高層……

人事經理也就算了,畢竟不論私交的話,掌管人事的主管前來關切受傷的員工,于公于私都說得過去。

但……

暗準懷?

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總經理還要大,而且是大上許多的「特別」助理?

說他比總經理還大並不夸張,因為人人都知他直接受命于開膛手杰克,可以說是本尊的對外發言人,對她來說,因為這人太過的位高權重,其存在感就如同傳說中的人物一樣,彼此的距離是無法想象的遙遠,應該不可能出現有交集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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