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和神經病計較了。」他溫柔地拍撫著她。
一會兒,她抬頭問他,「你不生氣嗎?」
「我不會和神經病計較。」他搖頭。
褚依依覺得他這說法有點沒說服力,因為如果真不計較的話,他就不會左一句神經病、右一句神經病了吧?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重點是——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他。
「我為什麼要生妳的氣?」沉默了一下,他不答反問道。
「我沒將你說他別有居心的話放在心上,也沒听你的勸告,堅持去赴約。」一頓,她低下頭向他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這就是妳突然跑回來的原因,為了這件事向我道歉?」車勛沉默了會兒,問她。
她點點頭。
「真的沒別的事了?」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再問。
她搖頭。
「既然如此,那妳可以走了。」嘴巴一抿,他突然松手放開她,還與她拉開一些距離,淡然的對她說道。
褚依依被驚得呆若木雞,無法適應他突如其來的冷漠。
「走?」她不是很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
「時間不早了,既然妳想說的話都說完,也該回去了。小桀已經睡著了,我不放心丟他一個人在家,所以就不開車送妳回去了。我陪妳下樓叫出租車。」他說著起身就要走出房間。
她呆了一瞬,立刻出聲叫道︰「等一下!」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很生氣?」她猶豫的問他。
「沒有。」
「你騙人!」她沖口就道︰「如果你沒有生氣,不會是這種反應,不會想要我走,只會想辦法留我下來,可是你卻沒有這樣做!」
「沒有這樣做是因為我知道做了也沒用,妳還是會走。」車勛平靜的看著她說。
「你連問都沒問,又怎麼會知道我這次會不會有不一樣的回答?」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一副「你快點問我」的表情。
「……今天晚上留下來,別回去?」看著她,他緩慢地以試探的口吻道。
「好。」她立刻回答。
像是沒想到她會說「好」,他愣在原地好半晌,隨後才有了反應。
「洗過澡沒?」他問她。
她點頭。
「那就換上睡衣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這反應……她該做何解?
吉兆?
凶兆?
第8章(1)
褚依依暗自祈禱答案是吉,結果卻是凶。
換上睡衣躺上床之後,雖然車勛也在身邊,但卻不若平時那樣像只無尾熊似的緊巴著她,反而還在兩人之間空出了一點距離與空間,讓她沒多久就鼻酸了起來。
他真的生她的氣了,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
但是,她都已經跟他說對不起,也承認自己做錯了,他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她,待她像從前那樣?
他知道這樣沉默的和她拉開距離有多傷人嗎?她寧願他對她發火、和她吵架,也不要這樣無言的被拒于千里之外——對于躺在床上就像連體嬰的兩人,五公分的
距離就像千里一樣遠。
怎麼辦?她真的好想哭。
如果她哭的話,他會不會像以往那樣將她擁進懷中,溫柔的安撫她?還是會假裝睡著了,對她不聞不問?
她好怕會是後者。
所以,不能哭。
事情也還沒到無法轉圜的那一刻,因為她除了對他說句對不起之外,根本什麼也沒做。就算要傷心痛哭,至少也該在試過那句「夫妻床頭吵,床尾和」失敗之後再哭也不遲。
她的決心驀然堅定了起來,心也就跟著定了。
他不來踫她,她去踫他總行吧?
想罷,褚依依一個翻身,一腳就跨到他身上。
嗯,兩人的距離有些遠,不是很舒服。她移動身體靠近他一些,直到半邊的身體都趴靠在他身上,又貼著他的身體挪了挪,這才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對于她的貼近,他沒有任何的反應,既未出聲也未移動位置,感覺就像睡熟了一般,但她知道他是醒的,因為他的身體因她的靠近而變得僵直、心跳變得快速,還有他的呼吸,感覺像是熟睡的深沉,事實上卻愈來愈短促。
她不由自主的微笑,為發現自己對他的影響力而喜悅。
「老公,你睡了嗎?」她出聲問他,本以為他不會回答,沒想到他卻回答——
「沒有。」
「你今天上班是不是很累?」
「還好。」他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那你介意晚點再睡嗎?」她再問,跨在他身上的腿緩緩地向上移一些。
他的身體似乎在瞬間又更僵硬了點,然後才緩慢地啞聲問道︰「晚點睡要干麼?」
「陪我聊天。」
靶覺他似乎在一秒內泄了氣般,僵硬的身體都軟了下來,褚依依差點就忍不住沖到喉頭的笑聲,噗哧的笑出來。
「但我有點想睡了。」他冷淡的改口,有些賭氣的意味。
「可是你的心跳似乎有點快,不像想睡的樣子。」
她將手貼在他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然後又慢慢地向下滑到他平坦的小骯感覺掌下的月復肌倏然一緊,他的身體也跟著慢慢緊繃了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讓他的期待落空,將手輕輕地覆在他堅硬的部位,輕撫、挑逗著他,直到他呼吸愈來愈急促,再也無法繼續裝作無動于衷的倏然扣住她的手為止。
「妳不是要聊天?」車勛抓住她快逼瘋他的那只手,咬牙問道。
「是呀。」她笑得一臉無辜。
「那妳現在在干麼?」
「我也不知道。」她不負責任的說,仰起頭來,調皮的吻他一下。
他瞪著她,瞪到好像要把眼珠子從眼眶里瞪出來一樣,接著卻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然後用力的吻住她。
罷開始,他的吻中帶著些許惱怒與懲罰的意味,用力得讓她的唇舌都有些生疼,但他終究還是舍不得的松了力道,改以溫柔卻仍然猛烈熱情的吮吻將她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靶覺好像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暢快了。
這是褚依依從睡夢中醒來,半夢半醒中的第一個感覺。她閉著眼楮,嘴角微揚的舒展了體,從喉嚨深處發出了心滿意足的聲音。
「嗯。」
「媽媽醒了!」
耳邊驀然響起兒子的聲音,令她差點沒岔氣,她立刻睜開雙眼,整個人都驚醒了過來。
「媽媽。」小桀就坐在床邊靠窗的沙發上,對著她咧嘴微笑。
她呆了一下,混沌的腦袋有些不管用,想掀開棉被坐起身來,被子卻突然被一股力道緊緊壓著。
「妳沒穿衣服。」車勛的聲音從另一邊響起,提醒的對她說。
她呆了一瞬,昨晚的記憶迅速回到她腦海中,讓她想起了一切,也讓她徹徹底底、確確實實、真真正正的清醒了過來。
「老天,現在幾點了?」她用被子圈住自己,猛然爬坐起來,驚聲問道。
「十點多。放心,我已經幫妳打電話到公司請一天假了。」
車勛回答她解除她的緊張。
聞言,她松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卻因想起某件事而渾身僵直。
「你是怎麼說的?」她激動的抓住他的手,緊盯著他追問。
「說什麼?」他不懂她指的是什麼。
「怎麼幫我請假的?有沒有說你是誰?」
「當然有說,不然我要怎麼幫妳請假?我跟妳同事說我是妳老公。」
「然後呢?」
「然後什麼?」
「你沒報出你的名字?」
「妳要我報出我的名字嗎?」他反問她。
褚依依迅速的搖頭。
「那就是了,我沒事干麼要惹怒老婆大人呢?」
她瞠眼瞪他,不相信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之前到底是誰用同一件事威脅了她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