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汗和她的交融著,汗水、粗喘聲在這夜里是催情的藥。
他離開她的唇,抓下她緊摟著他的手,平靜自制的面具有了裂痕。「睡吧!我不會再踫妳了。」
她的眸里還燃著憤怒,恨恨的燒著︰
他低笑著,拂開她汗濕的發。「今晚的時問不對,妳的身體受不了,睡吧!」
這是他一時的好心?還是另一種懲罰?被折磨了一夜,她累得再沒有舉起一根手指的力氣。
他的手安撫的拍著她,而他的踫觸引來她渾身輕顫,他有些好笑的說︰「真是敏感的小東西,睡吧!」
她勉強撐起眼皮看他,但他朦朦朧朧的,令她看不清。「你走開,我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張床。」
他懶洋洋的。「乖,妳遲早會習慣的,只習慣我一個人。」
她眨了眨眼。「我討厭你。」
講完後,她皺起了眉,詫異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他從喉嚨發出個聲響,介于好笑和有趣之問,他縱容的道︰「說討厭與恨我的人,和說愛我的人一樣多。」
他把她看成一個不懂事又任性的小女生,說著撒嬌孩子氣的話吧!
她微惱,伸手用力擰了一下他的胸膛,模糊的听到他的悶痛聲,她才消氣,甘心的閉上眼睡著了。
這個女人--
忍著痛,他揉了揉胸口,看著她的睡臉,唇角掛著甜甜的笑意,他怔忡了幾秒,為她把長發攏好,靜靜的躺在她身邊,卻沒有一絲的睡意。
奇怪,他竟有著好笑又好氣的情緒,還有一絲絲的憐惜,這感覺猝然來訪,幾乎讓他心驚。
柳輕,初識第一眼,就令他驚艷,下定決心將她擄獲,而她給他的感覺越趨復雜,她到底還有多少的驚奇?
日子又在平靜中滑過了一個星期。
白天,她除了認真在服飾店工作外,她每天購物、美容、吃得好、睡得好,而他似乎十分忙碌,整整一周,都不見他的身影。
她盡情的享受這一切,手上無上限的信用卡被她拿來刷刷刷,她付出勞力、美色和智能,有權享受這一切,比起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折磨,她怎麼花他的錢都不為過。
再這樣下去,他會過勞死,而她肯定會長命百歲。
今天,她提早在六點鐘回家,已經計畫好要享受美食和泡澡了。
鈴~~手機鈴聲響起。
「今晚有一場宴會,給妳半小時,我去接妳,可以嗎?」翟律獨斷獨行,根本不容人拒絕。
她的工作就是確保能隨時隨地的出現,任君差遣,哪容得了她說不可以?她在心里把他罵個千遍,懊惱自己太早回家了。
「就算你只給我三分鐘,我也會說可以。」
她的嗓音太美太甜,一時竟讓人分不出她說的是不是諷刺。
「我不希望別人以為我們在吵架。」他慢吞吞的說。
她學他慢慢的挑起了眉,才多久,她竟也有這表情!「你的意思是要熱情一點?」
「對。」他點頭。「非常熱情。」
「好。」她有些咬牙切齒。「我保證讓你滿意。」
半個小時後,她準時出現在家門口。
看了她的穿著,他的臉色微變,再確認不過一件事--她是故意的,百分之一百是故意的。
一直以為神秘優雅的黑色很適合她,現在才發現她竟是一團肆意燃燒的火,輕揚的紗裙,像張揚的火舌,紅灩灩的唇輕輕揚起時,男人已經淪為她的俘虜;她的背部全果至臀部,露出一整片引人邐思的美背,裙開高衩,若隱若現間露出凝脂白玉般的美腿;高高挽起的發髻,強調了她優美修長的頸項,半露的胸脯是一片凝脂,還露出平坦的小骯,全身上下遮蔽住的肌膚遠不及所的。
眼見他的臉倏地陰沉下來,她卻笑的更開心了。
她輕偎著他,柔軟的胸脯抵著他的手臂時,他的濃眉微皺,「妳沒有穿?」
她笑得有一絲狐媚,不甚在意。「穿這種衣服哪有人穿的。」
略瞄一眼,過低的領口展現誘人的,衣服又緊緊的貼著她飽滿的陶脯,隨著她的移動而輕輕晃動。
他悶哼一聲,而她假裝听不到。
一到宴會現場,她的出現引來的反應是驚人的。
平常,她微笑時已經是一個麻煩了,身著這服裝,更讓她成了斗牛場上的那塊紅布,男人則成了場上蓄勢待發的公牛了。
她熱情,她確實熱情,她徹底執行這一句話,渾身像蓄滿能量的高壓電,所經之處,空氣中都有電流劈哩啪啦作響。
她把自己當成蘇丹的女奴了,水蛇似的腰把他當成鋼管似的上下滑動。
她的毫無顧忌讓在場的女人都紅了臉,而男人則看直了眼。
她根本是存心報復,她豁出去了,遲早有一天,她的沖動和火爆會害死她,但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探戈的音樂響起,激情誘惑的節奏里,一對對男女激狂起舞,一身火紅的她是舞池中央最耀眼的皇後。她高扯裙襬,她的眼楮在說話,嘴角在說話,曼妙的胴體扭動著,整個人就像一首誘人的歌。
熱烈激情,酣暢輕快,旋轉、回身、跺步,她演繹了探戈舞的狂野奔放,一曲舞畢,全場爆出如雷的掌聲。
很好,她成了一塊肥肉,四周全是環伺的餓狼。
她剛從舞池下來,與翟律同坐時,又有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前來邀舞。「小姐,我可以和妳共舞一曲嗎?」
柳輕頡首微笑。「我很樂意。」
「她這首曲子是我的。」身旁的翟律強硬拒絕,並拉住她的手腕。
看出翟律眼底的不悅,男子仍硬著頭皮再說︰「呃……那我只好預約下一首曲子了。」
「她今晚都是我的。」翟律的嘴角緩緩咧起,像個嗜血的屠夫。
眼見那男子沮喪的離開,柳輕嘆氣了。「你嚇到他了。」
微不可聞的悶哼聲響起,「這麼禁不起嚇的小男孩該在家里抱著媽媽哭。」
他這話听來真是尖酸又難听,她微抿著唇,轉過頭不想搭理他。
她又敏銳的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只見一個男人正斜倚著吧台,定定的看著她。
這男人給她一種異樣的熟悉感,他出色挺拔,一身黑衣襯得他英風颯爽;他俊逸瀟灑,卻又有一種神秘的深沉,居然有人能揉和這兩種氣質,卻不顯突兀,真是奇特。
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令她有種要被那黑暗吞沒的感覺。
在她注意那男人時,一道目光凌厲的直射過來,她登地坐直了身子,背脊都涼了,那男人帶來的奇異感覺瞬間消失一空,她僵硬的轉了一個角度,脊椎傳來卡卡咯咯的聲音。
翟律的眸里深不可測,可怕的是,他的嘴角竟緩緩勾起一抹笑,笑里藏刀形容的就是這種人吧!
沒想到,那男人竟然向她走了過來,一身的尊貴,一身的光華,近距離看他,那種熟悉感更強烈,他定定的看她一眼後,轉向了翟律?
他微揚酒杯向翟律示意。「想不到你有閑情逸致來參加這場宴會。」
「我來不奇怪,你來才真是奇怪。」
他們兩人認識?彼此熟稔又有距離,兩個男人禮貌的交談,社交禮儀完美無缺,但為什麼就透出一股子的怪異?
那男人轉向柳輕,笑容溫暖。「我是翟浩,翟律的堂弟。」
終于知道那種熟悉感是什麼了,他和翟律有著神似的五官,和一樣漆黑有神的黑眸、一樣狂霸的氣焰。
兩個如此出色又卓爾不凡的男人並立著,誰也不顯得失色,翟律威嚴而冷峻,翟浩比他多點暖意,俊朗且笑意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