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不溫柔 第18頁

「哪、哪有什麼事。」知道他看不到,所以沒低頭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沉吟了一下,晌午時,讓人送她回來,那時的她還好好的,還記得她在繡坊里飛揚喜悅的聲音。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嗎?府里的大小僕役敬她如女主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那麼,是在她回來的途中發生的?

「妳回來時,在市集上看到什麼東西嗎?有喜歡的嗎?」

她的臉色煞白,看他專注的神情,她只能拚命叫自己鎮定下來。「沒、沒什麼特別的,府里什麼東西都有了。」

他猜對了!單子瑾的臉色一沉。「那我去問山杏,看她是不是伺候的不好──」

「不,不要。」她答得又急又快。

他緊緊的把她圈在懷中,不容她站在一個他觸不到的地方。「妳總是欺我是個瞎子,以為我什麼也看不到,就想要瞞我。」

「別問,我求你,什麼都別問。」她緊緊的摟著他的頸項,身體輕顫著。

「告訴我,妳到底怎麼了。」

「我很好,一切都很好,你……你不要多心。」她驚恐得無以復加。

他的眼楮微微瞇起,心里的疑竇更大,是什麼事讓她如此驚慌失措?

「子瑾,我、我真的很好……只是下午,遇到了一個無賴,我被他嚇壞了,就只是這樣子而已……」

他皺起眉,怒意在臉上乍現。「豈有此理,居然有人敢對我單府的人胡來!」

她環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听著他憤怒的聲音,竟讓她的心越來越穩定踏實。

「我沒事,只是嚇了一跳而已,剛剛不告訴你,是怕你以後不讓我出門了。」她流利的說著謊言。

「我听了是不高興,但別因為這樣就不告訴我實話。」

他的表情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陰晦難測,不變的是他傾耳听著她的聲響。

「子瑾……」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他……他發現了嗎?發現她的謊言?

他捉住她的手,將它緊貼著自己的臉,閉上了眼。

「木藍……」他沙啞的低喊著她的名。

他的聲音誘惑而沙啞,讓她的臉都紅了。認得他這樣的表情意味著什麼,她迅速的把手縮回來,可他卻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放,長臂一攬,把她帶進懷里,兩人倒在了床上。

單子瑾的唇湊過來,溫存的親吻著她的臉頰,往下來到頸際,他的雙手熟練的解開她的前襟,再滑進去模索著她的肌膚。

木藍咬著唇,壓抑著嬌吟,他手撫過的地方像火在燃燒,戰栗從腳尖往上直竄。

「唔……」她嬌喘著,但忍著不出聲。

他揚起眉,大手往下探進她的裙里……

「啊……」縴縴細指捏緊了他的手臂。

他笑了,面容里揉著和柔情。「我喜歡听妳的聲音。」

這時候,在他身下的是個普通女人,一個有情有欲的女人,為他申吟、為他喘息的女人。

「別……別那樣……」她徒勞的想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胸前挪開。

「我要。」他低吟。

「木藍……」他嘆息了,聲音在她耳邊徘徊,久久不散。

木藍,是她的名,她是他的丫頭,是他心愛的女人,而另一個名字就讓它永遠的沉睡吧!

棒天,單府來了一個陌生的訪客,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

「大哥,這位是楊書文,是新上任的揚州巡撫。」單子敬介紹著。

「久仰單家大少爺的名字,今天有幸前來拜訪。」

單子瑾心里惦量著,從來人的聲音听來,是個器宇不凡的人,只是這人來得突然,不知為何,他心里升起了警戒。

一陣寒喧後,楊書文直接說明來意。

「今天冒昧來訪,是想尋找一名女子,她的繡工出色絕倫,久聞單家布坊名冠天下,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單家繡坊?」

單子瑾心里驀地一動。「是什麼樣的女子?」

「她的容貌娟秀,一個人孤苦伶仃……」

「她和楊大人是什麼關系?」單子瑾繃著聲音問。

單子敬奇怪的看了他大哥一眼,察覺到單子瑾聲音里的緊張,他不禁心一沉,想到那個謎似的丫頭。

「實不相瞞,她是我自小訂親未過門的妻子,于一年多前失去了消息,我這才四處尋找她。」

單子瑾臉色一沉,雙手成拳握得死緊,冷淡道︰「我府中沒有這個人,你請回吧!」

「單大少爺,我昨日見她往單府里來,她應該是府里的人吧?」楊書文冷靜地道。

單子瑾冷笑一聲,仍是不動聲色。「我府里的僕役丫鬟很多,卻沒有一位如楊大人所形容的女子。」

單子敬呵呵笑道︰「楊大人,我府中確實沒有這個人,你若不信的話,大可以進去搜查。」

「單二少爺真愛說笑,楊某並不是要搜查犯人,而是尋找未婚妻,又怎能如此冒犯?既然二位說沒有,我楊某自然信了。」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

「楊大人的未婚妻又怎會流落在外?」單子敬一派溫文地問道。

楊書文深嘆一口氣,憂愁流露在眉梢眼底。「我們原訂在去年完婚,但──」

隨著推門而入的聲音,進來一個娉婷的身影,單子敬心中大喊不妙,但木藍已端著茶水進來。

「繚綾……」楊書文失聲大喊。

一聲巨響在她腦里炸開,她手中的茶盤應聲掉落, 啷一聲,碎片和茶水散落一地,木藍的臉色煞白,像見鬼似的盯著楊書文。

「繚綾,妳果然在這里,我找妳找得好苦!」他一臉的激動,走到她身邊正要握住她的手,她已回過神來,幽冷的眸子讓他止步。

單子瑾面色也變了,表情決然。「木藍,妳過來。」

她邁著僵硬的腳步,站到單子瑾的身邊,他模索著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冷的讓人心驚。「楊大人,木藍是我府中的人。」

楊書文面色愀變,死盯著他們兩人交握的手,呼吸加重了。「繚綾是我的未婚妻,又怎會是你單府的人?」

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握著她的手驀地加重了力道,但她茫然的沒有感到痛楚。

「繚綾,妳告訴他們啊!」楊書文催促著。

當年,在她听到他的消息時,她的心就死了,他斬斷了多年的恩情,而她也決定一手埋葬了過往。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

楊書文臉上滿是錯愕與不敢置信。「為什麼?繚綾,為什麼……」

她垂下眼瞼,冰涼的手里感受到溫熱,單子瑾的手緊緊的握著她,手心布著汗,不知道是誰流的。

這時,她才悠悠的抬起頭,這里沒有滿山的桃花林,沒有一對天真的小兒女,這里是單府,握著她的手的人是單子瑾,不是楊書文,不是那個她原以為會相偕白頭到老的楊書文。

是了,她已是無心的人,那一天,眼見他的花轎抬過她家的大門,去迎娶另一名女子時,她像個游魂似的走到西湖……

就在那天,她已經死了,埋葬在西湖了,現在活著的人不是繚綾,而是一個新生的人,名喚木藍。

「繚綾……」

楊書文沙啞的聲音、剛毅的臉龐、儒雅絕倫的面容未曾稍變,但是……她已經不是繚綾了。

「我說了,我不是繚綾,我是木藍。」她力持鎮靜的說︰「……木藍先告退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再不離開這里,她就要窒息,用力的甩開那雙手,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走得又急又快。怎麼還會見到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該見,不該再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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