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以為那不過是害羞的推拒,所以自顧自的想吻她,但程盛紅卻有些擔心會被人瞧見,于是開始抗拒。但男人一旦以為女孩子是害羞,態度就會變得強硬,在一個要而另一個不要的情況下,事情變得有一點難以控制。
「吉安,不要。」
「為什麼?」
「不……」
顯然的,吉安已經佔上風,但程盛紅剛開始不是很抗拒的心,這時開始變得很排斥,並強硬的想推開他,但她無法推開吉安那顆想念已久的思念。
本來她想再用點力,卻沒想到吉安自己退開了。而當她抬起頭想解釋自己為何不接受此吻的原因時,才發現徐澤富已經介入兩人之間。
他非但板起了臉孔,還有她未曾熟識的怒意漾在臉上,而她還沒來得及說明,他生氣的拳頭已經重重地打中了吉安的臉。
「澤富?」
這一擊顯然下手很重,因為徐澤富打完了他,還不停的甩著手。
「走吧!」他拉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可是吉安……」
「別管他了,這種人不值得一顧。」
看來,他真的非常的生氣,臉上所呈現的怒氣,真的讓程盛紅不敢不依。
轉頭看了躺在地上的吉安一眼,她投以抱歉的眼神,還想說什麼道歉的話時,徐澤富緊握著她的手,拖著她離開有吉安的這個地方。
第六章
「還痛嗎?」
在徐澤富的家中,程盛紅正蹲在他面前為他敷著傷藥。他重擊吉安手,傷得似乎比想像中還嚴重,那被打的吉安,不知道有沒有怎麼樣?
徐澤富並沒有感到手的疼痛,他所痛的是心,是一種莫名的心痛。
程盛紅的心神不寧,不知是擔心他的手傷,或是吉安的臉傷?總之,他多變的神情,教他無法模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另一面,偶爾抬起頭的程盛紅,注意到他眼里的疑問,有幾次,她沖動的想說出真相,索性攤牌,省得彼此都痛苦……但,他那真誠而多情的眼神,令她說不出口,怕這一說,讓很多事情都改變,所以,她多半時間都低下頭,默默的為他敷藥。
「你一定覺得我很變態。」
「為什麼?因為他的強吻嗎?」
徐澤富急促的口吻教程盛紅不敢隨便答腔,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多半都是悠閑的、安逸的,但今天的他,變得很急躁、很危險。
男人要變得危險,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愛上了一個女人,二是這女人要離開他了。
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異于先前認識的所有男人,然而身份上的差異、性別上的假扮,都令她不敢有非份之想;反之,他的態度積極,這令她開始擔心他會將兩人的關系,認定成同性戀。
「難怪你一見了他就想跑,原來是有原因的。」徐澤富口氣微酸的說。
「不,不是的。」她抬起頭想辯解,但看到徐澤富的臉,就又把話吞進肚子里,並再度將頭低下。
這輩子大概沒這麼狼狽過。
「不是這原因,是什麼?你為什麼不說?」
「是因為……因為……」她包扎他的手,然後變得十分無措,向來的理直氣壯,也他的深情給削弱得蕩然無存。
「盛紅。」
忽地,他拉起她的右手,這讓程盛紅不得不抬起頭來探究他的動機。他溫柔多情的模樣,讓她魂不附體,整顆心失速狂跳,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知道我們認識並不久,但我們很投緣,是不?」
點點頭,程盛紅並無異議,他說的都是事實。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啟齒,但我還是想問。」
「問什麼?」
整件事變得模糊難懂了,他的深情,他的溫柔聲音,全成了她想投入他懷里的動機,要是她此刻的身份是女人,那該多好?
「你……是不是同性戀?」
丙然如此!
當徐澤富問出這句話時,程盛紅跌坐于地,而他握緊的手仍緊拉著她,不因她的跌倒而松手,而炯亮的神情,像是有備而來的期待著,似乎對她的答案,早做了心里準備。
唉!她能不嘆氣嗎?
同性戀?真可憐!她當女人時,別人把她當哥兒們;她變身成男人時,卻被認為同性戀。如果有人比她還不幸,那她真夠要勸他去自殺算了。
「回答我,我想知道。」
徐澤富似乎早在心中預期答案,但他只是想要更確切的知道,自己愛的人,是不是個異性戀。
「我……」
看著他那深情的臉孔,她真的好想哭,一下子就眼眶含淚。
「我可以得到答案嗎?」
不行,不行,她怎麼能口是心非的讓騙局繼續下去?
「我……」
他期待的眼神,教她備感壓力。她該是或搖頭呢?
「回答我!」
他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眼神,教她心慌極了,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盛紅!」
她真的沒辦法再控制了。
「哇」的一聲,程盛紅沒辦法再控制情緒的哭進他的懷里,而且是以小女人柔弱的姿態在哭,但她沒想到這一哭,把徐澤富給哭得心軟。
他的手原本是攤開的,但見她哭得傷心,他就不再坐視不管了。
輕輕的將手放在她的背上,他毫不猶豫的擁緊她,那溫暖的懷抱讓哭得天昏地暗的程盛紅有著不好的感覺──
他怎麼會……抱緊男人身份的自己?
「對不起,你可以不用回答,對不起。」
這些話听在程盛紅的耳里,真的是個好消息。
早知眼淚這麼好用,她早該練就這項好本領,何必跟人費什麼唇舌,耍什麼女人威風呢?
當她的淚水沒法再繼續泛流時,她趴在他懷里的身子,開始有些酸痛,但又不好意思起身,剛才的窘境都還沒化解呢,她能在這時候,像沒事般的與他閑話家常嗎?
但腳真的好酸,尤其是雙腳並攏的蹲著,好像身子就要往後仰了。
「起來吧,別蹲著。」
徐澤富那細密的心思,當然察覺到她身子的晃動,拉她起身坐一旁,他快快的遮上面紙給她,瞧她哭得梨花帶淚的,他竟覺得心疼不舍。再抽了張面紙,他也幫著為她拭淚,他們不發一語,眼神與心靈,卻是那麼的接近。
瞬間,徐澤富發覺自己對程盛紅的種種心情,原來都出自于一個字──愛。
愛個女人已經不容易了,更別是愛上一個男人。
「我們……」
程盛紅在他說出兩個字的同時,把眼神移開了。
她仍在猶豫,仍在躊躇著。
男人愛上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但男人愛上男人,而偏偏她又其實是女人時,這情況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解得開的難題了。
就在遲疑彷徨而又束手無策時,她突然看到牆角的玻璃櫃里,放置著一把小提琴,瞬間,她的眼楮為之一亮,愁苦的情緒都化成雲霧般的消散。
「那是你的小提琴嗎?」
她突然這麼問著,也把徐澤富的情深意濃暫時抹平。
「是呀!」
「是ScottCao所制作的嗎?」
他點著頭,吃驚她對于小提琴的深刻認識。
「哇,好棒,我可以玩玩嗎?」
程盛紅想借此平息兩人所摩擦出來的火花,也許討論一下小提琴,進退維谷的氣氛會淡些。
想到此,她更積極的請他拿出小提琴。
然而徐澤富無法收回釋放的愛意,所以當他將小提琴從玻璃櫃里拿出來時,他注視她的深情眸子,更有增無減的釋放愛的能量。
程盛紅當然也察覺到他的溫柔眼神,但她對小提琴的興趣,並非只是裝裝樣子而已。這東西她可學過七、八年呢,只不過一把名師制作的小提琴,對于程家算是一種奢侈品。
「我可以試試嗎?」
將小提琴有模有樣的夾在肩上,徐澤富當然清楚她是認真的,連忙點個頭,並將琴弓及肩墊,一並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