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盛紅覺得自己幸福極了,能模到ScottCao制作的琴,她也算是無憾了!
「該拉點什麼曲子呢?」
她猶豫的神情,再度將他的笑容拉回,看見他展開笑容,她開始有些寬心。
「你點個曲子吧!」她又能拉開嗓子輕松的與他對話了。
「真的嗎?我很驚訝你也會拉小提琴!」
「嘿,別小看人,我拉琴時,你才多大?」
徐澤富被她那驕傲的語氣給逗得輕松不少,一時間,也淡忘了方才一觸即發的情緒,想了一下,他故意挑了有難度的曲子,想滅滅程盛紅的傲氣,「孟德爾頌E小調的作品64好了。」
「哇,你這不是存心刁難嗎?」一听到這首世界四大小提琴協奏曲之一時,她不禁大聲嚷嚷。
「哦?是誰才拍胸脯自稱拉琴時,我才多大的?」
程盛紅睨了他一眼,在他仍以為她只說笑的同時,琴像流水般滑出,震驚著徐澤富的心靈。
然後,優美的曲子,教他聆听出神,就在他陶醉的閉上眼楮時,那琴聲卻忽然停住,使得他不得不張開眼,望向她。
「怎麼了?」
她搔搔頭,有些見腆的笑說︰「忘譜了。」
他開懷的笑出聲,簡直被她給打敗了。
「什麼嘛,我太久沒練習了,還記得一點……也算對得起我以前的小提琴老師了。」
瞧她還振振有辭的呢!
「別光是笑,我就不信你記得起來。」嘟著嘴,她半認真半玩笑的說著。
這使得他不得不走向她,然後接過小提琴,在程盛紅還沒譏諷完之前,他已經拉出了柴可夫斯基D大調的作品35。
那優美的琴音悅人心神,行雲流水般的飛揚跳躍。
程盛紅感動得全身起雞皮疙瘩,被那樂音給牽動,完全不能自主了。自己三腳貓的功夫,在他面前簡直丟人現眼,他那純熟的技術直可媲美專家了。
他賣力的演奏,額上都是汗,一曲下來,也花了十來分鐘,當演奏告一個段落時,他渾然忘我的情緒,久久不能回復。
「好棒,好棒!」程盛紅不吝嗇的給予熱烈的掌盧。
她真的不是拍馬屁,而是徐澤富的小提琴功力,真的很有程度。
「安可,安可……」她笑鬧著大喊安可。
徐澤富見她又笑又鬧的,突然覺得剛才波濤洶涌的心境,忽然的沉靜了下來。
眼前的程盛紅,非但洞悉藍領小民的樂趣,連尊貴白領階級的各項才能,也都有涉獵,加上兩人說話投機,興趣相當,他對她的感覺,真的已經無法自拔了。
望著她手上戴的那只表,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表,他們如同這對表一樣,十分登對。
當程盛紅仍在笑聲中叫好佩服之際,徐澤富卻放下小提琴,連帶把社會的世俗觀念一並放下,走上前,他忽然的摟住了她的腰,並在她不備之際,將唇覆在她的唇上,哪管它天理不容,他今天……愛定了程盛紅。
而被突然吻住的程盛紅,腦子里完全空白,原本靈活的細胞全不知死哪去了?
她甚至沒有拒絕他,只是任由他狂亂的吻著自己,然後在強烈的吸引力下,她也逐漸的融入這個熱吻中,並摟緊他熱烈的回應。
這個吻就像禁藥一樣,教她貪婪的一求再求。她不知道一個吻,也能教人銷魂蝕骨一般,如果他此刻要了她,她斷然不會拒絕的。
只是,在他要她之前,他所傳遞的訊息,更是勁爆……
「盛紅,我想……我愛上你了!」
程盛紅先是一楞,有些不明白的瞅著他。
徐澤富露出笑容,面對她傻傻的模樣,看得他更想珍愛她,「你不明白嗎?」
她是不明白,應該說是沒听清楚,誰會在吻得熱情如火之際,還仔細的听進任何話?
「我說,我愛上你了!」
愛上她?很好呀,她也愛他,而且愛得盲目、愛得無法自拔。只是,等程盛紅慢慢的回應過來時……
天呀!她覺得一陣暈眩來,而昏倒對現在的她來說,隨時可以上演。
他在對了男的程盛紅」的表白嗎?
我的上帝、耶穌、聖母瑪麗亞……這情況好像變得有點失控。不,不行這樣,他不能愛上還沒公布身份的她,她想跳月兌這種模式下的愛情。
只是,在她想跳月兌的同時,他卻抱她抱得更緊,並且不疾不徐的剖析著,「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我對你遠比以前交過的女友們要有感覺多了,所以,我想我愛上你了。」
程盛紅的心跳聲蓋過了所有她能听到的聲音,然後她慌了、亂了,沒個準則的她,又開始哭泣,而且是淚如泉涌。
她有好感的男人,竟然愛上她巧扮的男人?那如果她想換回女兒身,是不是表示……他就不再愛她了?
她哭得更大聲了,而且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但在窒息前,她得逃離有徐澤富的地方。
※※※
「我退出。」
一大早的,王俊生根本沒預期會出現的程盛紅,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讓他模不著頭緒的話。
「什麼?」王俊生當然會問,而且是把那敞開的破門給關上後才問。
「你听得很清楚,我、要、退、出!」她重復了一次,很堅決、很果斷也很清楚。
「退出?退出哪里?」王俊生被她突然的宣言給弄亂了心情,不是一切都還好嗎?難道是……「他們發現了?」
程盛紅的表情很糟,雙眼紅腫得像是昨夜沒睡好,而且表情漠然。這號神色,是王俊生沒見過的,他不知該怎麼應付。
「程盛紅,別悶著不說話,告訴我,怎麼回事?」
王俊生百般猜測著,最有可能的便是發現身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該會很高興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沮喪與無措才對,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會是什麼事?
將她坐的椅子滑向自己跟前,他蹲下讓她看到自己,望了半天,才說︰「你該不是想退出藍獺吧?」
程盛紅感到啼笑皆非。
他想到哪去了?她不過是要退出喬老板的案子,退出有徐澤富的地方。
「徐澤富對你挖角了?」
懊死的王俊生,居然在這種時候,提出了徐澤富的名字,
噢,這真是令人十分痛心的名字,而她的一切煩憂,也因這個名字而衍生。
「我說對了嗎?天呀,你怎麼忍心丟下我,我們共事了這麼久,你不會因為錢而跳槽吧!」
「你說到哪里去了?」忍不住的,程盛紅啐了他一句。
「難道不是嗎?那你為何要退出?總要有個理由吧。」
理由?如果愛是需要理由的,這世上不會有一堆男男女女為愛傷神了。
「俊生……」
她遇到不能解決的事了,只因為她喚他俊生,要是平常或生氣的時候,她可是直接叫他王俊生,所以喚俊生時,表示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你遇到麻煩了?」
「嗯!」點點頭,程盛紅心虛的面露見腆。
王俊生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跟前,至少她沒有想要離職的念頭,其他的,都不再是什麼大問題了。
「是關于喬老板?」
「也算啦!」
也算?那表示不是他嘍!那除了喬老板,還有一個人,便是徐澤富,難道會是他嗎?
「徐澤富?」
這一會兒,她不再搖頭或點頭,只是楞楞的望著王俊生。
「他知道你是女的了?」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但偏偏不是這樣,而且是個令人難以啟齒的情況,要怎麼說呢?
「盛紅,不如你老實說,我真的猜不到,也覺得再猜下去不是個好辦法,你說對不對?」
他說的對極了,但程盛紅還是抿緊她的唇,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