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怕怕 第16頁

侍從告訴他,關明月到杜文奇大宅里赴宴,去了兩日後,原本預計第三日要返回月華坊,卻不見蹤影,到現在仍下落不明。

他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城里,並且派了大批人馬到處搜搜查,同時將杜家上下,不管男女老少,全部一一盤問。

要找到明月並不難,因為他早就暗中派人注意她的動向,雖然他出巡南方,但明月上杜家的事他已事先知曉,因此當傳來她下落不明的消息時,他立刻知道這肯定跟杜家父子有關。

換了其他人,他不會那麼緊張,但對象是她,那就不同了。

他料得沒錯,不超過一日,便有了明月的消息。

她的失蹤,全是杜文奇一手策劃,這件事,是杜家其中一名僕人嘴里露了口風,因為這名僕人心中早對主子存有積怨,趁此機會想報復主子,供出擄走她的幕後主使正是杜文奇,將她軟禁到杜家位于城外十里處的郊院。

杜文奇安的是什麼心,連瞎子都知道。

「該死!」項少懷鐵青著臉,即刻親自策馬,帶著手下趕往城外,他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來得及。

真可惡!這里到底是哪兒,兩天了。

必明月躺在床上,此刻她又餓又累,頭昏眼花,因為她已經兩天沒進食了。

原本鮮紅欲滴的唇瓣,也少了光澤,她難受的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這兩天滴水來沾,她好渴啊。

她幾乎是用意志力在撐著,那該死的杜文奇,派人將她擄到這里來,依她判斷,這兒起碼離城鎮有十里。

她開始後悔沒听貴娘的話,為了那三千兩銀子,進了杜府,為杜家老爺祝壽,彈曲獻唱。

原本以為一切都很順利,杜文奇父從頭到尾都對她十分禮遇,而杜文奇也沒有任何不軌的舉止,反倒展現出翩翩風度,並且在她面前,表現出對自己妻妾兒女的疼愛。

一開始她還十分提防,絕不單獨與他相處一室,與她隨行的袖兒和月華坊的護院,也始終陪伴在她左右,不讓她落單。

她想,只要不給杜文奇有和她獨處的機會,應該可以平安過關。

何況杜府賓客眾多,諒杜文奇為了面子,也不至于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

直到離開杜家大宅的前一刻,杜文奇對她依然保持君子風度,沒瞧出任何異樣。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失了戒心,沒想到轎子被人動了手腳,她不知情的上了轎,哪知轎子底下藏了人,她半路人從身後蒙頭一蓋,落入了布袋中。

在混亂中,她被軟禁在房里,雖然有專人給她送膳食來,但她一口都不肯吃,就怕那飯菜里下了迷藥,她可不想醒來後,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被杜文奇給「吃了」。

本嚕嚕嚕——

她餓得肚子猛唱空城計,從前日到現在,已經第三天了,她現在不但全身無力,還開始頭昏眼花。

好餓啊……

她趴在床上閉著眼,忍著空月復的折磨,直到門被突然推開的聲音,讓原本閉眼的她,猛地坐起身,全神警戒的瞪著來人。

「明月,我來看你了。」站在門邊的杜文奇,手上端著膳盤,垂涎的眼,毫不隱藏對她的渴望,嘴角也勾起色欲燻心的邪笑。

必明月冷冷盯著他,雖然此刻餓得全身無力,依然強撐起精神,全神貫注的對她投以警告,將手中的短刀對著他。

為了預防萬一,她隨身攜帶一把防身的匕首,當被杜文奇的手下帶到這兒來時,只要杜文奇想接近她,她便以自戕來威脅他。

杜文奇難掩眼中的愛慕和欣賞,就算她冷著一張臉,依然美如天仙,另有一番艷麗風情哪。

「明月,你就依了我吧,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這是何苦呢?」杜文奇將膳盤擱在案上,拿起湯碗和湯匙,溫柔對她道︰「來,喝些湯,填填肚子。」

「你敢過來,我就劃花自己的臉。」杜文奇眼中閃過一抹慍怒,但隨即很快消失,繼續堆著笑,極盡柔聲勸阻。

「我若要強行要你,早就做了,到現在不踫你,也是為了表現我對你的一片痴心,好明月,要如何你才能接受我?」

「要我接受你?可以呀,讓我離開,我就相信你是真心。」

「你說這話,豈不是騙我?你離開了,就不會回來了。」

「學你的啊,你叫我喝湯,還不是故意要迷昏我。」杜文奇露出一臉無辜。「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要證明你沒下藥,很簡單呀,把那碗湯當著我的面喝下去,我就相信你。」他怔了下,端著湯,卻遲遲沒有動作,不但證明了她的猜測,也等于給自己自打嘴巴。

明月搖頭嘆氣的冷冷嘲諷︰「不敢喝吧?要騙人,最起碼自己先吞下解藥再來騙人,這出戲還可以撐久點,才不會讓人笑話哪。」杜文奇臉色一僵,瞬間拉下臉,憤怒的將碗朝地上丟去, 啷一聲,湯碗被摔成了四分五裂。

「哎呀。」她眨眨眼,笑得柔媚動人,卻又帶著輕蔑的眼神,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語氣。「這樣就翻臉了?連個肚量都沒有,哪來的真心誠意可言?」杜文奇臉色乍紅乍白,被說破了,讓他臉上無光,可說是惱羞成怒了。

「我百般禮遇你,誰知你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強來。」說著立即像饑餓的野狼般朝她撲來。

必明月趕忙閃躲,一個翻身,急忙滾下床,讓杜文奇撲了個空。

「別過來!」她雙手緊緊握住匕首,指著他警告,這行為讓他不怒反笑了。

「你以為這幾日我不踫你,是怕你手上的刀子?那是因為大爺我心疼你,不想嚇著你,區區一把匕首,能做什麼用?」

「當然有用,起碼我可以殺死我自己,免得受你玷辱。」說著便將刀鋒指向自己。

杜文奇訕笑一聲,完全不當一回事,每回調戲姑娘,對方都以死要脅,早已見怪不怪,婬婬笑著,朝她逼近一步。

「你不信?好!」她二話不說,用刀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霎時鮮血溢出。

這舉止,可把杜文奇給嚇了一大跳。

「你干什麼?住手!」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劃花我的臉!」說著作勢就要往自己的臉上割下去。

「停停停——我不過去,你別劃!」他不敢再上前,雙手猛烈搖著,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

他雖成性,但是對美麗的姑娘可是非常挑剔的,無法忍受那張白皙玉女敕的花容月貌上,有任何的瑕疵,這對他來說,比摔碎一只價值萬兩黃的玉瓶還要嚴重。

「立刻給我退後!」她警告。

「好好好——我退後我退後——你千萬別傷了自己呀。」杜文奇頻頻住後退,只求她別再破壞那嬌美無瑕的雪膚,光是手臂那一刀,對于要求女人極致完美的他,就像在他自個兒心口上劃一刀,實在難以忍受。

哼,非要她在手上劃一刀才知道怕是嗎?

她火大地瞪著他,別看她外表嬌女敕柔弱,她可以放低姿態,身段柔軟得任人要搓圓捏扁,她也不在乎,可當她要硬起來時,剛烈的性子也是不輸給男人的。

「滾出去!」

「好,我滾、我滾,你別激動哪。」杜文奇一邊著急的安撫她,一邊退出門外,直到他退出了房,把門給帶上後,明月才松了口氣,忍不住咒罵幾句。

為了嚇退杜文奇,她逼不得已在手臂上劃一刀,雖然劃得不深,但也挺痛的。

她坐下來,將刀子擱下,拉開絲袖,白玉凝脂般的女敕膚上,那一道血口看起來鮮紅得嚇人,將她的絲袖也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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