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她見過,但阿全、珍妮……珍妮應該是女人吧!
「珍妮是……」
「他的工作伙伴。」
「工作?」
怎麼可能!那家伙不是無業游民嗎?
「他有工作?」
「嗯,讓人有點搞不懂的工作,他這幾天丟下妳,就是工作去了。」
「是嗎?」她還真是吃驚。
他會做什麼呢?
業務員?不像;公務員?不可能;總裁之類的?也不對。
難不成也是黑道?
「他現在應該在巴黎附近,或者是楓丹白露的森林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去那里干麼,總之他是去工作了。」
「森林?」
懊不是砍伐工人吧!
「他在那里做什麼工作?」
「呃……這我有點搞不清楚。妳問這麼多干麼?嘻嘻,該不是偷偷在想他吧!」
听到她的瞎猜,莫利喜立刻收起吃驚的表情,然後做出嗤之以鼻的鄙笑。
「別笑死人了,我哪里會想他,只是沒個人來使喚有點不習慣而已。」
「不習慣?哦哦,妳完了,妳才跟阿介在一起多久,居然一下子就不習慣他不在身邊的日子,妹子,該不會是妳已經跟他有名有實了吧!」
「亂講,誰跟他有名有實了,妳少胡言亂語。好了,不跟妳瞎扯了,我去找媽咪喝杯咖啡,省得妳瞎鬧。」
是這樣子嗎?
看著她手足無措跑掉的背影,柴崎官遙更確定她的心里已經偷偷放了個柴崎介。
既然宿命安排了他們的緣份,那麼這對冤家到底何時才會互相承認喜歡對方?
「差不多告一個段落了吧!」
「應該是,這卷帶子我得先帶回去,你呢?還要停留多久?」
「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距離巴黎大概有兩個鐘頭左右的楓丹白露,有山有水,還有都市地區鮮有的靜謐與芬多精。
柴崎介雖然為了公事不得不來,可心里總是牽掛著在日本的莫利喜。
說也奇怪,之前他明明是迫不及待想逃離有她在的地方,可才離開五天而已,他卻因擔心她而給擾得心煩意亂。
而他最怕的,恐怕是她又任意的傷害自己。
想于此,他心里開始不安了起來。
「介,你變了,從前的你總是最早來,也最晚走,現在居然說要走?」珍妮一邊收拾著,一邊不住的輕笑他。
收錄水流聲、鳥鳴叫和風吹落葉的聲音,讓沒有時間或沒有機會來這里的人也能從CD里分享這份感動,這正是柴崎介目前的工作。
這是他的興趣,也是他最能放松的一面,與唱片業者合作了許多年,每年他總會撥空收錄一張有關大自然聲音的CD,他甚至因此而得過無數的獎項,但今年的他,卻工作得有點心不在焉。
是因為擔心莫利喜,還是莫濤毫無頭緒的死因仍困擾著他?
不,應該都不是,他肯定自己是比較擔心姊姊。
因為她很沒耐性,脾氣又壞,如果莫利喜對她命令這個、命令那個,兩人肯定一言不和,而姊姊最有可能做的是丟下她,莫利喜就這樣負氣而去,結果被禿鷹逮個正著……
想于此,柴崎介更煩了。
而就在他心煩意亂的同時,手機突然響起。
「喂?姊……嗯,差不多了,現在剛好要走……什麼?!莫利喜跑來找我?已經好幾天了?這怎麼可能,我根本沒看見她……」
柴崎官遙的這通電話,讓他的不安更多加了急躁。
那妮子來做什麼?
她怎麼可以自己搭飛機?!天呀,應該沒人發現她吧!
還有,她不會迷路了吧?
沒自己出過門的她,應該不會被騙吧?
一向穩重的他已經被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猜想與擔憂給急得心亂如麻,恨不得能立刻飛離這里。
可是,姊姊說她來了好幾天,會不會是行蹤曝光,被禿鷹逮個正著?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糟了。
「介,什麼事?」同行的珍妮十分關心。
「不好意思,東西能不能請妳收拾?我有點要緊事要辦。」
他根本沒法解釋太多,想立刻見到莫利喜,現在他什麼事都做不了。
而就在他跳上吉普車的同時,不遠處竟傳來人聲。
「謝謝你喔,你真是個大好人。」
怎麼可能?這里可是楓丹白露耶,可是他耳邊卻出現了字正腔圓的中文?
細細聆听,在樹林里,有人正緩緩地哼著歌,越來越近,等到樹後那道人影出現後,柴崎介那顆揪緊的心,終于松口氣的放下。
他跳下車的跑到莫利喜面前。
「柴崎介!」
當莫利喜發現他就在跟前時,興奮得驚呼了起來,接著奮不顧身的躍上前,緊抱著他。
這下子他更加確定,她小名應該改成無尾熊。
「我真找到你了!你曉得剛才有多驚險嗎?我迷路了,而且我一句法文也不會講,結果我拚命的想問人,可是這片大樹林里,除了山水風景之外,什麼鬼影都沒有,幸好剛才遇到一個好心的人,我也不曉得我說了什麼,可是他居然帶我找到了你……」
她那雙黝黑的眸子閃閃發亮,比手劃腳的動作夸張又可笑,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是聆听著,然後等她說完後,緊抱著她不放。
他不曉得自己干麼這麼激動、干麼在乎她,可是他真的很高興見到她平安。
「喂,放開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因為發現這里還有別人,她害羞的想推開他,可是這家伙卻不听使喚,一點都不理她,直到──
「喂,老婆大人叫你放手了,你怎麼還不放?」
他松開手,可眼神不曾離開過她,莫利喜很不習慣這樣的他,所以直找話題講。
「听說你也有工作,你是做什麼的?那些儀器是干麼的?」
珍妮看了她一眼,然後嘰哩咕嚕的不曉得在說什麼,柴崎介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瞅緊莫利喜。
「你在干麼?別老盯著我看,回答我的問題嘛!」
「我在做收音的工作,妳不會有興趣的。」
「不會呀,我一向對這種事很感興趣。」
「是嗎?」
「是呀,你是在收錄大自然的聲音嗎?真的很巧,我經常叫小馬去唱片行買大自然音樂,有個叫知音的收音者你曉得嗎?我好喜歡他收集的聲音。」
听到這里,柴崎介露出笑容,這讓她有些驚訝的恍然大悟。
「你這家伙……該不會你就是……」
「對,我就是那個叫知音的收音者,沒想到妳是我的聲迷呢!」
兩人會心的相視一笑,完全沒理會珍妮,他也忘了責罵她沒事干麼亂跑,害他擔心。
「對了,我都還沒罵妳,干麼自己一個人跑來?」
「喂,我才想問你這個咧,你怎麼可以自己跑來享樂,卻都不告訴我?」
「我哪是享樂,我是在工作。」
「你爸是日本政府的政要耶,你干麼要工作?」
「妳不懂啦!」
「誰又不懂了,就算我不懂,你說了,我不就懂了嘛!」
兩人似乎又開始拌嘴,可是他們不再那麼仇視彼此了。
當他們分隔兩地,思念無故闖入兩人心中。
而柴崎介也在瞬間被心里突然出現的感覺給嚇了一跳,這個喜歡命令人、惹人厭的妮子,居然闖進他的心扉,時時刻刻都能搗亂他的心情。
這是何時的事?
完了,他怎麼可以那麼不小心!
第六章
「小心點,打破我的水晶玻璃的話,我要你回巴黎再買一對給我喔!」
回到日本,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柴崎官遙張著口看著莫利喜春風滿面的笑容,忍不住用日文又揶揄了柴崎介一次,「你們已經有名有實了嗎?」
天呀,柴崎介就快要受不了姊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