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哭我就怕妳了。」
安西駒不以為意的徑自走出辦公室,行經病房做例行巡房,而她毫不猶豫的跟在他身邊哭,並逢人就道他的不是,惹來病患及醫護人員的關注。
但這里畢竟是台灣,誰听得懂她那口快速輪轉的法語到底在講什麼?
「呼,院長,你對人家怎麼了?」
年輕病患大致還通情理,並不會栽贓他什麼。
「院長,別這樣咩,人家都哭成這樣了,你還不理她?」
老一輩的婆婆媽媽,則忍不住心疼她。
「少年欸,啊你是給她按怎?」
男人國是一致將矛頭指向他,痛批他的不是。
直到下午要開會了,蒂芬妮仍緊跟著他並哭泣著,終于,在面對大多數下屬們的可疑眼神之下,安西駒投降了。
拉著她走出會議室,他吁了口氣,表情十分凝重,「妳忘記自己的身分了?」
梨花帶淚的她,一整個上午都顯得楚楚可憐,這會兒卻堅強得不流一滴淚,甚至故意拉起他的衣袖擦去淚痕。
「在這里,大家只會覺得我是個外國人,沒有人知道我公主的身分,我怕什麼呢?」
「妳……」
看到他此刻咬牙切齒的模樣,來到台灣一直處于看人臉色的蒂芬妮,總算吐了口怨氣。
而不曾見過有人利用假哭攻勢的安西駒這會兒才明白,女人才是耍詐的個中高手。
她想玩陰的是嗎?
哼,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好,妳想學針灸是嗎?」
安西駒兩手抱胸。他是不曉得別國的公主怎樣啦,不過,跟前這位雷亞國的公主,顯然不夠溫柔。
「沒錯。」
蒂芬妮這會兒可神氣了,她擺出勝利女神的姿態,一手還不住的撩著自己的一頭金發。
「這樣呀,既然妳這麼死心場地的想跟著我……」安西駒將手在下巴處輕撫,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誰想跟著你了,我只是想跟你見習針灸術。」避開他的盯視,蒂芬妮最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
「咦,這就奇怪了,那剛才是誰哭得像小可憐一樣,眼巴巴的賴在我後頭?」
可惡的男人,他就不能表現得有氣度一點嗎?
好歹也看在她是弱女子的份上,不要那麼斤斤計較!
算了……為了見習到他精湛的針灸術,暫時忍耐是絕對有必要的。
「好吧,你說,你到底要什麼?錢、權勢、珠寶,還是……」
實在太小看他了。
安西駒原本還以為她會猜得再有「深度」一點,沒想到堂堂一國的公主,想法卻是如此的膚淺。
錢、權勢、珠寶,他哪樣沒有!
他倒寧願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幾年被困在這座白色監牢,每天面對病人及家屬已經夠苦悶了,再加上西揚不斷的惹是生非弄得他更沒有自我,這會兒又惹出一個叫人心煩的嬌貴公主,他哪還能喘口自由的空氣?
為此,他得找個發泄的方法。
「先來一個吻吧!妳不曉得這社會有多險惡嗎?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就得有所犧牲,如果妳肯奉獻一個動人而惹火的親吻,我也許會撥個小空或是時間來教妳這個劣級生的。」
聞言,蒂芬妮幾乎陷入了萬丈深淵。
他要她……一個吻……哪有人這樣的?!
單純的禮儀之吻,她倒還習以為常,可是,動人而惹火……想著想著,她不禁紅了臉龐。
「哦呵,臉紅了呀,該不會是大姑娘頭一遭吧?」安西駒還在那里搧風點火。
這樣的行為,不該是老愛拋媚眼的安西揚才干得出來的嗎?
難不成這家伙是想不出其它對策了嗎?以為這樣的要求就能擊倒她。
「你是說真的嗎?」
「嗯哼。」
「你不會反悔吧!」舌忝舌忝下唇,蒂芬妮還真有點害怕。
「當然,不過妳只剩下十秒鐘的時間考慮,搞清楚,我可是給妳機會--」
安西駒料準她放不下公主身段,這種事她肯定做不出來,卻沒想到他的譏笑還沒講完,她的身子已經擁上前,而唇也已經悄悄的踫觸在他笑咧的唇上。
也許是沒料到她會甘心獻吻,也許是她溫熱的唇有種牛女乃的香醇,他並沒有不給面子的彈開。
然後,在那口香醇得幾乎令人心曠神怡的熱唇,越發撩撥他的時,他幾乎忘記,自己只是想讓她打退堂鼓而已。
不曉得這個吻會讓自己陷入深沉奇妙境地的蒂芬妮,這會兒已迷醉在他吻里。他那精湛的吻技,肯定是有過不少女人才累積成的經驗。
而她,居然有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
不過是短暫的雙唇交會,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隨後,她被推開了。
「意猶未盡嗎?」
他的話讓她的臉燙紅如火,但她不能因而負氣離去,至少在她轉身離開之前,得問明白一件事,「你剛才說要讓我見習的事……」
「我可不會食言,後天下午四點到我家,如果不知道地方,問問西揚,相信他會非常樂意告訴妳。」
安西駒才說完,蒂芬妮便連看都不敢看他的立刻跑開。
那模樣……肯定又是另一項計謀。他才這麼想著,丘斌便一把搭上他的肩,當下嚇了他一跳?
「干麼這麼突然冒出來?」
「呵,我才不是突然冒出來咧,而是看到限制級的畫面先回避……怎麼,金絲貓的豐唇,不錯嘗吧?」
安西駒白了他一眼後,但笑不答。
她那豐滿的甜唇,還真是不賴,為了見習針灸,她甚至連羞辱都能忍下,可見佐恩對她有多重要。
「喂,玩玩也得適可而止吧,瞧她嬌羞跑掉的樣子,搞不好你會是她的頭號男人。」丘斌用手肘推了他一把,眼神還帶著嘲笑的意味。
「想得美,我知道你想干什麼?不過免談,就算被你看到我跟別人通奸,總醫師這個職位,也輪不到你來當。」安西駒笑著還推他一把。
「可惡,重色輕友的家伙。喂,高健銘他女兒不是哈你哈得要死嗎?你真忍心拋下那個豐滿的大美人,然後跟個像發育不完全的金絲貓糾纏不清?」
早就知道他會拿高丞豫來開玩笑。
「你少在那里亂開炮,高丞豫可不像你說的急。再說,公主剛才的吻,不過是種交易的犧牲,你想太多啦!」
「是嗎?」丘斌才不信他的鬼話連篇。
「沒錯。」
兩人笑鬧的互推著,並先後走進會議室。
丘斌實在無法搞懂他喜歡的女人究竟是哪一型的,畢竟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一般常人還快。
但,安西駒卻很清楚,賢淑與溫柔是他挑女友的首要條件。
只是,既不賢淑又不溫柔的蒂芬妮,為什麼才一個吻,就讓他在會議之中,感到心神不寧?
第三章
「想什麼?」
盯著針灸用的針在發呆的蒂芬妮,面對愛咪突如其來的詢問聲,身子不自覺的輕顫了下,卻沒有因此發公主脾氣。
怎麼辦?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安西駒的吻,即使已經過了三天,她依舊會被那已算過去式的吻給擾亂心神,連見習的心情都難復平靜。
再說,前天見習針炙的第一堂課,安西駒什麼也沒多說,只交代她要認清楚這些針灸的針,不禁讓她有些小小的動怒。光是認這些針,就能學會針灸嗎?
想起早上與父親通過電話後,得知兄長的情況並沒有比較改善,她的心,又忍不住焦慮了起來。
「失魂落魄的……難不成那個安西駒又給公主氣受了嗎?」愛咪著急的問道。
蒂芬妮搖搖頭,隨後嘆了一口氣,惹得愛咪驚怪的瞅緊她。
這會是一向快樂無憂的蒂芬妮公主嗎?
「公主,妳不要怕,他給妳氣受,我就告訴國王,讓他替妳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