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這個高薪聘用的新管家,而今是主子身邊唯一的僕從,不叫她處理他的雜務,難不成叫鬼呀!
包昀妮能怎麼著?當然是咬緊牙根,跟他拼了!
從櫃子里拿出刷背的工具,她沾了點沐浴乳,然後猶豫再三的看著他的背。
要是他的身體因為自己的手來回刷著而產生什麼怪異的感覺的話……「你在怕嗎?」
包昀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正襟危坐的道︰「我怎麼會怕?」
那一直下不了手的刷背動作,這才正式開始。
她當然怕死了,可惜她還是得照做。
刷著刷著,她突然想起娜歐米。
那一夜她主動的吻了他,到現在,那個親熱的畫面還是不時的困擾著包昀妮。
而就在她想得入神的同時,皮耶‧賽卻突然回過身,一手緊捉著她的手腕。
她的雙頰立刻酡紅得像紅酒。
他想干嘛?
做出娜歐米‧查泰小姐對他做的那種件事嗎?
她不自覺的想掙月兌,心跳跳得好快,但他那張俊臉魅惑得讓她忘了使勁,眼看著他的臉一直逼近,包昀妮驚慌得不知所措。
他們一向交惡的,他干嘛突然來這一套?
就在她以為他的唇會封住自己那微張的小口時——
「用點力,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的手勁。」
差勁死了!
這個皮耶‧賽竟然將唇停在她的耳畔,口吐著熱氣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當下,包昀妮羞死了。
她還以為……哎呀!她到底是怎麼搞的?少女漫畫看太多了嗎?
連忙的用力使勁刷他的背,她那陷入少女情節般的浪漫情境,也該好好的收進陳年的幻想羅曼史了。
不曾談過轟轟烈烈的愛戀的她,不該有這種錯覺。
第五章
在尼姆區的九月底,斗牛節目拉開了葡萄豐收節的序幕。
與皮耶‧賽私交甚篤的法國友人班納倫斯特,正是東區這一片葡萄園的大地主,今年的葡萄豐收,皮耶‧賽無論如何都得來上一遭,順便處理一下連鎖加盟店的事。
只是,他似乎還無心于連鎖店的事上,反而是帶著他的新管家前來,好似給班納鑒定似的。
「錯覺?」
「對,一定是被地中海的藍給迷惑了,她根本無法跟伊莎相提並論,不管是個性或長相,更何況她的血統……」
「噢,親愛的皮耶,別做人身攻擊,你以為你的父母遺棄過你,你就得恨透全部的台灣人民嗎?」
而他現在跟班納所討論的話題,就是包昀妮。
自從她介入皮耶‧賽的生活圈後,他一向只忙于公務的注意力,竟然開始轉移了目標。
起先是他每天都想找她的碴,想挑她的毛病,甚至想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好讓她滾出他的生活圈,沒想到她把賽特羅堡管得井井有條,甚至搞得名氣大增,其他名流都想向他借管家,更狠的還想高薪另聘!
假如他現在無故的趕走她,那麼外邊的人會怎麼說他?
而這種矛盾的情緒搞到後來,他居然管她管成癮了,好像沒瞧見她在身邊搞破壞,他就全身不對勁似的。
這會兒到普羅旺斯,根本用不著她,但他卻帶她來,更別說那天在詩情畫意的景色下,差點吻了她的烏龍事件。
所以他急急的想找班納商量。
「我才不是因為我親生父母遺棄我而討厭她,而是……」
「而是什麼?」
糟糕,他居然講不出理由。
他來普羅旺斯之前,也曾跟老詹士討論過,但最後結論是——她來自台灣的因素導致他盲目的挑剔她。
其實,她把秋宴搞得有聲有色,他實在不該再挑她的毛病,但她超乎外表的實力,還是讓他直想找她麻煩。
「你呀,一定是動了凡心。」
皮耶‧賽正閉目養神的聞著酒香,听到這句話,當然急著反駁,「我不這麼認為。」
「那你以為如何?」
「就是那回事呀,太久不近,突然有個年輕又異于洋妞的東方女子出現,所以便產生動情錯覺了!」
班納差點沒被他那一番亂七八糟的解釋給笑翻過去,這時,在葡萄園人口處,有一幕畫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包昀妮正和班納家的狗玩在一塊。
他那口家犬向來都不太友善,但一見包昀妮,似乎投緣得分不開。
「她和伊莎的個性很像,都很開朗,專治你這位憂愁闊少。」
皮耶‧賽的眉抽緊了一下。
難怪他一開始就對她有所排斥,原來是她那開朗的個性在惹是生非,還好她的台灣人血統讓他十分反感,要不然,他不知道動情因子會不會搞錯對象。
「不過,說實在的,她真厲害,連英國女王都對她贊譽有加。」
「才怪。」
「不是嗎?」
「哼,若換作詹士,是絕不可能將醬汁弄髒地毯。」
想起那晚的事,他居然不知自己為何不利用這件事將她辭退?
「但你還是帶她來了。」
對,他的確有點反常。
般到這個地步,他竟然舍不得辭掉她。
原因會是眾所名流對她虎視眈眈嗎?
皮耶‧賽不答腔的轉身看向窗口,這會兒的包昀妮跟狗和班納的小廝們在展開追逐戰,玩得正開心。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要帶她來,我應該很討厭她才對。」
「喔哦,那慘了,她肯定被你那招刷背……」
班納才想提起,皮耶‧賽立刻推了他一把。
「該死的,那是下人們該做的事,你以為我是什麼色老頭嗎?」
班納咧口大笑,然後一只手不斷的指著他,好像在審問似的另有所指。
「我才對她沒興趣呢!」
「是嗎?那你剛才那雙眼神到底在死盯著什麼?」
「我是在觀察,她還在試用期,我當然得盯著她。」
「少來!」
班納也走上前,盯緊著窗外玩得正高興的包昀妮。他有種很深刻的感覺,「感覺上,她們真像……」
皮耶‧賽的臉色因這句話而黯淡了下來,別過頭,他走回沙發上坐著,品嘗今年班納出產的葡萄酒。
班納回過頭坐在他身旁,然後小心的問起,「她有听說伊莎的事嗎?」
「不曉得。」
「也許她還沒打進僕佣們的世界里,你猜她在知情後,會不會嚇得向你提出辭呈?」
皮耶‧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再啜一口酒。
「無所謂,想走的人,我絕不阻擋。」
「老實說,你不該任由世人對你繼續誤解。當初伊莎病了之後,就開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加上後來她將遺產全部留給你,害得你得背負那種莫名其妙的可怕傳言,別人誤會你就算了,但你真的不在乎維尼對你的看法嗎?」
說不在乎是騙人的,可是千金難堵人言可畏,伊莎已經不在了,她不可能出面為他解釋。
「她想怎麼看我,我無法控制,如果她跟其他人一樣,我更沒有留她的權利。」
「你不該對自己太有自信,我感覺得到你對她是不一樣的。」
「是嗎?」
皮耶‧賽站起身,一口飲盡葡萄酒後,走離班納的視線。
他很清楚班納所說的誤解是怎麼回事,但他不敢想像,萬一有一天包昀妮也像其他人一樣誤解他……他真的不敢再想像。
班納並未離開,他只是瞧著包昀妮玩得開心的臉龐。
听說她是詹士指定的人選,那位老管家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似乎有點眉目。
只是,皮耶這趟帶她來的用意,究竟是另有目的,還是純粹像帶詹士那樣來服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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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喝喲!」
說包昀妮是個老土,恐怕她不會承認,不過當班納將成份最好的葡萄酒拿來獻寶時,她那雙發亮的雙眸,相信真的連皮耶‧賽都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