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貪杯的意猶未盡,喝完後還殘留了整個嘴角的葡萄紅,就算是嚴格要求她的皮耶‧賽,也忍不住被她那張愛極了美酒的表情給逗笑。
「噢,因為太好喝了,所以……」包昀妮不好意思的用餐巾拭去嘴角的酒痕,一張臉布滿紅光。
老實說,當班納邀她一起共用晚餐時,她真的以為他在開玩笑。
此刻,她已經坐在兩人眼前,卻怎麼樣也無法輕松起來。
就在她還在為自己再一次的出糗而暗自捶心肝的同時
「喂,你這家伙,我足足有三、四年沒听到你大笑了。」
班納的一句話,把包昀妮給惹悶了。
三、四年不曾大笑?
吧嘛,有錢有勢的他,難不成得了什麼笑不出來的憂郁癥嗎?
居然不曾大笑!
她忍不住望向他,卻沒想到皮耶‧賽卻冷不防的向她投射專注眼神,嚇得她又趕忙將目光移開。
「對了,包管家,听說台灣有美食天堂之稱,你到英國也有好幾年了吧,想不想念台灣美食呢?」
「嗯,好想台灣美食。」
之後,餐桌上盡是班納與包昀妮的家常談話,那家伙——她的主子可是連一聲也沒吭,偶爾包昀妮會覺得他有意無意的望向她,但隨著葡萄酒入口太多,她已經開始覺得餐桌上的人數變多了。
「對不起,我喝多了,應該休息了。」
皮耶‧賽這才望向時鐘。
難怪她會累,已經十點多了。
「你去休息吧,我和班納還有話要說。」
「那麼,我先告退了。」
對著兩人點個頭,包昀妮搖搖晃晃的回到班納為她準備的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班納忍不住想起一個人,「對了,我听說娜歐米‧查泰在追求你,是不是真的?」
大家都是上流社會的人,這種緋聞的快速散播沒什麼好驚訝的。
「比起娜歐米的傲慢,我反而比較喜歡維尼管家。」
又來了,似乎沒人說得對她的名字。
但皮耶‧賽不想糾正他。
搖晃著杯身,那紅紅的蕩葡酒色,跟包昀妮的小臉兒還真像……
「老實告訴你好了,明天的聚會娜歐米也會到。」
皮耶‧賽挑了一下眉,顯然並不意外她的窮追不舍。
聚會的人士都曾是校友,一年一度的相聚總是要帶女伴參加,而今年皮耶‧賽在之前已經先約了在法國的女性朋友,不過到目前為止,不知道她是忘了還是怎麼了?他聯絡不到她。
「娜歐米……」
「夠了吧,別再提起那個女人,她看上的絕非我的人,而是我的錢。好了,把棋盤拿出來吧,去年那道棋應該早下了三分之一吧!」
听到棋盤,班納的眼神猛然變得銳利,他一向是皮耶‧賽的手下敗將。
「哼,我前兩個月曾向法國的棋王拜師學藝,今年,你不可能那麼厲害了。」
一臉興致勃勃,班納央人取出有些灰塵的棋盤出來。
而這一戰,可真是漫長,直到凌晨兩點左右。
「不公平。」
班納有些賴皮的推散了棋局,大勢已去的他,懊惱的瞪著皮耶‧賽。
這時有位女僕走了上前,對著班納悄悄的說了幾句話,看來,她應該是班納的白日僕人,夜伴。
班納看著皮耶‧賽,滿是揶揄的表情。
「干嘛?」
「噢,沒什麼,只是你年輕美麗的女管家醉倒在浴室里,你覺得該不該叫我的僕人去看看?」
醉倒在浴室?!
天呀,她又干了一件令他丟臉的事!
自從來到普羅旺斯的那一刻開始,她總是帶給他麻煩。
「其實我並不反對替你服務這檔事。」
「不必了。」
皮耶‧賽用手推開班納那張婬笑的嘴臉,自己走向客房的浴室。
然而,才一上前,他便嚇了一跳。
他並沒有瞧見什麼春光外泄的女體,而是包昀妮那一頭散在臉龐邊的卷曲長發……她的頭發不是一向都服服帖帖的嗎?
怎麼這會兒竟然變成彎曲了?!
蹲在她的跟旁,皮耶‧賽用手撫觸她細細的發,漸漸的,他的手悄悄的移動,踫觸著她酡紅的頰邊。
她一點也不像伊莎,但她們都同屬于聰明的小女人。
想起他的伊莎,皮耶‧賽的眼眶竟然微濕了起來。
在包昀妮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唇,悄悄的打濕她微張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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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下午一點鐘。
當包昀妮撫著太陽穴清醒時,她差點沒被手表上的時刻給嚇死。
她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嗯,頭好痛……」她難過的撫著太陽穴。
她既焦且慮的按著頭來回踱步,接著悄悄的開了一點門縫,沒想到正好有位女僕上前敲門。
天呀!她這位管家太失敗了。
人家班納家的女僕,已經替她端上午餐來了。
「對不起,請問……我家主子……」
「他有事出去了。」
糟糕,他已經出門了!
「昨晚……」
「是賽先生把你從浴白里抱起來的。」
天呀,丟臉死了!
包昀妮臉上的紅潮,一路蔓延了到腳底。
她簡直是差勁到家了。
怎麼才一點葡萄酒,就能醉死到誰把她拖上床都不曉得的地步,還有,她的睡衣是誰換上的?!
「我這個……」
「哦,是我換的。」
呼,她直覺的松口氣。
要不然,讓他看到她洗到變薄的內褲,或者是穿了兩年還舍不得丟的內衣,他豈不是會更看不起她?
「那他……有說什麼嗎?」
「沒有,我家主人帶他去看葡萄園收成,晚上他們有個聚會,所以黃昏時應該會回來。」
包難堪的是,他什麼都沒說!
噢,那更糟,想必他氣死了……
對,他那種人,生性就是來折磨下人的傲慢有錢人,昨夜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睡得爽爆了吧!
天呀,也許他現在會覺得自己請了一個沒用又累贅的管家,上次是睡死在飛機上,這次又醉昏在浴白里……
她到底來干嘛的,給他照顧的嗎?
就在包昀妮忐忑不安的來回踱步時,冷不防的,她被長鏡里的自己嚇得驚聲尖叫。
她的卷卷頭?!
「怎麼了?」
那名已經離開的女僕,听到聲音又再度回過頭來。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發,急忙又問︰「它昨天就是這樣嗎?」
女僕搖頭一笑,「沾了水比較好看。」
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
她不但差勁,而且還原形畢露!
「噢,對了,我差點忘記,剛才裁縫師已經送來了賽先生晚宴要穿的衣服,你等等,我一會兒拿給你。」
他參加宴會的衣服還是訂作的呢!
簡直是浪費錢,拿來給她花不是更好嗎?
只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有更心煩的事。
她的頭發怎麼辦?
皮耶‧賽一向討厭不整齊的人……
「怎麼辦?凱羅又不在這里?」
拉著松發,她恨死了自己的笨手笨腳。
急忙間,她換下衣服,然後拿水打濕頭發。
是有比較好看,可是不能持久。
她得想想辦法。
但在她都還來不及想好如何弄順頭發時,皮耶‧賽的禮服已經送到她面前。
他究竟要去什麼樣的聚會,為何如此盛重?
包昀妮這位好奇寶寶,這會兒又自作主張的拿出禮服,可是她卻因白襯衫蹙緊眉頭。
「那位裁縫師怎麼這麼懶?居然沒把衣服給燙平!」
雞婆的包昀妮這會兒急急的想扳回一個面子,所以準備親自替皮耶‧賽燙平那件故意作皺的時髦襯衫。
可惜她的技術非但不良,還差勁得要命。
就在包昀妮自以為能為自己扳回一個優勢時,熱滾滾的熨斗已經替她下手的那一刻,寫下悲慘的管家生涯……
皮耶新做的皺紋襯衫,被熨斗紋上一個記號。
而在這個時候,在葡萄園的皮耶‧賽,忽然接到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