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拍電影!
當雷浩推開緊緊抱住他不放的紀真真時,黑色轎車已經逃逸無蹤。
「你!」他捉住那名留著平頭,剛剛還在贊嘆場面可觀的青少年。「就是你!有沒有記下剛剛那輛車的車號?」
「啊?你們不是在拍電影嗎?」少年睜著不解的雙眼。「我以為這是電影特技場面。」
「不是,該死……」及時收住到口的髒話,他松開捉住少年的手,轉身又問了許多圍觀的路人,結果沒有一個人知道那輛車的車號是多少。「可惡!讓他跑了!」
驚嚇過度的紀真真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他暴跳如雷,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沒死,他……救了她。
「喂!你沒事吧?」連續問了好幾個路人,卻始終無所獲的情況下,雷浩才終于轉身走向她,一眼就看見她蒼白到可以嚇死人的臉。「有沒有受傷?說話呀!」
他舉起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但空洞的雙眸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你是嚇呆了還是怎樣?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語畢,雷浩俯低身子將她攔腰抱起。
「啊——」她發出低呼,終于回過神來。「放開我!臭男人。」
「還有力氣罵人,表示沒啥大得。」他點頭,卻絲毫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蕩的跡象。」
紀真真摟著他的脖子.漲紅了臉。
「快點放我下來!」一雙長腳踢啊踢,身體拼命的左右扭著,也撼動不了那雙抱著她的手臂分毫,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大喊出聲,「我的裙子走光了啦!」
雷浩一愣,腳步立停。
一看之下,她的窄裙擠在一塊,露出兩截雪白的大腿和里頭的「貼身小褲」出來見人,看得路旁一堆男人的眼楮連眨都舍不得眨。
「該死!」雷浩馬上放她下來,月兌上的外套圖在她的腰上。「你為什麼不早講?」白白便宜了路邊一堆!
她將裙子拉好二氣急敗壞的回嘴,「還不是因為你的動作太粗魯!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是故意的?」
他抿緊唇,不答腔。
不可否認,他方才是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性。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馬上就又被他推回了。因為,自他們相識以來,她雖然習慣以美色吸引男人的注意,卻很少利用身體來達成目的。
沉默,表示默認。
「該死的你!」椎開他好心「贊助」的外套,她咬牙切齒的痛罵出聲,「我還沒有那麼隨便,謝謝你的抬愛!」
兩人四目交接,;雷浩未發一語。
他不打算向她解釋任何心中的想法,他們還沒有這樣的「交情」。
紀真真死命的瞪著他。
如果說,方才她對他的觀感有任何一絲因為他的英雉救美而改觀,現在也「即時」又修正回來了。
雷浩面無表情的迎視她的眼神,沒有任何開口的跡象。
她再瞪。
繼續瞪。
一分鐘後,她猛然旋身大步走開。
懊死的男人!
就算他救了她一命,看著他的臉,她還是很想賞他一巴8。
「你要去哪里?」雷浩一個箭步追上,捉住她的手臂。「你不怕死嗎?」
「不用你管!」她甩開他的手,猛然回身,視線正好對上他額上的傷口,不只他的額頭,他的下巴也有多處擦傷。一時之間,她忘了自己的怒氣,手忍不住拂開他的頭發,察看傷口的情況。「天啊!你受傷了,還在流血。」
他抬手模了模,聳肩。「小傷,沒什麼。」
「不行廠這回,換她捉住他的手。「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說不定有腦震蕩,也說不定會感染破傷風……」
「不用了。」他想甩月兌她的手,但是她卻兩只手死抱著他的手臂不放。「放開我,我說不用就是不用。」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不能置之不理。」她異常的堅決。「雖然我很討厭你,可是你畢竟救了我一命。」
雷浩聞言掀了掀唇,譏誚道︰「很高興你終于想起來了。」
想起自己方才的態度,紀真真的臉紅了紅。「好吧,我承認剛剛我的態度是有點激動……」
「激動?」他挑眉,嗤笑。「那絕對不是這麼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她白了他一眼。「謝謝你救了我,行嗎?」
「原來道謝是這麼說的啊。」他點頭。「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可惡!他存心整她嗎?
「你別得寸進尺。」她皺緊眉頭,低聲警告。「你到底去不去醫院7要是你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我也沒必要替你操心。」
「說得極是。」他撥開她的手。「謝了,不必!」
她不禁為之氣結。
「你!」轉頭著向一大堆還在看好戲,不打算散去的民眾,紀真真咽下到口的批評。「好,那就算了!隨便你!到時你感染破傷風,高燒不退,槽死路邊時,可別怪是我害了你,哼!」
***
正所謂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雷浩和紀真真的心中,同時浮現了這句俗諺。
這個世界上好心往往沒有好報,雷浩心想︰好歹他也救了她大小姐一命,她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擺一張臭臉給他看。
紀真真則想︰她好心關心他的傷口,結果卻是自己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他可真是不知好歹。
兩人各自心里都有氣,即使並肩走著,也沒有人肯開口說一句話。
「不會痛嗎?」受不了這種氣氛,紀真真率先打破沉默。「你的皮真的那麼厚?血都流了滿臉了,你都感黨不到痛?」
雷浩抬手抹了抹臉,果然看見鮮血沾手。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幸災樂禍?」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拉起衣服的領口擦干淨臉上的血。「如果這是你關心別人的方式,那就謝謝不必了。」
她轉頭瞪他,但馬上又別開臉。
的確,她的語氣是沖了一點。
不管怎麼說,他好歹救了自己一命。
只要一想起方才驚險的畫面,她的雙腿就開始發軟。只要再差那麼一點點,再差一點點的時間,如呆雷浩沒有及時反應,她現在可能已經躺在醫院里頭奄奄一息了,哪來那麼好的精神和他賭氣。
深深吸進一口氣,在反省餅之後,紀真真調整自己的語氣,重新開口,「你一直在流血,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連她自己都意外的是,語氣里有著顯而易見的擔心和關心。
雷浩也發現了。
他表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沒有听錯‧‧,…你是在擔心我嗎?」
就是路邊的一條狗流血,她也會擔心……
抑下這句明顯挑釁的話,她淡淡的開口,「你到底是因我受傷,我當然擔心。」
他聞言卻微微一笑,漫不在乎的回答,「放心,你付的五十萬美金里已經包含了醫藥費和精神賠償費,這是我的職責,你不用良心不安。」
她忍下氣。「就算如此,我總還是得盡道義責任,帶你去看醫生。」
「不必了。」他還是不領情。「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何況,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需要就醫我自個兒有腳,不需要勞駕你。」
可惡,又被不知好歹的狗咬了一口!
這時,一輛黑色賓士車從他們身旁駛過,在前頭緊急煞車之後,又急急倒遲了回來。
車窗放下,紀沛文探出頭。
「真真!」
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嚇壞了他。
只見他的寶貝女兒赤著雙腳,頭發凌亂,衣服滿是皺摺,活像剛從什麼災難現場進了出來一樣。
「爸!」紀真真沒有想到會見到父親。「你怎麼來了?」
紀沛文擔心的看著她。「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