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沅音忍不住偷眼瞧著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恨不得馬上沖過去將它們全吃下肚。
兩個小男孩馬上就發現了她的餓相,一起笑道︰「這是要給你吃的,吃吧!」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他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並且差點為此打了起來。因為兩人誰都不願承認自己是「小豆」。
大豆和小豆是他們的名字,大豆是哥哥,小豆是弟弟。而他們兩個堅持自己都是大豆,而不是小豆,看的沅音啼笑皆非。
她很好奇這兩兄弟為何會在銀狐的巢穴里,但是當她問出口的時候,兩兄弟只對望了一眼,便馬上閉上而巴,一句話也不肯說。
之前爺已經吩咐過他們,絕對不能泄露任何可能讓她察覺真相的事,如果她知道他們是被爺救回收養的,那銀狐殘暴的形象就會受到影響。而爺不願意讓她知道其實這里根本沒有吃人的妖怪。
沅音卻將他們的沉默視為恐懼。
他們一定是被銀狐捉到這里來,也許是為了養大他們好在將來好好「享用」。她同情的看著他們,低聲的說道︰「你們一定很害怕吧?我知道那種感覺,等死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難得你們還能這麼快樂,我就沒有辦法像你們這樣。」
兩兄弟對望了一眼,知道她誤會了,但是無意解釋。
此時,門開了,銀狐走了進來。
「爺!」
兩兄弟必恭必敬的行了個禮,默默的往旁邊退開。
銀狐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道︰「你們出去吧!」
沅音竭力壓下心中的驚慌,轉身繼續吃桌上的飯菜。
銀狐慢慢踱到桌前,由上而下注視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敢吃這里的飯菜?不怕那些肉可能是從某個年輕的小泵娘身上割下來的嗎?」
她聞言倏地抬頭,手中的飯和筷子一起掉落。
餅了一會兒,她轉過頭想把口中的飯萊吐出來,但下巴卻被他緊緊扣住,他沉聲道︰「吞下去!」
他的力氣很大,弄痛了她的下顎,但她拒絕听話。只要一想到方才吃的東西里頭,極有可能有人肉在其中,她就想吐!
銀狐黑色的眼眸閃耀著危險的光芒,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
「我說,吞下去!」他長臂一伸,將她拉進懷里,但是手指仍扣著她的下巴不放。「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她的眼角泛著淚光,但還是拒絕屈服,只是倔強的迎視他冷酷的眼。
兩人僵持了一陣子之後,他軟化了。
「我跟你開玩笑的。」他眼中的寒冰逐漸帶去,指上的力道變的輕了些。「那是正常的飯萊,如果你想的話,我還可以帶你去看看是誰煮的。現在你可以吞下去了嗎?」
她愣愣的看著他,眼底有著迷惑,過了一會才點點頭,將嘴里的飯菜吞了進去。
「你很倔強。」他松開扣住她下巴的手,但還是將她抱在懷里。「在這個地方,這只會害你的日子更難過,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她咽了咽口水,一把推開他,轉身默默的拾起地上的碗筷。
白飯散落了一地,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那些髒掉的白飯,開始痛恨起身後的那只野獸來。
他戲弄她!
她知道銀狐是故意的,也知道自己的反應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這讓她更有理由痛恨他。
靶覺起來,她就像是他養在籠中的小動物,任他玩耍戲弄。也許他覺得這樣很有趣,也許他總是喜歡這樣作弄他的獵物……
想到未來的日子會有多麼難過,她真恨不得一頭掛死算了。但她懦弱的伯死。她不想死,只要能活著,沒有人會想死的。
銀狐看著她悲傷的神色,她看著那些飯菜的表情仿佛那是她的最後一餐,或是她僅存的最後一點食物。
難道她以為他會活活餓死她嗎?
餅了一會兒,他才發現她那表情是因為絕望所致。
「走吧!」他突然拉起她、拽著她往門外走。
她驚慌的看著他,用自由的那只手拼命的抵抗。
「你想帶我去哪里?」她的腦海里第一想到的地方是廚房,大刀,油鍋。她要被吃掉了!
「廚房!」
他沒有回頭看她,她的抵抗也沒有辦法造成任何阻礙。
當她听見他的回答時,掙扎的更加劇烈,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你在做什麼!」
她的眼底寫著全然的恐懼,那麼深沉,那麼赤果果,這原本足可以娛樂他的恐懼,此刻竟掀起他另一種陌生的情緒。
他愣愣的看著她,然後緊皺起雙眉。「你真的很怕我,是嗎?」
如果換成了其他時候,沅音或許會因為這個問題的可笑而大笑出來。然而此時此刻,她已經害怕的沒有辦法用有趣的角度來看待它。
因此她只能顫抖著點頭,然後訝異的發現他放開了她。
「我不踫你,你自己走。」
「不……」她一邊搖頭,一邊低聲的重復著,「不……不…」
他的眉皺的更緊。
她為什麼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他不是已經放開她了嗎?她到底還在怕什麼?
「你怎麼了?」
他伸手要去拉她,結果她卻突然捉住他的手猛力一咬!直到她的嘴里嘗到血味,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她愣愣的看著那只滲血的大手,抬頭看向銀狐一瞼寒霜的表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又驚又怕,又是懊惱又是悔恨,急急忙忙的掏出懷里的手絹要替他止血,但是卻被他推開。
「不需要。」他冷冷的道,將她的手揮開。「跟我來!」
第三章
當沅音發現,銀狐帶她到廚房只是為了拿飯萊給她吃時,她真是窘得無地自容。尤其是當她看到他還在滲血的手時,更是充滿了無盡的歉意。
「這些菜本來是我自己要吃的,不過既然主子開口了,就先給你吃吧!」
說話的人名做花婆——她不說自己的姓名,只堅持沅音要這樣叫她。根據她的說法,她是這里的廚娘,負責三餐。
沅省初听到時,頭一個想法便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替她的主于烹調過鮮美多汁的人肉點心?她每次一看見爐火旁邊的砧板和大萊刀,就不自覺的輕顫,引得花婆皺眉看她。
「你在這里吃東西吧!」銀狐冷冷的道。「我會派人來帶你回去房里,你最好不要妄想要逃。」
她聞言馬上放下碗筷站起身子。
「你要走了?」她看著他的手,咬著唇道,「讓我先幫你包扎好嗎?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我以為你帶我到廚房是要……要
她低下頭,兩頰排紅,再也說不下去。
為什麼在之前還很合理的事,現在她居然覺得很荒謬?
他是傳說中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就算她因此誤會他打算將她殺了來吃,那也是合情合理的猜想,不是嗎?
但是在花婆揚起眉毛及微掀的嘴角下,她卻說不出口,只能紅著臉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站在原地。
「你以為我要吃了你。」銀狐靜靜的說了出來,看著她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這是你咬我的原因,是不是?」
「哈!」花婆聞言冷哼,不以為然的瞪了她一眼。
沅音心虛的點頭,但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覺得抱歉。畢竟在昨天在里威脅要吃掉她的人是他,這可不是她自己的想像。
她听起胸膛,大著膽子道︰「你不能怪我這樣想,畢竟昨天夜里你的確曾經說過要吃掉我的話,不是嗎?」
這次花婆又冷哼了一聲,但是瞪的對象卻換成了銀狐。「你真的對她那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