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女乃女乃好狡猾呀!」美釋莞爾。
「可隨著後來的相處,女乃女乃看出妳是一個好女孩子,又跟奚培那小子兩情相悅,對妳的警惕心也就放低了。」
「原來滿屋子的佣人都在監視我呀!」終于大徹大悟--姜還是老的辣,誰說女乃女乃是個只會貪吃的家伙?
「可我還是猜不透妳的來歷,還有妳隱瞞身分到這兒來的原因。乖孩子,快告訴女乃女乃吧,我好奇死了!」
「女乃女乃,您听了之後,心髒病可不要發作呀。」美釋一笑,全盤托出。
听了她的答案,老人家雖然沒有當場昏倒……不過,廚房里的冰水她幾乎喝了半桶,心緒才平靜下來。
「公主殿下……」
美釋本想到附近的百貨公司買點東西,誰知一出門,又看見那幾個身著黑衣、賊頭賊腦的家伙。
「你們怎麼還在這呀?」她沒好氣地瞪他們一眼。
「公主殿下,我們前幾天其實已經回去……」
「那怎麼又出現了?」
「呃……我們奉命又回來了。」
「陰魂不散!」美釋轉身就走。
「公主殿下,這回您沒有理由不回去了吧?」他們立刻追上,百般討好似的,替美釋提東西。
「我說了,等我做完該做的事,自己會回去的。」
「您不就是想跟奚家的老太太學做菜嗎?那道『秀外慧中』您昨天不是學會了嗎?」
「呃?」驚得站住,「你們……怎麼知道的?」
「不僅我們知道,國王、王後陛下都知道,這點消息是逃不過我們的情報網的!」
「算了!」她真是世間最可憐的人,父母的眼線繁多,無論走到哪里,哪怕是上廁所,恐怕都會被監視!
「公主殿下,您應該以大局為重,為國家著想呀!因為我們跟蘇黎爾又產生了些摩擦,那個討厭的大使又來了……」
「他來跟父王談判,關我什麼事?」
「您是我們國家的面子嘛,您做些好菜端到國宴上,滅滅那個大使的威風也好!」
「只要國力強勝,就不會受人家欺負!真搞不懂父王為什麼總在這些無聊的面子上下功夫!」
「公主,您就別讓我們為難了。國王陛下說了,如果您還不肯回去,他、他就派一支軍隊……炸了金誠屋。」
「什麼?!」美釋揉了揉耳朵。
「反正您大功告成了,待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回去為國家盡一份力……」
美釋沉默了。
的確,她該做的都已經做完,留下來,不過是對奚培懷著一份眷戀。
但他卻全然不理會,不斷逃避、拒絕她的深情……既然如此,她何必還要戀戀不舍,有失自尊?
還是走吧!在他沒有完全厭惡她之前,像一個謎般消失,給他留下懸念。
或許那樣,還會勾起他少許的思念,讓這段美好的回憶棲息在腦海的間隙,偶爾在午後閑暇,會想起曾經有一個叫做「美美」的女孩,跟他坐在綠風輕拂的露台上飲過酒。
打定了主意,這天晚上,美釋懷中搋著一件東西,敲開了奚培臥室的門。
「妳?」乍見伊人,奚培有些吃驚。
自從那天露營之後,兩人都各自躲開對方,就連晚上坐在一張餐桌邊吃飯,神情也極不自然。下上班的時候,他去酒吧、她去逛街,不約而同很晚才回家。
沒想到,她竟主動地敲開了他的房門,讓他非常驚訝。
「我有東西要還給你。」她默默遞出一本相冊--是儲存著奧黛麗赫本倩影的相冊。
曾經,她拿它威脅過他,目的是要留在奚家,此刻卻主動歸還,這意味著什麼?
奚培再次看到昔日至愛的寶貝,沒有欣喜,竟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完璧歸趙,我可沒有幫她畫上小胡子哦,嘿嘿。」美釋澀笑兩聲。
「還有事嗎?」他故作不在意,順手將相冊往沙發上一扔。
「還有……」美釋忽然收起頑皮神色,「我還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很少看到她如此正經,奚培不覺一驚。
她牢牢關上身後的門,抬起深邃如潭的雙眸,凝望著他。
「培……」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叫他,沒有戲譴也沒有生疏,像在喚一個心底的名字,「我喜歡你。」
「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赤果的告白,他沒有勇氣說出口,她竟搶先了一步。
「不管你會不會笑話我,我都要告訴你。」再不說,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面對她明亮的目光,堅定的眼神,奚培不由腳下微微跟膾,半晌無語。
向戀人表白,原本應該是男孩子該做的事,而她卻代替了他,免得他難以啟齒。
奚培覺得一陣慚愧,為自己的怯懦,還有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
有什麼好抵賴的呢?愛就愛了,何必假裝?
他平時快人快語,有什麼說什麼,但踫到感情的事,就如同大多數人一樣,不知所措。
女乃女乃昨天告訴他,美美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呵,的確不普通,那份勇氣就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我知道自己很討厭,但有一件事……我還是想做。」
她低著頭,絞著手指頭,忽然踮起腳,吻住了他。
不同以前那個惡作劇的吻,也不是吻在臉頰,而是深深的,讓甜蜜的氣息--鑽入了他的喉。
奚培愕然,想阻止她,卻被她如藤蔓一般緊緊繞住。
她的吻是青澀的,卻又那樣熱烈,讓他無法拒絕。
不僅主動地表白,還主動地吻他……奚培的一顆心,被她完全融化了。
若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定會落下晶瑩的淚珠,為自己的軟弱,為她無所顧忌的勇氣。
深深地喘息著,胸內的情愫還是洶涌得無法克制,他的眼角不禁濕了。
但他發現這丟人的眼淚不會讓人發現,因為她的面頰也濕漉漉的,不知為什麼,她已經抽泣。
悄悄覆上自己的指肚,拭去她滴滴而落的淚珠,捧著她的臉凝望,不知該怎樣抑住她眼中的悲傷。
但她不讓他離開自己一步,又拚命地重新吮吸他的唇,似乎要他忘記眼淚,好好地愛她。
這一次,奚培換被動為主動,溫軟的舌探入她的櫻桃小口,有韻律地攪拌著……兩人的體溫漸漸升了起來,一觸即燃。
她低喘著,不知如何排解體內燃燒的烈火,只是摟著他的脖子,發出一聲聲微微的嬌吟,像是在求救。
他當然不再滿足于這個吻,他除去兩人上身的束縛,讓她的小手搭上他精壯的臂,引得她幾乎要被體內的烈焰燃得失去理智。
「不要……你、你走開……」美釋兩條小腿亂踢,撐著身子往後退。
但他卻將她囚禁在床上,讓她無處可逃。
怎麼會這樣?明明只是一個純潔的吻,卻被這家伙弄到這種地步--美釋的臉蛋紅極了。
「培,求你……求你……」美釋已經滿臉淚痕了,她覺得自己熱得無法呼吸,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
「這麼緊張?」他粗喘著,暫時放過了她閉眼低笑,面頰磨蹭著她汗濕的發,「別害怕,相信我。」
听了他的安撫,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甚至產生了一絲期待……
而奚培,則沖動的進入了她的體內……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彷佛閃電,讓她沒有準備。
「妳現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吧?」激情涌動中,他含糊地問。
說不出來的愛,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該了解他心中所想的吧?
但他不知道,美釋在他身體抽離的剎那,卻感到絕望。
因為她默默地把這次的纏綿當成了一種儀式,告別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