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朕吃到了 第9頁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哭的聲音越來越小,心尖卻有點熱熱的,不知不覺放下雙手,怔怔看著低頭仔細為她清理的男人。

他此時高大壯碩的身子,因為低著頭顯得有些佝僂,哪里還有剛見時的凶悍,見著這樣的他,她倒是不怎麼怕了。

「爺。」

「嗯?」

「干巾不爽利,奴要用水。」她以前從來沒對別人要求過什麼,不管是父親還是以前的皇上,她總習慣了去接受、去順從,此時,她卻生出了要按著自己想法來的心情,竟就這樣開口要求了。

他抬起臉,有些疑惑,「本王以前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不知道這樣你會不舒服,這就吩咐他們送水來。」說完,轉過頭大聲喊,「來人,送些干淨的熱水來。」

文知藝看他擔心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突然雙手圈上鬼戎的脖子,叫了聲「爺」,鼻子還有些酸酸的。

他拍著她的背,用被子把她包起來。

第3章(2)

下人送來了熱水,她忍著羞意,讓他為她擦身,這次,她倒沒把臉都捂起來,隨後兩人吃了頓豐盛的飯,又被宮女們伺候著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許是前段時間精神繃得太緊,被關起來後身子受了折磨,又被這男人不知輕重地寵幸了一次,一放松下來,她竟病了。

表戎見這女人小臉緋紅,一躺到床上就滾到角落里,蜷縮成小小一團,背對著他,頓時心生不悅。

她都已經成為他的人,難道現在後悔了?

抬起長腿,他緊跟著上了床,這些奴才靈巧,不過一會功夫,床上的被套全換了新的,明黃繡龍紋的緞被讓他龍心大悅。

「這幫奴才倒是機靈,知道他們換主子了,這手腳也快得很,夏人的奴才確實比青金人更機敏聰明。」一邊說著,他攬上她的腰。

文知藝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心里有點生氣。這可不就是說夏人更有奴性嗎?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她扭著腰往里挪,不讓他踫。

他的臉立刻就拉下來,捏著她的下巴,要她轉過臉來面對他,但手一沾到她火熱的皮膚,立刻覺得不對勁。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他很少生病,青金人體格強健,他也沒見過他的那些女人患病餅,眼前這個小女人竟然被自己寵幸一次就病倒了,真這麼嬌弱嗎?

他心里一邊感嘆,一邊憐惜的把她整個人小心翼翼地抱進寬厚的懷里,低頭看著她可憐兮兮粗喘著氣的模樣。

「小可憐,鼻子都塞了,喘不過氣了吧?」

「爺,好難受……」

「同福,趕緊去找宮里最好的御醫,快些。」

同福一直在外面守著,想是伺候大汗的文才人身上不爽利,這三更半夜的,就算去叫人,來回也要不少時候,于是回稟道︰「回大汗的話,因為前段時間狀況特殊,太醫們都不在宮里輪值留守了,現時去叫只怕會耽誤,宮里有其他懂醫的嬤嬤,先讓她們看看,太醫叫來了也不耽誤。」

文知藝在里面听到了,昏沉的腦子此時也不糊涂,她拉拉鬼戎的手,得到他的注意後方道︰「爺,奴有個女乃娘陳嬤嬤,略通女科醫理,奴也讀過些醫書,先使她和奴的貼身宮女來便是。」

表戎點頭,「同福,去叫以前文才人身邊伺候的陳嬤嬤和貼身宮女來。」說完還不忘加了句,「也傳令去叫最好的太醫來,若有延誤格殺勿論!」

同福領命而去,出去時一模腦門,滿頭冷汗。這位新主子性子蠻橫,不好伺候啊!

這一去就折騰了半個時辰,鬼戎有些不耐煩,正要找人去催促,同福終于帶著陳嬤嬤和文畫回來覆命了。

只見他衣衫都濕透,照以往,這樣在皇帝面前伺候是不合體統的,但拖延了時辰,新帝若要拿他問罪,他可擔待不起。

「大汗,她們兩人被關進了柴房又沒幾個人知曉,讓奴才一陣好找。」

表戎上前一腳就把同福踢翻在地,「文才人這里病著,你這奴才手腳不俐落,還要給自己找借口?」

「大汗饒命,大汗饒命!」同福拚命磕頭,頭都磕出血來。

文知藝看不過去,素手揪著他的袖子,柔聲勸道︰「也不是他想這樣的,陳嬤嬤和文畫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被關起來,宮里現在百廢待興,亂點兒是正常,他也不容易,看,滿頭大汗的,大汗就饒了他吧。」

她在人前便不再自稱「奴」和「爺」,于她,是為了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于他,卻覺得那兩個稱呼是閨房中的情趣,是她對他的昵稱,無形中讓他覺得很是親熱。

他拍拍她的手,點點頭,對同福冷聲訓斥,「看在文才人的面上,本王暫且饒了你,還不快把人帶上來!」

沒一會兒,陳嬤嬤和文畫就低伏著頭,雙手垂下,進來跪在下面。

同福還在尋人的時候,鬼戎就一直坐在床邊守著文知藝,自己親自用冷水給她擦額,雖然動作一點都不熟練,還把她弄得很疼,文知藝卻一點也不埋怨,反而覺得心頭有點暖暖的。

只是看兩個從小相伴的人來了,雖不是親人也勝過親人,她克制住要自己不要流淚,想跟她們說些體己話,于是就想把眼前最礙眼的人打發掉。

她晃晃他的手,輕聲道︰「爺,讓她們伺候我就好了,以你現在的身分,在後宮久留不是好事。」

包何況都這時辰了,他若想做個好皇帝,應趕緊在龍椅上讓朝臣叩拜才是。

表戎顯然也听懂了文知藝的暗示,不過他心中覺得有些稀奇,一般的女人,這種時候可是想盡辦法要留他下來,她倒好,竟把他往外面推。

他笑著揉揉她的小手。「怎麼,嫌本王煩了?!」

文知藝一臉惶恐,眼里的淚也不克制了,直接落下來,搖頭小聲道︰「奴怎麼敢,奴怎麼敢……」

見她這樣,他又覺得心疼了,粗魯地把她臉上的淚擦掉,口氣不好的道︰「怎麼說哭就哭,連玩笑都不能開?不許哭!」

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被她趕走,也不願看她流淚,他沒哄過女人,從來也都是慣于發號施令的,這時候自然也只懂得下令。

這男人也不想想她是因為誰才受盡苦楚,自己身體本就不舒服了,還被他這樣說,自然委屈道極點,不過簡單的一句玩笑就鬧成這樣,可見他們相沖。

文知藝想著,也不敢怎麼樣,淚也不敢流了,只斂下眼,咬著唇看向別處,不再看他。

表戎一陣心煩意亂,又不能朝她發火,只好大聲吼下面跪著的奴婢。

「叫你們來就是給你家主子看病的,哪個會看病,快點過來!」

陳嬤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手腳都在顫抖,匍旬著上前,把文知藝全身看過一遍,又叫她張嘴吐舌頭,看完了,這才又趴到鬼戎的腳下,盡力用平靜的聲音稟報,「回大汗的話,主子這是饑餓疲乏引起的氣血虛弱,又感染了少許的風寒,奴婢尋些藥熬給主子服下,今兒晚上發發汗,明日就能好了。」

表戎隨意點點頭,陳嬤嬤就出去備藥了。

他轉頭,見她還是不看他,不由得氣悶,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

文知藝以為他要走了,抬起頭看他背影,沒想到鬼戎卻突然轉了個身,正好看見她又把頭低下去的小動作。

她是怕他離開吧?

思及此,心里又莫名有了些歡快,對跪在地上的文畫說︰「去,問一下太醫到底來了沒?再給你主子看看也保險些。」

文畫領命,也退了出去。

文知藝傻眼了,怎麼好不容易見到兩個舊僕了,就這麼快又被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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