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愛特調 第3頁

「蕎。」

會計冷冷地回答,不甚情願。

這下中年女人更火了。

「中文全名!」她怒聲叫道。

「不知道。」

淡淡地回答,會計佯裝忙碌。

「好哇!這是什破飯店,我要求退費,不當什會員了!」中年女人氣得跺腳兼拍桌,險些爆血管。

「怕我去投訴,不敢告訴我名字是不是?」怒氣沖沖地回到原位再次叫囂。

「我叫舒蕎。」

舒蕎莫可奈何地道出自己的姓名。隨她去吧!她的忍耐度已瀕臨極限,沒有辦法再繼續與她周旋。

「什?貓叫給誰听呀!」

她一時听不清楚。

「舒蕎。」用力壓抑,她面無表情地道。

「大聲一點!」轟隆隆的音樂聲再加上自己的吼叫,令她听力不佳。

用盡最後的耐性,舒蕎取出紙筆,潦草地寫下姓名,擱到她面前的桌面上,隨即低下頭繼續調酒。

「你這什態度!」中年女人張牙舞爪地將紙條揉成一團,朝舒蕎的臉上擲去。

「小姐,你尊重一點!」咬著牙,舒蕎直直地看著她。

「你一個卑微的服務生,學人家要什尊重?」女人睥睨著,刻薄地輕視。

太過分了!

「我是尊重你是客人才以禮相待,一直退讓,不過看來你這種人不值得尊重;告訴你,不穿這身制服,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你沒有什了不起!」退無可退,被人瞧不起的屈辱告訴她得反抗了!

「你……」中年女人完全失去控制地肥手一揮,將桌上的東西往舒蕎身上掃去。

舒蕎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會動手,微愕之後,人中處傳來一陣疼痛,發覺是被厚實的煙灰缸擊中,且襯衫全被酒潑濕了——欺人太甚了!

反射的,她拿起剛完成的調酒,全數朝她潑去——

此時,怕舒蕎太過沖動,釀成大禍,一旁的男實習生連忙由身後架超她的手臂,要把她帶離現場。

女人被潑得一身紅,不甘示弱地隨手拿超冰塊夾往舒蕎扔去。

被鉗制住的舒蕎不能還手,也無法躲避,夾子扔中她的額頭,劃出一道紅痕。

舒蕎怒不可遏,使勁地欲掙月兌束縛,可惜仍敵不過男實習生的力道,被架往辦公室去。

在同時,中年女人還想攻擊,凶惡地拿起一旁的白蘭地酒瓶,想朝舒蕎丟去,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頓時臉色蒼白、吃痛地叫出聲——

「啊、啊——」她放開了手,酒瓶掉落,司宸昊準確地接住。

「這是我的酒。」他冷著臉說道,渾身散發出不容忽視的逼人魄力,令中年女人不寒而栗。

「放、放手……」她怯著聲,有一些畏縮。

司宸昊毫不留情地在放手前再使了下勁,引起她一聲哀嚎後,嫌惡地將之甩開。

只見她怒瞪了他一眼後,氣急敗壞地穿越人群,欲找主管理論。

銳眸冷冽地睨著她,司宸昊心中掛念的,是倍受屈辱的舒蕎。不知她有沒有受傷?

他沒料想到那瘋女人會動手,見她如此欺負舒蕎,而舒蕎又這樣忍氣吞聲,他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心疼在竄流、沸騰。

不過,今天的狀況讓他更欣賞舒蕎了!她能屈能伸,除了親切溫和的一面,骨子里有的是更鮮明強烈的真性情,就像……不經意地,他瞥見工作台上那個殘留著鮮紅液體的空杯子。

敝不得她剛剛說最愛這種調酒——因為,她的個性仿佛就像這杯調酒的顏色一般鮮明!

◆◆◆

半個小時過去,司宸昊仍坐在位置上等舒蕎出現,他得看看她是否無恙才能安心離開。

但,舒蕎的空缺已由一名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名牌上寫著副理的男子頂替。

他往辦公室及四周張望了下,始終沒有看見她的蹤影,反而看見中年女人被一位看似主管的男子奉為上賓。

自然而生的關切之情,讓司宸昊終于開口問眼前的服務人員。

「請問蕎上哪兒去了?」

「蕎哦,她情緒不太穩定,而且有一點小傷,所以先下班離開了。」副理恭謹地道。

聞言,司宸昊心頭涌現復雜的感覺,是擔憂、是悵然、是心疼

他微微一怔,但隨即恢復心神,朝副理點頭道謝。

罷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許多人也都親眼目睹,公道自在人心。然而,在紀律甚嚴的飯店里和客人起沖突,即使錯不在她,也不免受到責罰。

只是她突然就離開了,不曉得她是在什樣的情況下離開的?

傷,嚴重嗎?

整顆心懸吊在半空中,他真的很掛念她的情況……

第二章

舒蕎在一位要好的領班好心提醒下決定到醫院驗傷,以防那無理取鬧的女客人得寸進尺、顛倒黑白。

PUB經理的處理態度令她心寒,不但無視于她的傷,甚至根本不听她敘述事情的經過,尤其看到那女客人出示自己是飯店會員,並表示和誰誰誰熟識之後,更是一徑的巴結諂媚。

在更衣室換下制服時,身心疲憊的她渴望得到慰藉,于是便打了通電話給趙士賢,他的單位是凌晨一點打烊,現下已近兩點,她想找他陪她一起去醫院……

可沒想到,他卻是這樣回答——

「你居然跟客人打架!」一接起電話,他劈頭就說。他正好在舒蕎下樓換衣服時抵達「暗夜」,而「暗夜」的經理把事情告訴了他。

「是她先……」舒蕎想解釋當時的情形,話卻被截斷。

「人家那套名牌衣服被你用酒潑過就報銷了!還有,她說她一只CUCCI的手表掉了!看你怎賠?」趙士賢劈哩啪啦一串,就是沒有一句關心的話語。

舒蕎無語,應該說她失望得無法言語。哼!名牌衣服、名牌手表?他怎不問問她有沒有事?

換成是別人這說,她還不覺得什,但他是她的男朋友耶!

「你……能陪我去醫院嗎?」脆弱的心令她還是澀澀地問出口。

「沒什傷去什醫院!我和阿強師傅在喝啦!你自己去。」趙士賢不甚耐煩地道,絲毫憐惜之情都沒有。

電話就這收了線,舒蕎怔忡地,眼眶不覺泛起一陣酸澀。

又是喝酒!只要一沾到酒,任何事都進不了他眼里了!

好半晌,她堅強地振作精神,騎上自己的摩托車單獨前往醫院。

上好藥、領完驗傷單,舒蕎百感交集地回家,將自己扔進床里,嘴上的傷和額頭的割痕還在隱隱作痛。

女客人的無理取鬧、主管的現實冷漠、熟客的仗義幫助……每一幕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不停。

今晚受了這樣的委屈,舒蕎向來堅強的心頓覺渴望被呵護,然而,趙士賢顯然不是個稱職的肩膀。

平常,死心眼的她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可現在,心底有一道清晰的聲音在呼喊著︰夠了!別再委屈自己了!

◆◆◆

翌日晚上六點五十分,舒蕎依然像往常一樣,在上班前十分鐘打理好儀容,準時到PUB報到。

同事們見到她紛紛上前表示關心,不一會兒,副理便出現主持每日營業前的例行會議。

「蕎,經理在辦公室找你談話。」在一排員工里找到了舒蕎,同情地看了眼後,副理說道。

「哦。」輕應了聲,她明白烏雲沒那快散去。

走進辦公室,舒蕎‘眼就瞧見經理坐在最里端的辦公桌後,埋頭寫著什卷宗。

「經理。」走到桌前,她放低音量喚道,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住她。

「那邊坐。」經理抬眸望了她一眼,神色凝重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後收起鋼筆、合上卷宗。

「昨天的事我幫不了你。」絲毫不拖泥帶水,經理開門見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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