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不全是我的錯!」她有些激動地道,想為自己爭取些公道。
「沒有辦法!你看,我還得為你的事寫報告交到上頭去。」各人自掃門前雪,他才不想為她扛責任。
舒蕎瞥向他攤在自己眼前的卷宗,心涼了大半截。
寫什報告?他甚至不給她自訴的機會,光听那女客的一面之辭,這樣對她哪有公平可言?她幾乎可以想象內容都寫了些什!
這個經理畏縮怕事、現實出了名,她也別想指望他了。
「所以……」她冷靜地等著他宣告結果。
「所以你從今天開始就不用來上班了。」經理佯裝一副惋惜的模樣,似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十分內疚。
「好,我明天會到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听完判決,倔強的舒蕎力持平靜,說完話後掉頭就走,一派瀟灑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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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心里嘔到最高點。
兩年多來,她一直努力表現,為公司盡心盡力,結果卻因為一次不全是她造成的錯誤,就不由分說地把她踢出局!
雖然舒蕎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但此刻不容許自己處于弱勢,她必須表現蠻不在乎的模樣,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也好,就趁機休息一段時間吧!
◆◆◆
居住在台南的司宸昊其實來自于澳門,家境相當不錯,澳門著名的賭場之一,便是司家經營的飯店中附設的。
他在家中排行第四,上頭有三個哥哥、下有好幾個弟妹,但都是同父異母,也因如此,家族內的勾心斗角、權利爭奪非常嚴重。
因為不願處在那樣復雜的環境之中,所以司宸昊在母親的鼓勵之下,來到台灣自創事業。
他的能力才干不容小覷,短短幾年時間在台南成立的名流俱樂部就享譽全台,吸引許多政商名流光顧,也因此與政商界關系良好;更因為眼光獨到精準,向外國代理紅酒、在台灣帶動品嘗紅酒的風潮,而讓其它酒商爭破頭地跟進。他的事業可說是做得有聲有色。
每日,司宸昊必到俱樂部里坐鎮,透過辦公室里的監控畫面,掌握現場的所有情況。
看了眼腕上的名貴手表,司宸昊套上西裝,拿著保時捷跑車的鑰匙,才正要離開辦公室,大門卻早一步被人由外往內推了開
他皺了皺眉,心想是哪個沒規矩的員工不懂得敲門。
來者是方美如,俱樂部里掛名的總經理,也是他的前任女友,雖然他們的戀情只維持了半年不到便宣告Over,但仍維持著公事上的關系。
「又要出去?」濃妝傃抹的方美如拔高了聲音,斜睨著司宸昊。
他淡漠地抿了抿唇,算是回答。
「你這兩個月里老是放著公司不顧,跑到外面去鬼混!」她口氣不佳地道。
她有會計做眼線,得知司宸昊最近幾乎都在同時段消失,約莫兩個小時才會再回來。這令她不由得猜想他正在談戀愛,甚少到公司的她今天是特地來堵他的。
方美如的心態很不正常,即使兩人早在兩年前就分手,她也不願見到司宸昊愛上別的女人;而她自己卻在數個男人中周旋,樂此不疲,似乎這樣可以證明自己的魅力似的。
當初,也是司宸昊發現她和俱樂部里的經理關系匪淺,與客人也有暖昧,才慢慢與她疏離。
「公司的營運都在掌握之中,不需要我從營業時間到打烊都盯著。」他冷冷地道。
「你有領薪水耶!」方美如不改斤斤計較的本色,盡避她只佔一成的股份。
「那又如何?你不也有領薪水?而你不但沒準時上下班,還經常無故不到,我對你已經夠寬容了。」雙手環胸,他挑眉說著。
很顯然的,方美如是個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典範。
「你、你什時候開始跟我計較了?」她驕縱地叫道。
「是你在跟我計較。」司宸昊面不改色地回答。看在舊日情分,他才忍讓著她,沒有結束合作關系,不過,她顯然不懂得省悟二字怎寫。
「你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一股強烈的醋意竄上心頭,她臉色一僵。
「我有其它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什好大驚小敝。」蹙著眉,他冷睨著她過度的反應。
「宸昊,你真的不愛我了?」方美如一時無法接受他會愛上別人,在錯愕與失落下,驚詫地問。
她自以為是地認定司宸昊在與她分開的這兩年里,沒有交其它女朋友,是因為心里還有她;可事實並非如此,他是因為積極發展事業,才會讓感情暫時真空,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沒有遇見「對」的女人!
現在他的已心有所鐘,雖然一切還是未知數,但方美如的態度讓他不得不點破她自私的一廂情願。
「這答案早在兩年前就一清二楚,你應該有自知之明。」他冷然道。
「你!好,不談私事。你不能出去,你走了公司就沒人管了!」她咬了咬牙道,想綁住他,不讓他出去約會。
「你不是來了嗎?就讓你盡點責任,別老是領干薪不做事。」司宸昊嘲諷地撇唇一笑,「還有,搞清楚,這里是誰當家!」瀟灑步離辦公室。
方美如瞪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氣得咬牙切齒,心里嫉妒起搶走司宸昊的女人。
◆◆◆
流線型的紅色保時捷在夜色里像疾掠的火焰,司宸昊正往「暗夜」DiscoPUB的路上。
昨晚舒蕎在沖突過後就不再出現,令他極端掛念。他想,若見不到她一面,他恐怕會一直心神不寧。這種感覺已不是普通的好感所能解釋的了!
一抵達目的地,司宸昊在PUB人口處就迫不及待地引領翹望,搜尋著舒蕎的身影。
直到坐上吧台的座位,他失望地發覺——她不在。
「先生,請問要喝什?」生面孔,顯然是來頂替舒蕎空缺的新調酒員。
「我有寄酒。」一絲不悅掠過,司宸撇著唇,出示「暗夜」金卡。
「好的,請稍等。」新調酒員有禮地道。
胸口不由自主地發悶,司宸昊冷眼睥睨周遭,希冀能看見熟悉的人兒、熟悉的親切笑靨。
「蕎沒上班嗎?」一道嗓音揚起,今晚第N個探問舒蕎的熟客。「那給我‘可樂娜’啤酒就好。」標準死忠的舒蕎擁護者,習慣讓她服務,由此可知她有多受歡迎。
司宸昊睇向新酒保有些慌亂的動作,很明顯他還沒進入狀況。
等了好一會兒,新酒保才笨手笨腳地遞上他點的酒。
急著來見舒蕎卻沒見到,司宸昊的壞心情正在發酵。
到底她的情況如何?今天為什沒來上班?是一般公休還是因傷休假?抑或是……更糟糕?
滿腦子的疑問充斥,在看見和舒蕎極有默契的伙伴Sandy時,他連忙叫住她。
「那個……」遲疑了下,司宸昊發覺他只記得舒蕎的名字。「請問蕎為什沒來?」
認出是蕎的客人,而且昨天出事時似乎也在場,Sandy才說出真話。「她離職了!」
「離職了?」司宸昊微愕地揚聲。「那你有沒有她的聯絡電話?」隨即積極道。他不願與她就這斷了音訊,他不願再也見不到她。
「呃……沒經過她的允許,我不方便給你耶!很抱歉。」Sandy面有難色。「不過,她偶爾應該會來才對。還是你要不要留下名片或電話,我幫你轉交給她?」她熱心地說。推斷舒蕎偶爾會來,是因為趙士賢三不五時便泡在這里喝酒。
Sandy和舒蕎私交不錯,當然也明白她的愛情談得痛苦,一直想勸她放棄,眼前的司宸昊風度翩翩、儀表不凡,比那死酒鬼好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