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米先生的遺體至今還沒有家屬出面領回,根據我最新查到的消息,她因為躲債才剛搬了家,現在在LONGNIGHTPUB工作。」
「什麼?」接二連三令人意外的消息,讓一向冷靜的聶見凱都忍不住發出驚嘆聲,「你確定她在LONGNIGHTPUB?」
「嗯,非常確定。我已經打電話確定過,今晚我會過去一趟。」
「你繼續查,直到查出她住處為止。至于PUB那……我親自過去看看。」
「是,總裁。」
電話一掛上,聶見凱就急忙看表確定時間。
下午四點,到PUB是早了點。
于是他按照行程開完了會,將手邊的公事全都處理完,將近七點,便直奔PUB。
走進店里,剛開始營業的店里已經有不少客人。
聶見凱環顧一下店內,然後走向吧台,問道︰「顧哥在嗎?」
「老板還沒來。」一個長發男孩應。
「那……」他又將視線轉向場中走動的服務生,問︰「那米嘉嘉在嗎?」
「聶先生,你找米嘉嘉干嘛?」一個染了金發,上了時髦濃妝的女人走過來說︰「她請假,可能要下個月才會回來上班。」
「請假?一請請半個多月,不會不做了吧?」他開玩笑的說。
女人好奇的打量他一會兒,笑著將酒遞到他面前說︰「不會,她是因公受傷,顧哥特別破例留職停薪。ㄟ?那天晚上你不也在嗎?」
「什麼?」聞言,聶見凱被嘴里那口酒嗆到,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我听他們說,你主動要送她去醫院卻被拒絕了。」女人笑說︰「別在意,她脾氣就是這麼拗。」
「你是說……上禮拜被安瑀撞倒,手掌受傷的人就是她?」
「嗯。」女人點點頭。
「那……你知道她住在哪?」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挺神秘的,知道她住處的只有顧哥。」
聶見凱點點頭,放下酒杯,抓著電話往門外走。
憑著兩人多年交情,他毫不費力就問到米嘉嘉的住址。
坐回車里,聶見凱望著那寫著地址的紙張發呆。
花了一星期的時間還調查不出來的事,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用一通一分鐘的電話就搞定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將紙條塞進上衣內袋,決定明天親自去拜訪她。
第三章
「是嗎?你已經詳讀所有條約內容,確定從中找不出破綻或漏洞嗎?」
薄霧剛剛散去,清晨的陽光灑在沾滿露珠的草坪上,閃閃發亮,但坐在餐桌前的聶見凱,卻毫無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
他正跟律師做最後一次商談,在確定沒有任何轉圜余地後,決定要用最快的方法解決這件事。
「好,那就這樣,我會再跟你聯絡。」
聶見凱收了線,低頭望著面前豐盛的早餐。他沒有食欲,只是端起咖啡淺嘗一
這時,二樓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轉頭,剛好看見弟弟聶見帆一臉疲憊,打著哈欠下樓來。
聶見帆留著一頭二分短發,下巴蓄著短須,耳朵上還掛著三個銀色耳環。
要是不說,外人實在很難將他與風度優雅的聶見凱聯想在一起,也因為那放蕩不羈的性格,他從小就是個讓父母頭疼的人物。
聶見帆非常厭惡商場的爾虞我詐,母親過世後,他便不顧父親反對,放棄從商,選擇藝術創作這條路,也讓父子倆的關系從此陷入膠著。
這些年,要不是聶見凱全力支持和從中緩和氣氛,他或許早已離開家了。
「昨晚又熬夜?」聶見凱收起報紙,喝了口咖啡問。
「咦?星期天這麼早起……你要工作?」他伸了個懶腰,跟王嬸要了杯黑咖啡。
「嗯,要去辦件重要的事。你呢?」
「個展只剩下半年時間,我要是再不搞定最後幾件參展作品,底下的人恐怕要瘋了。」聶見帆打了個暍欠,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一向我行我素的聶見帆怎麼突然有人性了?」
「別把我說的像個恐怖分子,我只是不受拘束,討厭別人管而已,但承諾過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這是操守問題,跟個性無關。呵……」說著,他又打了個呵欠。
聶見凱面帶微笑的放下杯子,起身穿上西裝外套。
聶見帆見狀,撐起身體,趴在沙發椅背上看著他。
「星期天一大早,穿的這麼慎重又正式……你要上哪去?」
「我要去見一個人。」
「誰啊?」
聶見凱站在玄關,整理自己的儀容,沒有回答。
「讓我猜猜。」本來精神還很萎靡的聶見帆,突然從沙發上跳起,沖到他的面前問︰「你該不會要去見那個女人吧?」
「誰?」
聶見帆眯起眼,嘴角泛起曖昧的微笑,「跟你指月復為婚的女人啊!」
聶見凱沒有否認。
「你真要答應這件婚事?」
「今天只是去見見她,其他的沒想那麼多。」
「你這話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我。」聶見帆搖搖頭,「聶見凱從不費時打沒有把握的仗,你既然願意親自去拜訪,就表示你考慮過這件婚事。」
「你倒是挺了解我。」
「言歸正傳,你真要娶這個女人?」
「有何不可呢?爸說了,米家對我們恩重如山,當年若沒有米伯伯援助,雷霆集團不可能有今天,所以……」
「所以你願意拿自己去報恩?」聶見帆不可思議的搖頭,眼底充滿不屑,「還是除了報恩,你有其他目的?」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等我跟她談過之後再說吧!」
「可是哥……」
聶見帆還想說什麼,聶見凱卻拍拍他的肩,露出一貫自信的笑容,轉身走向玄關。
看著聶見凱的背影,聶見帆想著,依他對老哥的了解,他幾乎可以確定,老哥不但對這件事很認真,更可能早將一連串的計畫都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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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見凱開著車,來到一個老舊的社區前,因為巷子狹小進不去,他只得將車停了,然後步行進社區。
他依循住址,先經過一條停滿機車的雜亂巷道,然後穿越市場,最後擠過人群,終于看到紙張上的巷道名。
「這地方能住人嗎?」他心里才閃過這念頭,抬頭就望見紙張上的住址。「十五巷六弄五十七號四樓,就是這了。」
他如釋重負的看著這幢灰舊斑駁的五層樓房。
大樓牆面上的瓷磚已經變色,生銹的鐵窗和放置在陽台的雜物,讓整個環境顯得更加玻舊不堪。
他直接推開關不上的門,往樓上走去。狹窄的樓梯間陰暗潮濕,不時還聞得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聶見凱加快腳步奔上樓,確定門牌後,他按了門鈴,卻許久都沒有回音。
他持續按了幾聲,正當他想放棄離開時,門突然呀的一聲打開,叫罵聲也隨之傳來——
「你到底想干什麼!我說我沒錢,你听不懂嗎?」米嘉嘉一口氣罵完,才發現自己似乎罵錯人了。
「你好。」
「你?」米嘉嘉怔了一下,認出這男人就是那晚在PUB和人爭吵,害她受傷的元凶。
她倚著門框,視線在他俊美臉龐上停留了幾秒,就立刻轉開。
兩人幾次見面都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明亮的光線下相互凝視,讓米嘉嘉有點尷尬。
「你來干什麼?」
「我來找米嘉嘉。」
「我就是米嘉嘉。來探病也不帶花,真沒禮貌。」
聞言,聶見凱撇嘴一笑。
這樣面對面站著,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如此嬌小。看著那縴瘦的身軀,一股想保護她的沖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