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敵 第5頁

嗨,不錯的主意呢。我欣喜若狂地沖回會場,左顧右盼,卻不見總經理的身影,正暗自焦急,突見食物區有一高挑的身影正舉著我適才嗅了一半的三文魚叉入口中。

哇!我的壽司!我急得眼冒金星,腦子頓時糊成一團,不由分說地向他撲去--撲掉了他手中的碟子,撲飛了叉子上的壽司,更更更糟糕的是,我撲翻了他的身體,兩個人一齊倒下的同時連帶撞翻了整排的食物桌,稀里嘩啦一陣巨響,香檳、湯汁、調料,混合著錯綜復雜的顏色濺得他滿身滿臉。在場的所有賓客統統噤聲,朝我們行來注目禮。

我當場傻眼。我告訴自己,我很堅強,這種狀況尚不至于使我昏厥。

雙重的凌亂腳步朝我奔來。

「老板!」狄珩琪甜美的尖叫聲。

「倉先生!」總經理不能置信的驚呼聲。

倉銘?!我瞪著正被我壓在身下,滿臉油污的男子。就算我再怎麼堅強,听到如此殘酷的消息也會有些支撐不住了。我開始東倒西歪。

「吃一塊三魚文壽司,需要得此禮遇嗎?」

倉銘最後一個開口,他的表情溫柔,音調更似天籟仙音,直劈我的中樞神經。我沒了思想,只是靜靜地享受,如被催眠,然後「咕咚」一聲栽進他懷里,不省人事。

「平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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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一身冷汗。

牆上的鐘指向七點十五分,最終我仍抵不住困意,向睡神投降。倉銘從客廳回到臥房,拉開窗簾,亮光頓時投灑滿室。

「怎麼了?」他坐到床邊替我抹去額角的汗水。

「不!沒什麼!只是做夢!」

全身酸痛外加深度缺眠使我疲憊不堪,我揉著微微浮腫的眼羨慕地看他一臉神采奕奕,開始幻想我的情敵給他吃了什麼補品,讓他能在周旋于工作、情人及妻子之間後,仍然精力充沛。

「做夢也會滿頭大汗?你跑馬拉松哪!」他搖搖頭,憐惜地將我抱進放滿溫水的浴白。若非近距離看清了我的熊貓眼,估計他的手會伸進浴池,與我戲水。「是做噩夢嗎?」

噩夢?我與倉銘的初識若算噩夢,那嫁給他豈非入了地獄?是地獄嗎?我猶豫半刻,搖頭。

「不是!」

當我爬出浴白,早餐赫然擺放在餐桌上。有些不能適應,記憶中倉銘從來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極好。為什麼?談成了一筆大生意?或是今晚與我的情敵有一場特殊的約會?他溫柔地拉我坐定,盛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將一根油條塞進我的左手,將一支鮮紅欲滴的玫瑰塞進我的右手。

玫瑰?!

一口剛入喉的豆漿險些噴出,我立刻把油條塞進嘴里,掩蓋溢于言表的錯愕。

倉銘笑吟吟地,我則表情淡然。

懊驚喜?似乎正常的女人都該有此反應。但我不!此時此刻,我腦中清晰浮現的盡是我的情敵嬌媚地躺在他懷中,兩旁散滿他送的玫瑰花辦的景象。倉銘每周送她一百朵玫瑰,而我手里的這一支,也許正是她的多余所剩,或是不小心遺落掉的。想著,想著,我的唇微微顫抖,為了掩飾漸漸潮濕的眼眸,我把臉埋近豆漿碗面。我一邊啜著豆漿,一邊故作灑月兌地隨意擱下玫瑰。我的眼楮沒有長在頭頂上,所以錯過了倉銘漸沉漸冷的表情。

「吃飽了?」當我喝下半碗豆漿,半根油條,他問。

喝!我心髒猛一抽緊,條件反射地低頭察看自己的穿著。今天我特意挑選了一件從脖子包到腳跟的毛絨長裙,應該沒有問題啊。

「嗯!」我心虛地低下頭。

「走吧,我送你。」他站起來往外走,聲音依然溫柔如春。天生的喉音讓我猜測不出他的真實所想。我閉著嘴,拎起公文包,起身時猶豫了一下,做賊般迅速將玫瑰塞入口袋,匆匆奔出。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語。

到達公司門口,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兩腿跨出,離座,一直靜止不動的倉銘出其不意地從背後環住我的腰,猛力拖回,在我的後腦撞上他腿的瞬間,他的唇吻住我的唇。我急促地將手伸入口袋,想隔開他握腰的手,不讓他察覺里面隱藏的玫瑰。倉銘以為我掙扎,更為惱怒,重重咬下,痛楚中我嘗到嘴角的腥濕,下意識地退卻,口袋里的手迅速抽動,不小心劃上玫瑰枝桿上的尖刺,又一陣尖銳的痛楚。

「啊……」

我低呼,他松手,我逃離。我不知所措,手指上的血跡與嘴角的血跡相映成輝。

「倉……」

他關門,汽車急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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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迷戀某個男子的聲音而瘋狂地愛上他,我不知道除了我以外,這個世界上可否還存在第二人,如果沒有,我希望能申請專利。

狄珩琪總說我和倉銘的初識絕對能稱之為戲劇性,那麼,我認為我愛上他的理由更可算是匪夷所思了。

迷戀他的聲音、迷戀他的笑容,僅此兩點便是我舍棄女子尊嚴,違背淡泊本性主動接近他的全部理由。

對!我追求倉銘!耗盡畢生「激情」苦追三個月後,倉銘終將一顆晶亮的鑽戒套入我的手指。雖然那一刻除了他的笑容及聲音外我對他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他因為何種理由決定娶我為妻,但我仍然心滿意足。

愛情是盲目的,我用事實印證。

也許因為激情在戀愛時超量攝取,以至于婚後的我再無多余的愛情可以奉獻。一直以來,我這樣找尋借口安慰自己。

所以我沒有資格責怪倉銘。情敵出現,是必然所趨。

「平筱,二十分鐘後的中層會議推遲一個小時進行。」總經理楊守益以專線告之。

「是!」我關閉通話器,說話時唇形張縮牽扯痛了嘴角的齒痕,我無意識地以手撫模,一臉茫然。

喔!我目前任職總經理專屬秘書。能坐上此位,全拜倉銘所賜。如果把這點也納入我愛上倉銘的理由,我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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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筱,你看你都干了什麼?!你把攸關公司前途的重要新合同簽訂儀式搞成了什麼樣子?平筱,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楊守益一見到我立刻炮轟,臉色鐵青,氣不成言。

當我被保健室的同事弄醒後,就立刻被請進了經理會客室。關上門,看到楊守益正賠著笑臉與倉銘道歉,而倉銘則坐在沙發里用毛巾擦拭臉上的油漬。听說今天現場還有些財經記者,我昏厥時,他們搶按快門,收集了不少精彩鏡頭。倉銘明早定能上頭版頭條。我明白,我捅了多大的婁子。

我垂頭,不言不語。心里卻在琢磨,不知誰在半個小時前拍著我的肩膀,滿臉喜色地稱贊我能力卓越?

「倉先生,實在對不起,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讓你難堪。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一定會嚴懲不貸。」

嚴懲不貸?什麼意思?半小時前提升三級的承諾還算不算數?我的思維正浮想聯翩,楊守益出其不意地將我拖到倉銘跟前,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倉銘腳下。交錯間,看到楊守益臉上的失望--難道他真希望我下跪以顯誠意?

「還不快跟倉先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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