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只想當一個平凡的人,永遠待在羅燁身邊。
「我栽培你這麼多年,不是為了听你這句話的。」司徒嚴冷冷地說。
「我也為你工作了這麼多年,雙手不知染了多少鮮血,也夠還你了吧!」
「沒那麼簡單。你是我旗下最優秀的殺手之一,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你听我的話乖乖回來,剛才你所說的,我可以當成沒听見過。」
他可以當成她不曾想著要背叛,但司徒?企圖月兌離的心意卻不會因為這樣而改變。
「我說過,我不會再回去。」她再次表明她的決心。
「你……你……好,你等著,我會讓你後悔有這樣的打算。」他開始放話威脅。「別以為你打定主意不回來,我就拿你沒辦法!」說完之後,司徒嚴就掛斷了電話。
听著電話那頭掛線的電話,司徒?不禁有些茫然了。
她這麼做,對自己真的好嗎?司徒嚴又會怎樣處看她的背叛?她這樣毅然月兌離閻組,算不算自掘墳墓?
苞司徒嚴決裂之後,她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現在她身邊只剩下羅燁一個人……
不過,她不會後悔的,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羅燁,她相信這麼做是正確的。
她早該月兌離了,為了和羅燁在一起,無論如何她都不後悔這麼做,然而……
是不是她這麼做就真的可以待在羅燁身邊?
她也不敢保證,但她所能做的努力,就只有這樣了。
???
一天夜里,羅燁在書房里做他自己的事,司徒?閑著沒事,就將客廳收拾一下。
忽然之間門鈴響起。
司徒?料想這個時間來訪的人,大概只有羅庭煙吧。
羅庭煙知道司徒?和羅燁在一起之後,雖然表面上常常佯裝吃味嫉妒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是很替他們高興的。
雖然他也喜歡司徒?,但那純粹是朋友間的喜歡——對于司徒?能夠跟羅燁湊成一對,他感到相當開心。
不過,自從他知道他們在一起之後,常常三不五時到羅燁的住處吵鬧一下,打擾打擾他們。
因此听見門鈴的聲音,司徒?心想羅庭煙又來了。
她放下手中整理到一半的報章雜志,走過去開了門。
沒想到大門一開,她就當場愣住了。
來者不是羅庭煙,而是一個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個身形高大頎長的年輕男子,略嫌陰柔的臉上透露著一種神秘、難以捉模的氣息。
「冷月!?」見到來人,司徒?很明顯地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怎麼會來這里?她心中驚疑不定。
冷月也是閻組的殺手,同樣被司徒嚴視為頂級殺手之一。司徒?和閻組的成員向來沒什麼接觸,冷月是少數幾個認識她的人之一。
據說冷月在閻組已經待了十余年,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在黑暗組織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被司徒嚴譽為他的王牌。
司徒?很少害怕過什麼人,惟一懼怕的就是和她出身同一個組織的冷月。
「阿?,跟我出去一下。」他淡淡地說,漠然的臉看不出絲毫情緒。
就在這個時候,羅燁也從書房出來了。
「?,是什麼人來了?」他只見到司徒?站在半開半掩的門後面,看不見來人。
「沒什麼,是我的一個朋友。」仿佛怕羅燁看到冷月似的,司徒?連忙回頭答道。「阿燁,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說完之後,她立刻走出門去,反身關上門。
羅燁看著她不尋常的神色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心知有異。
她的朋友?
為什麼她的朋友來了,她要那麼緊張呢?而且又像怕他看到似的……
難道……她在隱瞞著什麼嗎?
羅燁遲疑了一下,也跟著出門。
???
「是司徒嚴要你來找我的嗎?」
司徒?靜靜地跟在冷月身後,走到大樓附近的一個公園里頭。
時間是夜里十點多,被夜霧籠罩的公園里渺無人蹤,只有冷冷的月光灑落在樹林間。
冷月點點頭,算是回答。
「他叫你來殺我?」她早就想到了。
在她開門乍見冷月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明白。
雖然她跟冷月相識多年,但平常無事,冷月是不會主動找她的。
只是她沒想到司徒嚴居然會讓冷月出馬,難道他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不全然是他的意思……取你的命,是別人對閻組的委托。」冷月漠然地說,語氣輕描淡寫。
「是誰?」
除了司徒嚴之外,居然還有人要取她的命?
「不清楚。只知道委托人是個女子,姓楊。」
楊姓女子?
司徒?呆了一下,終于知道是誰了。
楊乃麗……她還為當初的事情懷恨嗎?甚至不惜雇請黑道殺手要她的命?
但,縱使是她的委托,司徒嚴居然接受且又派出閻組的頭號殺手——她也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不能繼續利用她就要她的命,確實是司徒嚴做得出來的事。
「終歸一句,還是司徒嚴想殺我了。」她幽幽地說。
那樣的人,就是她的養父……
「如果你現在反悔了,願意回到閻組,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言下之意,冷月也希望她回頭。
司徒?搖搖頭。「我不會回去……我不想再當殺手了。」
冷月望著她,沉默了許久,突然說道︰「值得嗎?」
「什麼意思?」
「你不想回到閻組,不想恢復你血影殺手的身份,是因為那個男人吧——剛才在屋里頭的那一個。」
司徒?聞言,微微紅了臉,有一種心事被看穿的尷尬。
她沒有回答,冷月也很清楚答案是什麼。
「他目前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呢?他還會要你嗎?」冷月一針見血地問道。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結果會如何,她很明白,但她只能這麼說。
冷月笑了一下。「我說……萬一呢?他知道你是殺手之後,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我想這個事實你自己也知道……」
「那又如何?只要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就不會不要我。」
「傻孩子,這樣的愛太不保險了。你能保證他永遠不會知道嗎?萬一有一天,你的身份泄漏了,你就只能等著被遺棄了。」
冷月似乎很明白司徒?心中在害怕著什麼,他抓住這一點不斷地刺激她。
「這……」
「為了這樣不保險的愛情,你寧願跟司徒嚴反目?你應該知道,這是要賠上性命的——你覺得值得嗎?」
她不害怕跟司徒嚴反目。她只擔心萬一羅燁真的嫌棄她的身份,那該怎麼辦?就算司徒嚴現在不殺她,她也永遠不能再回到從前的地方,如果羅燁也不要她了,她還能到哪里去?
屆時,她就真的無路可走也無路可退……
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想再回到那個充滿黑暗血腥的地方。
「不管如何,我不想再殺人。」司徒?堅定地說。
冷月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不管他再怎麼說,眼前這月兌離牢籠的鷹隼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他很佩服她的勇氣和決心,但……該做的事情他不能不做。
「你不殺人,我就要殺你了。」
我不犯人,人要犯我,這就是那個黑暗社會的無奈。
「冷月……」
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要殺她——這樣的認知讓她心中一凜;不過,她並不害怕。
月兌離閻組會遭遇到怎樣的下場,她也不是現在才知道;要覺悟早就覺悟了。
因為要擺月兌司徒嚴的控制而賠上性命,她不會後悔,因為她是真心想待在羅燁身邊;雖然這個夢想如今將隨著她的死亡而成空,她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