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一沉,走到他身發。隨著他的視線,林璒惠向外看去。
頓地,一聲尖銳,劃破了蔣逍薩沉寂的世界。
「你還在想那個狐狸精?」一見他將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窗外一名長發女人身上,林璒惠即抑不虔已沖上腦門的極大怒意。
這就是她一再想努力維得的婚姻?而不論她有多努力,她仍敵不過所有的長發身影,得到他的注意力?憤沖上腦門的怒潮,教林璒惠雙手倏地緊握而微微顫抖。
「你說什麼?」轉過身,蔣逍薩冷視眼前怒焰高漲的女人。
一見兩人又將再起爭執,坐于位上的蔣天立,即刻打發愣在一旁的服務人員。
家里吵,公司吵,現在就連在這公開場合,他們也毫不避諱的吵。
現在,他已經不知該如何調解他們的問題,甚至他已經開始質疑這樁聯姻的對與錯。蔣天立擰眉不發一語。
「我有說錯嗎!你敢說你現在心里想的不是夏日情!」咽不下心口怨氣,林璒惠尖聲怒道。
「夏日情」三字,教蔣逍薩原無表情的臉龐,驟然冷下。仿似感受到他心情的轉變,這獨立空間的溫度急遽下降。
那一雙黑沉眼眸,疾速掠過一絲陰暗。
「誰給你權利干涉?」一聲冷然出自他的口。
窗外的炙熱陽光,一點也溫暖不了此刻室內的冰冷氣息。
「誰給我權利?我林璒惠還需要誰給我權利嗎!」一聲聲的憤恨尖吼,飆出林璒惠自結婚以來,心里所有的怨恨與不甘。
任誰也沒想到她林璒惠自那場婚禮中,竟只得到一紙形式上的結婚證書。因為,除了他的忽視、冷漠與無情之外,在這場婚姻里,她什麼也沒得到。
一直以為自己能憑靠工作上的表現,來爭取他對自己的注意,一直以為自己能得到他的心,但是……
她——受夠了!林璒惠憤懣揚頭。
「虧你還是蔣氏企業的副總裁,竟對一個女人這樣念念不忘!別忘了你是個已婚的男人,這要是傳了出去,能听嗎?!你不要臉,我還想要面子!」
「如果你覺得這樣讓你沒面子,那我們何不干脆簽字離婚。」他唇角一揚。
不可否認,林璒惠在工作表現上是可圈可點,是個走在時代尖端的都會女性。在上流商圈里,她享有盛名,不只美麗,也聰明,善交際,手腕好,可以說是一個極有幫夫運的女人。但,即使如此,他想要的女人向來就不是她。
「逍薩!你說什麼?婚姻是可以兒戲的嗎?」蔣天立怒聲喝道。
「你也知道婚姻不可兒戲?這可好玩了。」逍薩挑眉一笑。
「你!」蔣天立臉色難看。
抑不住滿月復怨怒,林璒惠憤口沖出——
「你想她有用嗎?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她一點也不適合蔣家!」
「璒惠!」見她情緒激動,蔣天立皺眉想制止她的話。
「她不在乎我?」似察覺出她話中異樣,逍薩眯眼冷問。
因為想教蔣逍薩嘗到被忽略的難堪感受,林璒惠唇角嘲揚,自以為是的將自身想法套用在夏日情身上。
「沒錯,她是一點也不在乎你。」她冷笑一聲。「付出多少就要拿回多少,一向是我們的習慣與原則,所以,除非不在意,否則能說放就放嗎?」
「你說什麼?」他臉色驟然一變。
見他酷顏冰寒,臉頰抽搐,林璒惠因報復得逞而得意。
「爺爺只對她說沒有蔣氏企業,你會變得不快樂,她就笨得自動離開你,甚至連五百萬的分手費也不用付,你說連一毛錢都不要的女人,會有多在乎你?在她心里,你根本值不了五百萬——」
砰地一聲,逍薩忿忿捶桌。
「你們兩個去找過她?!」他咬牙冷道。「這也就是她逼我離開的原因!」
林璒惠被他的憤怒模樣給愣住。
「你們以我的快樂要脅她?還利用她的弱點欺負她?」逍薩恨看眼前兩人,熊熊怒火染紅了他的眼。
「是她自己不在乎你,想離開你的,關我們什麼事?你怎可以說是我們欺負她!她如果真的在乎你,有可能會這樣簡單就讓你離開嗎?你——」她話未說完,就被蔣逍薩不住竄起的怒焰給截斷。
「你給我住口!」他怒聲喝道。「你以為日情和你一樣,是用錢衡量一切的女人?還是你以為感情能用錢收買?」
像被摑了一掌,林璒惠瞠大雙眼。
「我——」她錯了。
當逍薩怒言她是個用錢衡量一切的女人時,林璒惠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她忘了在有些人心底,感情是無價的,而逍薩和夏日情就是這樣的人。
「想拿錢叫她離開我?還利用我的快樂,去為難她?」蔣逍薩難以相信而直搖著頭。「你們兩人還真是行,居然會想到這方法。」
「爺爺——」林璒惠急轉過頭,想請蔣天立開口說說話。
「你……唉!」蔣天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旦讓逍薩知道他們曾去找過夏日情,那他說再多也沒用了。
遲來的事實,教逍薩心口翻起一道巨浪。
他終于知道讓日情反常的原因。只是,知道了又如何?跌坐沙發,蔣逍薩抬手抹過一臉黯然。仿若方才的爭吵只是一種假象,寂靜的空間回蕩著一種窒人的氣息。
她後悔自己曾作的決定,曾有的選擇。但,她還是想保有這段婚姻關系,想得到逍薩對她的注意。
「逍薩,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已經結婚了,難道你不能對我好一點?」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與尖聲怒罵,林璒惠顯得低聲下氣。
適薩知道她又再次對他低頭。因為,林璒惠一向如此。
她總是一再撩起他心中怒火,卻又識時務的自動低頭向他示好。
「你說呢?」無情的一句,冷了林璒惠的心。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那個女人有哪點比我好,你怎可以……」
再一次的情緒失控,坍塌了林璒惠早已崎嶇難行的未來之路。
「你又哪里比她好了?出身豪門望族嗎?」他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和爺爺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在林家的權利,已經被你那些哥哥日漸瓜分削奪了嗎?你以為進了蔣家,你還能瞞住這一切?」
「你!」她驚瞪大眼。
想起前些天爺爺因看見他對林璒惠的調查報告,而灰白了臉的模樣,他心底就有一種快感升起。
「要不是你那些哥哥把你逼到走投無路,你會賭上自己的面子,不怕婚禮上沒新郎出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心想嫁進蔣家,是想為自己找靠山?」
逍薩言明的事實,讓蔣天立臉色難看。
只是,雖然璒惠在林家早已失勢,但她聰明能干是事實,她還是可以為蔣氏盡力,更何況這個蔣家媳婦還是他所選的。
嘆了口氣,蔣天立想出聲制止兩人的爭吵。但他話還沒說出口,林璒惠就已經因為逍薩連續給她言語上的難堪,而嘶聲尖叫︰
「你怎可以這樣說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
突地,蔣逍薩憤站起身,怒視眼前的女人。他厭惡她的借口。
「毀了我和日情的未來,居然還敢……」心中憤怒尚未全數發泄出,逍薩已因眼角余光所捕捉到的一個意外影像,而轉過頭看向窗外。
隨他乍然亮起的目光往外看去,林璒惠因見到夏日情的身影,而恨紅了雙眼。
「日情——」喜見窗外熟悉身影,逍薩旋身往廳口快步走去。
「不準出去!」林璒惠怒抬雙臂,強行擋下他。
「走開!」
抬手一揮,逍薩毫不客氣地將林璒惠一把推向厚實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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