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她再多說些什麼,逍薩已猜到她想再次退縮。但是,他不準。
他再次冷視愣立原地的林璒惠。
「給我滾上車去,要再給我胡言亂語,管你是林家女兒,我照樣整死你!」
「你敢!」她臉色難看,但為爭一口氣,她挺身向前。
「試了才知道!」
那毫不客氣的冷硬語氣,教林璒惠瞠大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認為錯的是她?
以前為讓父母開心,她在自家公司努力認真工作,也為自己在商場上闖出名聲,可是哥哥們卻認為她太過精明能干,處處搶鋒頭,處處和他們作對。
而前些天,她多年好友說她性子過烈,太好強、太直接的缺點,會留不住丈夫;剛才記者也說她仗勢搶人男友,還問她會不會心里不安;現在他這個婚姻的外遇者,竟然還對她惡聲惡氣?!
欺人太甚!撥過一頭亂發,林璒惠咬牙恨瞪眼前男女。
第九章
往事歷歷如昨。
微微拉緊披于身上的單薄晨褸,夏日情佇立于希臘撒皇飯店,皇級豪華套房的陽台上,靜凝遠方依然灰蒙的天空。
希臘的清晨,似有些冷、有些寒,而在這樣略帶清冷氣息的環境里,太過清醒的腦子,教她容易回想起那些前塵往事。
她不該再回首從前的。緩緩地,一聲輕嘆逸出了她微抿的唇。
這三年她擁有全部的逍薩,甚至也保有他主動贈與的部分財產;且,不論遇到任何問題,他也總是先她一步解決,誓言為她創造出一個簡單的生活空間。
他為她設想周到,他凡事總會考慮她,那,在他是如此在乎她,也如此愛她之時,她就不該再讓那些往事沉壓心頭。
因為,縱使沒有那一紙世俗婚約的保證,她夏日情依然是他蔣逍薩心中無人足可取代的——情婦。
情婦?憶起昔日一句玩笑話語竟應驗成真,黑色眼瞳霎時蒙上一層水霧。
她該得意的。畢竟,這世上沒有多少人,能像她這般夢想成真。何況,她的男人如今已是聞名商場的蔣氏企業總裁。
逍薩總說她該和他一塊面對這一切。回首凝望床上依然沉睡的男人,夏日情唇角微揚。
會的。只要能與他相戀,只要他真心待她,無論如何她都願意和他一同面對外界的異樣眼光。斂下眼底淡淡情愁,夏日情回望眼前已漸轉淡藍的初夏晨曦,任由迎面襲來的清冷寒風,輕拂掠過自同己的發……
即使處于沉睡之中,蔣逍薩依然想將她緊摟懷中。然而,空了的床位,教他頓然清醒。
張開雙眼,他擰眉環視房內四周,直到看見立于陽台上的縴細身影,微擰的雙眉,這才緩緩舒展。三年來,他喜歡日情的陪伴,也早已習慣她的存在。
坐起身子,他靜看那抹似孤獨、卻又獨立的窈窕倩影。逍薩覺得自己越來越模不清她的心中想法。
三年前,他能輕易看清日情的心中想法,然而,三年後,他對她卻有種捉模不定的陌生感覺。
日情似乎變了。變得極少言語,變得極為沉默,也變得虛無縹緲,教人難以捉模。此時的她,有如一縷輕煙,伸手一觸,隨即消失。
她像是月兌離了他為她所設定的固定軌道,而一旦月兌軌,她即為自身蒙上一層神秘色彩,教他更迷戀于她。
她似獨自靜駐于空的黑夜星子,即將讓乍現的晨光掩去光芒,卻又教人無法忽略她的存在。她,若即若離。
而為消弭兩人間莫名的陌生異狀,他決定放下一切公事,帶她重回兩人當初相遇的地點——希臘。
至今他還記得當年是在樓下飯店大廳門口,撞上正巧轉身想回房的她,也依然記得當時,她因乍見他,而泛染紅暈的臉龐。
當時的他,已教她一身清新氣息,與輕柔嗓音所深深吸引,而一直到現在。
忽地,一陣沁涼晨風侵襲入室,吹揚起日情僅披于肩上的晨褸,也撩起那令他留戀的柔細發絲。
見到她那迎風的美麗,即使只是側顏,逍薩也為她嘆出一聲贊美。
她是真的變了。當年的清新氣質,如今已蛻變為優雅嫵媚;當年垂束于兩側的長長發辮,也早已為他解束而隨風輕揚。
一直以為女人的美麗,需要化妝品的妝點才能顯現。然而,日情的出現,教他頓時明了女人的美麗,可以是自然,也可以是造假。
如果日情的美是自然清新,那林璒惠就是由人工所堆造出來的明艷照人。
林璒惠?想到那個明煤正娶的妻子,蔣逍薩雙眼頓地一沉。若非日情當年一時的退縮,他也不會……
意識到自己又想起那些教他心間的往事,逍薩緊擰眉。
多年來,縱使林璒惠一再使盡手段,想擒取他的注意,他依然只習慣于日情向來淡然,而看似無謂的心。
因為,即使只是輕擁著她,他的心似也得到一種名為佔有的滿足感。
沒有人工顏料的妝點,在她映染晨光而泛出淡淡暈圈的白淨臉龐上,逍薩再次見到了自己所依戀的美麗。
那白皙粉女敕的肌膚,就似可掐出水般的晶瑩剔透,而嵌于上的清亮眼瞳,澄淨得有如不染一絲塵埃。就連在她秀挺鼻梁下,輕抿揚笑似有著滑女敕如絲觸感的柔女敕紅唇,也能輕易奪取他的視線。——
她是美麗的,而她的美麗,只屬于他。
頓時,他黑亮眼眸,倏閃出一道灼人視線。凝望那立于晨風之中,搖曳生姿的優美縴柔,逍薩薄唇抿揚。
掀開覆于身上的輕薄被單,蔣逍薩赤身,跨下大床,邁步向她直行而去。
「在想什麼?」攬住她,逍薩親吻吮咬她細女敕耳垂。
低沉的嗓音,與突然自身後緊摟住她腰的雙手,喚回夏日情的思緒。
她有短暫的怔愣。
抬手覆上逍薩置于她腰上的大手,一聲輕嘆,無聲無息地逸出她的唇。
在她的人生旅途中,追薩似乎一直是這樣突然出現。沒有知會,沒有預示,他與她的一切,他與她的接觸,一直是這樣的突然。
「怎不多睡一會?」側仰臉龐,日情含笑凝看他教人無法忽視的酷俊臉龐。
抬起手,她為他輕撥過垂落于額上的短發,望進他深沉黑眸。
是這樣的一張臉龐、一雙眼眸,迷惑住她的心。即使有人說唇薄無情,眼銳傷人,但只要逍薩對她微楊笑意,她所想到的,依然只有他的溫柔與體貼。
因為,逍薩從不隱藏對她的在意與愛意,而這樣的言行,真的教她感動于心。
「沒有你在身邊。」回以一記慵懶笑意,蔣逍薩再次坦言對她的在意。
「別逗我了。」他的回答,教夏日情臉頰霎時泛染紅暈,羞轉過頭,避開他深如汪洋的黑眼凝視。「你該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逍薩微微縮緊手臂,唇角噙笑。
日情斂眼一笑,不語。
或許他真是天生的情人。因為他的每一句話語,總能輕易打動她的心。也似乎只要能與逍薩在一起,外界的風風雨雨,對她來說都已不算什麼。
「你好香。」埋首于她的頸窩處,他深深吸聞著來自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而不自覺的加強手勁。「逍薩?」突然又遭到縮緊的腰月復,教日情有些難以承受。「逍薩,你太用力了。」
「對不起。」他的歉意,來得一點也不真誠。因為,緊環住她腰的雙手,已施勁往上一提。
「啊!」被突然提抱離地的夏日情,頓地發出一聲驚呼。
那一聲驚呼,教蔣逍薩悶笑出聲。
「你——」當夏日情察覺到緊密相貼的男性軀體,她幾乎燒紅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