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美人 第25頁

看著以往疼惜她,如今卻也棄她而去的蔣天立,一股新生恨意再度飄上林璒惠的眼。

「連你也欺負我?好!很好!」林璒惠奮力甩開被她緊抓握住的手。

「璒惠,你——」頓失重心的蔣天立腳步一跟。

「小心。」驚見林璒惠甩手動作,夏日情急推開摟住自己的逍薩,疾步上前,伸手扶住長者。

「林璒惠!」逍薩也急急攙扶住他,憤而怒瞪眼前女人。

她豁出去了,她一切都豁出去了!林璒惠雙拳緊握,全身微微顫抖。看著眼前三人同心,她心中就只有恨字!

「條件?你們都想要我簽字離婚?!」她聲音尖銳。「我告訴你們,你們想都別想,這輩子,我林璒惠跟你們蔣家是耗定了!」

「你——」這早已是預料中的答案,但,還是教逍薩怒火難消。「現在蔣家已經不歡迎你,你賴著我們還有意義嗎!」

「我就是要賴在你們蔣家,我就是不簽字離婚,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從這一刻起,你們都別想我會再有把柄落入你們手中——」

她像是有萬全應對之策的神情,教蔣天立知道除非奇跡出現,讓璒惠自動退出這場三人關系,否則——

「只要我沒犯錯,你們就沒資格、沒權利強迫我簽字。」她冷笑道。「而只要我不簽字,她就一輩子都別想嫁進蔣家!」

「璒惠,你一定要這樣鬧嗎?難道你就不能成熟點,理智點,冷靜——」蔣天立已然動怒。

「哼!怎麼?現在已經開始嫌我不成熟?已經覺得我不理智?已經認為我天生愛吵、愛罵人了?」林璒惠哼笑一聲。「以前怎就沒听過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像是認清自己在蔣家的地位,林璒惠覺得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講的了。

「我就是不簽字、不離婚,我就是要看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這樣不知恥、不要臉,甘願一輩子當社會大眾所輕視的情婦、野女人、狐狸精!」她盈滿恨意的目光,死盯在夏日情身上。

「璒惠!」她惡婦般的濫罵,激怒了蔣天立。

「沒關系的,請你不要為我生氣。」眨去眼中淚意,夏日情抿了唇。

「日情——」她對璒惠一再容忍的寬大胸懷,教蔣天立感到佩服。

「真的沒關系。」輕搖了頭,日情重復說道。「只要逍薩真心對我,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也不要什麼名分。」

「日情……」逍薩感動。

「不要名分?只要逍薩真心對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林璒惠抬手一揮,忿忿尖叫。「如果真那麼看得開,你就不該這樣死纏著他——」

收回扶住蔣天立的手,夏日情深吸口氣,轉過身面對口出惡言的林璒惠。

「名分算什麼?財富多又如何?」她側仰臉龐,飄眼凝望窗外遠方。

「這三年來,我在蔣家一直就沒名沒分……」

想到這三年來,林璒惠所給予她的難堪與恥辱,晶亮眼瞳泛出絲絲水意。

「我少穿名牌,也少在外面用餐;除非逍薩堅持,否則我甚至不坐司機的車,出門回家也只搭公車,那你說這樣的我還要什麼名分?還要什麼財富?而名分和財富在你心中,真有那麼重要嗎?」

回過頭,在逍薩與蔣天立的注視下,她泛有閃閃淚光的眼瞳,直視仍瞪視著她的璒惠。那神情淒迷而哀憐,柔弱得教人心疼。

「璒惠,我不準你再為難她!」蔣天立怒道。

她才剛剛稍加冷卻的情緒,因蔣天立的一句話,又頓然失控。

「我為難她!你說我為難她?!」林璒惠尖聲狂叫︰「你怎不說是她在為難我、刁難我、欺負我?!要不是因為她,我今天會變成這樣子嗎?!」

「林璒惠!」蔣逍薩憤步上前。

「又想打我了,你又想打我了是不是?!」見他疾步上前,林璒惠激動的揮舞雙手,憤聲嘶叫。

林璒惠的激動模樣,教日情心驚。她急扯住逍薩。

只是,在她還來不及出聲要逍薩別動怒時,林璒惠突然沖向陽台的動作,教她駭睜大眼。

「好!我這就死給你們看,我讓你們所有人都稱心如意!」攀住欄桿,情緒崩潰的林璒惠恨咬牙,即縱身一躍。

十八樓的高度,絕沒有存活的機會。

「不!」夏日情疾步跟上,在林璒惠躍出陽台之際,急伸出手緊抓住她。

「放開我!」沒有預期的摔落,讓林璒惠憤抬頭吼道。

「不要這樣!」見到林璒惠因她的存在而想尋死,一陣陣淚意急涌上她的眼。她雙手緊緊地抓住林璒惠,放聲狂喊著︰「逍薩,救人哪!逍薩——」

不斷下墜的重量,教她的手好痛,似要月兌臼了般,但是,日情知道自己不能松手。她淚眼蒙蒙,緊咬雙唇。

「你讓她跳好了!」奔到她身邊,逍薩看向落在外面的女人恨聲說道。

「她如果掉下去,我就死給你看!」夏日情淒聲厲喊。

「日情——」蔣逍薩心駭然。

「你!」林璒惠倏地瞠大雙眼,仰看上方緊抓住自己的日情。

她說什麼?她說她如果掉下去,她就要死給逍薩看?又來了,那種怪異卻又熟悉的情緒,又在她心底翻起一陣波濤了。

突然,一滴滴來自上方的灼燙淚水,滴上了林璒惠向上仰起的臉龐。

她想看清楚在上方的日情,但是那不斷滴落的淚水,幾乎要模糊掉了她的視線。只是,見不到上方舉動,她的心……

以往紛亂、激動、憤恨、妒怨的心,在這一刻似乎也完全沉靜下來了。她還沒死,但是,璒惠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是停了。

她以為最高興她死的人,會是夏日情,但是,她沒有……她……

她不僅一再包容她所有的激憤情緒,面對她所給予她的難堪,她也默默承受。她不吵不鬧,一再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甚至現在,她還為了她,以自己的生命,威脅著深愛她的男人。她不懂,夏日情為什麼要這樣善良?善良到讓她覺得——

自己錯了……

終曲

自希臘回來,逍薩在蔣天立的堅持下,終于答應帶夏日情搬回到蔣氏山莊,而璒惠則自動搬往西側房室,只是在這清閑的午後——

「蔣逍薩!」一聲憤吼,回蕩在蔣氏山莊里,而有陣陣回音。

林璒惠的怒聲,教坐在大廳沙發上的蔣天立與蔣逍薩同時一愣。

「你又有什麼事情了?」放下手中報紙,逍薩很不耐煩的抬眼看向門口。

這一看之下,他倏地驚瞪大眼,急自沙發彈跳起來,快步奔向門口的兩個女人。已經有三個月身孕的日情,哪能像那個瘋婆子一樣四處跑。

「你居然敢拖著她跑!你是欠我揍是不是?快放開你的手!」蔣逍薩臉色難看的出手拍掉林璒惠緊抓住日情的手。

「你想揍我?」她驚聲尖叫。

「別以為日情在,我就不敢接你!」逍薩狠瞪她一眼,惡聲言道。

看著眼前的吵鬧,蔣天立只微微一笑,即繼續看著自己的報紙。

是奇跡,也是日情的善良喚回璒惠該有的理智與良知。因為自那次希臘的跳樓事件過後,璒惠即一天比一天的靠近日情。

除了前幾天,她像擔心會受到日情的拒絕而拉不下臉,及逍薩依然冷酷的臉龐,讓她有所遲疑外,在一天早晨,日情因不見她下樓用早點,而親自幫她端到房間後,璒惠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常繞在日情身邊打轉。

尤其當日情因身體不適上醫院檢查,發覺已經懷有三個月身孕後,林璒惠更是除了上班時間外,即像個大姐般時時盯著她看,生怕一疏忽就有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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