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惡夫 第25頁

「你!」看著就齊遭她用力劃過而血流不止的手背,心中的痛息教她原已干了的淚眼再起濕意。「只要這孩子流掉,我就絕不存活下去,你阻止的了這一次,那下一次呢?」

「不準你死。」雖已緊握住她劃傷的手腕,但手中不斷涌出的鮮紅血液,教歐陽就齊神情更為陰森。

強行拿掉楚君伊手中所握的碎玻璃,他忍下自己手背不斷淌出血液的痛楚,從壁櫃中拿出急救箱為她緊急包扎。

看著楚君伊越加慘白的淒麗容顏,歐陽就齊神情陰暗。他隨便將繃帶纏繞過手掌,革草地為自己綁住傷口。

在打下一個死結之後,他不理會因失血而漸感麻痹的手,勉強抱起楚君伊往門外走去。

在將楚君伊安置于車前座後,他突然抬起她的下頷;

「誰都能死——」凝視她顯然已失去焦點的淒然黑眸,歐陽就齊由齒間擠出一句宣言.「就你不能.」

站在病房前,歐陽就齊遲遲未打開房門,而假已體完的林淵也沉默不語的立在他的身後。

林淵沒想到,在這段休假的期間內,歐陽先生和夫人之間,竟又出了問題。

歐陽就齊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中的郁悶。

因為,剛才他為了解君伊現在的健康狀況而找上醫師時,才被告知她早已可以出院;而這樣的消息她自己也早已知道。

他不懂為什麼君伊會寧願住在醫院里,也不將她可以出院的事情告訴他。

她,還為推她下樓的事而恨他嗎?

她到底還要和他冷戰多久?都一個多月了,為什麼她還不肯和他說話?歐陽就就齊原本用明銳利的黑眸,此刻已讓一抹黯然所代替。

他伸出插放于褲袋中的左手。看著自己的左手,歐陽就齊眼底有著罪惡與憎恨快速掠過。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真的狠得下心出手推她下樓。

為什麼他的愛,會如此之狠而無情?

她不是說愛他嗎?那,為什麼她不替他想想?既然愛他,為什麼不懂得他的心?試問,有哪個男人戴得起綠帽!?他抬手抹過臉上的慟。

罷了,罷了!只要她平安無事,他都無所謂了。為了她,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哪還須在乎替別人養小孩這種小事?他淡淡一笑,笑得無奈。」

想來,這世上再也沒有像他這種男人了,唉—…

搖著頭,他推門進人。

一進病房,沒看見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人,歐陽就齊眉頭緊鎖。

「君伊呢?」他問著正在折疊被單的看護。

自那天楚君伊住院後,為預防她會做出令人難以預料的事,他以高薪聘請一名全天候的看護來看顧她。

轉身一見歐陽就齊的出現,看護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在這段日子,她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這一對夫妻之間的不尋常。

因為,楚小姐只要歐陽先生一出現,一定會轉過身說一句累了,就閉眼休息;而歐陽先生打從進門就冷著臉看著躺在床上裝睡的她。他們兩人之間的這種獨特相處方式,讓她這看護可是看得莫名不已。」

而最奇怪的是,這些天歐陽夫人總是趁中午她到廚房拿餐點時,到長廊打公用電話。因為,這樣的情形她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但是,每次問她是打給誰,她也總是笑笑而沒有任何的回答;只是,每看見她的笑容,總讓人感受到一股哀傷。這是這些天,凡見過她笑的人的唯一感覺。

「楚小姐說要出去走走。」看護低著頭回道。

別人都說在好人家里做事難擔待,說得還真是有理。見歐陽先生雖長得是一臉溫文爾雅,可那眼里有時一閃而過的精明銳利,就是會讓她感到害怕,她真怕自己不知何時會踩到地雷而自爆身亡。

「那你怎沒跟著出去?」正月兌下西裝外套的歐陽就齊眉一挑。

站在他身後的林淵倒是雙眼直盯著看護而蹙起雙眉。

「楚小姐不要我跟,她說她等一下就會回來。」看護照著當時與楚君伊的對話回道。

「什麼時候的事了?」他形似王者般的行至床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拿出煙盒。

「用完餐之後。」她仍是低著頭有問才答,因為她深恐自己會在無意中說了不該說的事。

「那大概是六點吧?」歐陽就齊看了一眼正指著七點三十的腕表。隨即優雅的打開煙盒,拿出一根含進唇邊。「她之前都去哪里?」

他再伸手進口袋里,拿出打火機。

「不!不!不!」一听歐陽就齊說是六點鐘,看護連忙抬起頭搖著雙手。「她不是六點出去的。」她一連說了四個‘不’字,殊不知這四個‘不’字,會為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你說什麼?」歐陽微愣。‘叮’的一聲,他繼續按下打火機,邊拿下嘴里的煙,靠近點燃。

他的動作一樣優雅,只是,眼神已經不對了。

「楚小姐在下午一點就出去了。」看護毫無所覺的說著。

「下午一點就出去了?」他的聲音突然放柔,唇邊也揚起了笑意。

「對呀!楚小姐今天不知怎麼了,突然說想要出去走走,我看她也窩在病房里好些天,出去走走也是好,所以……」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害怕突然莫名奇妙笑起來的他。看護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的臉。

「出去問問。」歐陽就齊口氣一冷,看一眼林淵。

「是。」長久以來所培養出的默契,讓林淵沒多問什麼就點頭退出病房。因為,他知道出事了。

三十分鐘之後——

一見到林淵回來,歐陽就齊抱著一絲希望看向他的身後。只是,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而後,林淵說園區有人看見她提著行李離開時,歐陽就齊原本溫文俊美的臉龐,于瞬間變了樣。

一股極大憤怒,突地自地心中猖狂竄起。

他倏地站起,忿然甩掉一直拿于手上的西裝外套,而任由狂炙怒焰染紅雙眼。

深沉黑眸中盡是無人明白的不甘。不平及憤怒。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不住顫抖。

緊握的雙拳,輕顫的齒間,抽動的臉頰及抽搐的唇角,在在顯示出歐陽就齊此刻,正極力的控制著自己將如山供爆發的怒濤駭浪。

只是——

「離開了!?你說她離開了?不見了!?」忿忿之音自他口中一沖而出。

在林淵尚不及阻止之時,歐陽就齊已寒著臉揚起手,一轉身就朝高薪聘來全職照顧楚君伊的看護臉頰重重摑掌而去。

才發覺楚君伊的失蹤,是造成歐陽就齊臉色乍變的原因時,看護就已來不及退出這場風暴。她全身皆因歐陽就齊狂怒的眼神,而嚇得顫抖不止,她只能瑟縮著身子躲窩在牆角邊;只是,無論她再怎麼躲,也仍躲不過歐陽就齊已朝她摑來的狠厲手掌。

「啪」地一聲。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看護被他一掌摑得撞上床角。

提手捂著額上痛處,以及已然腫得像發了酵的面團的臉頰,看護兩眼大睜表情驚駭。

即使見到看護一臉的震駭,歐陽就齊也無法平息此刻于心中竄燒的怒火。

他的喘息不見轉輕而漸感沉重。不斷起伏的胸口,就似載滿了歐陽就齊所有無法發泄的憤怒。

失去了?

看著窗外燦爛的萬道光芒,歐陽就齊突然覺得天色太亮了,和他已然沉人黑暗的心相比,外面的世界亮得傷人,亮得讓他——

向來陰沉的黑眸,在這瞬間,已讓一抹從未出現過的情殤所掩覆。

當林淵手持文件,推開沉重木門進人總裁室時,見到的就是孤立于窗前,臉上表情仿似遭到凍結的歐陽就齊。而那遍灑于他身的陽光,讓人察覺不到溫度而顯得多余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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