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一針見血的反駁令古太太頓感辭窮。這下她該如何說場面話?
邵屎天適時給她台階下。「抱歉這麼晚遺吵到古太太,你進屋休息吧,我馬上帶水藍回去。」
能夠體面的退場,古太太樂得向他道聲晚安,帶著多福進屋去。
「下來吧。」走近橄欖樹,邵霖天抬頭望向仍站在樹上的丫頭,很好奇她爬到人家樹上做啥,無奈此際實非追根究底的好時機。
陶中有股悶氣,水藍不大想理他。被冤枉成小偷的是她,他干麼跟古太太說得恍如全是她的錯。
「快點,那棵橄欖樹不是你的。」眉心緊蹙的催促,就怕她多待在樹上片刻會失足摔傷自己。
可惡,他也當她是小偷,強霸別人的樹?「接好嘍!」
「什麼……老天!」
疑問猝轉為駭然驚呼,邵霖天繃緊全部神經,張臂接抱住由樹上撲下來的她,連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該死的你居然不要命的由樹上撲下來!」緊摟著她,他吼得心悸猶存。她不是用跳的,而是像肯定自己會接住她,放任整個身于面朝他倒下來。她是存心嚇他還是在玩命。
「怕什麼,反正你會接住我。」由他懷里仰起的小臉透著無畏的倔強,外加一絲埋怨。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會吼人,他吼那麼大聲要死了,害她不小心嚇一跳。
「如果沒接住呢?」膽大包天的她就不怕摔得魂歸離恨天?
密長睫毛連眨兩下,她一時愣住的維持偎在他懷里的姿勢,被他一問才發現自己壓根未想到他可能漏接的問題,難道她潛意識里相信他絕對會接住她?
不可能,邵天是她的死對頭,她哪可能這麼信賴他,僅是一時大意而已。如此認定後,她便說得出話了,「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氣你說那棵橄欖樹不是我的,有認同我是小偷的嫌疑,所以我就跳啦。」
言下之意她正是存心嚇他兼玩命……該死的她真的是——
「回家再跟你算帳。」
怕自己會在古太太的院子失手掐斷她的小蠻腰,邵霖天不由分說的攬著水藍由古家大門離開。
「有沒有搞錯?要算也是我跟你算。」光他奪走她初吻這條即為唯一死罪。
怎奈他無視她的掙扎,硬押她進座車,將車開進他住處停車庫,再一路鉗制她走進屋里。
「你干什麼?放開我!」她掙不開力量大得可以的他,舉腳想踢他,下場卻是被他像夾抱橄欖球那樣挾持進他房里。
終于,他放她落地。
「你到底——呃……」水藍抬頭就要開罵的話,全因他冷凜懾人的俊顏中斷。歹命的和他當鄰居二十幾年,怎的自己直到今天才見到他這種嚇人表情。他逐步欺近,她下意識後退,吞口口水續問中斷的話,「你到底想做什麼?」
「非禮你。」
她背脊發麻的怔愕住。他果真是深藏不露的大?她的力量敵不過他呀。
「怎麼,知道怕了?」邵霖天沒錯過她眼里飛掠過的驚慌。
可惜頑強如她,即使被說中心里的驚懼,也要逞口舌之快。「該怕的是你,如果你敢踫我……啊!」臥房內在她的尖叫聲漸歇後便陷入一片寂靜。
當察覺到不對勁,意識到自己正壓在他熟悉的寬闊胸膛上,她微撐起身,就見揚言要非禮她的男人再次成了她的靠墊,與她跌臥他的床上。
「可惡,你是故意說要非禮我、嚇我的!」否則在她後退絆到床腳時,他實在毋需好心的拉她,雖然在半刻前她以為他是想侵犯自己而驚駭得尖叫出聲。
「不這樣如何讓你體驗被嚇的滋味。」結果他還是被差點跌倒的她小小的嚇了一跳。
「我又沒嚇你。」他居然惡質的恐嚇要非禮她。
「你沒有……」攬著她一古腦坐起身,邵天忍不住又冷下聲音,「之前是誰不要命的由橄欖樹上撲下來?你知不知道禍福難料,一張椅子的高度極可能就讓人致命,更遑論你站的位置足足有一層樓高,要是你有個萬一,教我怎麼跟女乃女乃交代?」
被數落得很不甘心,奈何水藍懊惱的沒辦法理直氣壯反駁。好嘛,她是跳得有點沖動,可他就非得往壞處想,不能當她星順星,凡事皆能逢凶化吉嗎?
「莫名其妙的你跑去爬古太太家的橄欖樹干麼?」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
清瀅大眼用力瞪他。「什麼莫名其妙,我是因為……」
「恩?」黑眸微斂出狐疑,這個向來有話就說的丫頭怎會突然咬唇收住話。由他大腿上翻坐至床上,她隨手拉過他的被子抱在胸前嘟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要我吻你才肯說是嗎?」
「你!」被他陡然拋落的威脅惹得心頭一跳,憶及他今晚出門前的吻,水藍頰上隱隱發熱,被她清楚瞧見他漆黑瞳眸中的不妥協,明了他會說到做到,屆時只怕自己又無力反抗。為何她匆的覺得他是個相當難纏的家伙?
「水藍——」呼喚里有再不說就要狠狠吻她的警告意味。
「我睡不著嘛!」她老大不情願的開口,懶懶倒向他的枕中,把會被笑的顧忌全拋到腦後,迭聲再道︰「我想睡,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入眠,由窗外瞥見外頭有棵橄欖樹,很自然想到以前在家若睡不著或心情不好,總會爬到玉蘭樹上坐坐,心里便會覺得平靜,于是跑去爬那棵橄欖樹試著沉澱心情,哪曉得會被人當小偷……」
說著說著,她打了個哈欠,懷里的棉被有屬于他的氣息,盡避不想承認,但那舒爽溫和的氣味好好聞,奇異的令她感覺安心、放松……
她的理由在外人听來或許覺得可笑,但邵霖天卻能理解。水藍確實從小就愛爬老家那棵玉蘭樹。也許對陌生環境不習慣,加上又沒她聞慣了的玉蘭花香陪伴,她想入睡卻無法成眠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大抵也只有行事不按牌理出牌的她會想出以橄欖樹代替玉蘭樹,好沉澱心情這招。
「你呀,哪有人像你這樣冒冒失失爬了人家的樹才說要借的,古太太沒叫警察直接逮你進警局,算你幸運。」
話落,未得到預期中的頂撞話語,邵天納悶的彎身探看,不禁微訝,唇角帶笑。半分鐘前才語帶委屈的說她睡不著,下半刻競就墜入夢鄉,這丫頭的所作所為就非得這樣極端?
「敗給你了。」沒轍的低喃,他輕柔拉開水藍摟抱著的絲被,為她蓋上。就讓她在他的房里睡吧,免得抱她回客房驚醒她,她又大半夜難以成眠。
第四章
一早,邵霖天便接到水芸的來電。
「阿霖哥,女乃女乃要我問你姊姊昨晚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直截了當的問句里透露明顯的緊張。
邵霖天了然一笑,「告訴女乃女乃別擔心,沒事。」
水藍不過深夜跑去爬人家的橄欖樹被當成竊賊,在樹上跟人嚷嚷,拿橄欖狠K人家的寶貝狼犬,不要命的由樹上撲下來考驗他的心髒耐壓指數,勉強……算沒事吧。
「好險,我還以為會听見姊姊已經被你掃地出門的消息。」水芸吁了口大氣。前天知道阿霖哥要姊姊當他的情婦,她樂得差點忘形的在姊姊面前歡呼,幸虧阿霖哥想出這方法,這樣姊姊就不會將清白斷送在某個阿里不達的人手上。然而如果個性直沖的姊姊經過一晚就被阿哥K掉,那她豈不又要替姊姊操心,幸好,現在的情況真是可喜可賀,阿彌陀佛。
「放心,假如有那麼一天,我會親自打電話向女乃女乃稟告。」他打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