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抗議,但這年頭在自家公司若混得太凶,的確會讓人說閑話。「算你說得有理,可不是我愛說,跟單大哥一比,你實在沒半點溫柔情人的樣子,就不曉得小箏怎會暗戀你,拿你當白馬王子崇拜。」
小箏是她妹妹,今年高三,十八歲。
單靖揚眸光一凜,「我當顏箏是小妹,你回去記得提醒她,別奢望從我這里獲得男女情誼,否則我隨時可以將她當陌生人。」
顏箏對他明顯的少女戀慕,他心知肚明,這些重話他也告訴過她,更挑明哥哥或陌生人她只能選一樣,顏箏自是嘟嘴聲明拿他當哥哥看。
「你不覺得你無情?」了解他的磊落,顏築嘴上猶想損損他。
他不以為然,「有時無情最是真情,何況當無情之人總比濫情的花心蘿卜好。」
「那你對我有沒有情?」眨眨眼,她似真還假的問,彎身傾近他。
「大門在那兒,不送。」迷人深眸懶懶的朝大門斜瞥,他自顧享受起香氣輕溢的花茶。
「夠狠,果然是你會給的回答。」沒有動怒,顏築失笑搖頭,這就是她認識的單靖揚,兩人像朋友像兄妹,但從來就不是情人,就連開玩笑,他也不會模糊兩人的關系。即使人家都稱贊她是個美人胚子,雙方家長甚至有意將兩人湊成對,他對她的態度始終一如往常單純。
幸好她沒愛上這個渾身奇異的揉合時酷時慵懶的氣質,格外具有魅力,情心卻難得一動的男人,要不她有得抱棉被痛哭了。
「老實說,我很好奇將來能讓你心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臨離去前,她像個八卦記者又像戲棚底下等看戲的觀眾,丟出這麼串話給他。
白金大門打開又闔上,偌大的辦公室終于恢復只有一人的寂靜。
啜飲著香醇的薰衣玫瑰花茶,單靖揚耳里仍回旋著顏築說的話。能讓他心動的女孩嗎?
「反正不會是藍澄心就是了。」許久,他自言自語的下著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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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安心保險公司業務二科辦公室內,只剩藍澄心一人。
她本來早該下班的,臨時受要帶身體不適的母親到醫院檢查的佩晨拜托,幫她等和她約好,會于下班順路來繳這期保費的客戶,遂仍在公司等人。佩晨留了那位客戶的資料給她,可她沒看,心思全在不經意間跑到單靖揚身上。
她發誓,他還是很難懂。他會幫她查看不小心撞到的膝蓋,會給她退瘀藥,會月兌外套讓她遮雨,還會憑著她所給名片上的住址送她回公司,態度雖不是普通的霸道,但也難掩他是個相當細心之人的事實。
可是,他干麼總是凶巴巴的對她?因為她找他拉保險?
沒必要啊,他只要告訴她無意和她談保險,直接拒絕她不就好了。倘若他真看不慣她找人打賭,轉賣別人相贈雨傘賺外快的行徑,他大可別理她,何需拖她上車躲雨,還載她回公司。
那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直到此刻,她仍思索不出答案。
她是有在想,也許他們兩個的磁場不對盤,當初科長若將飛揚團保的Case交給極有意願的胡媚負責,或許這筆生意很快便搞定,奈何科長硬要欽點她負責,她有什麼辦法。
想她一個業績彪炳的超級業務員一遇到他,三番兩次均落得無法隨心所欲宣傳保險的境地,嘔的人是她耶,為何反倒是他表現出被她嘔得很嚴重的樣子?
還有,她不過要問他那條退瘀效果神速的藥膏哪里買的,她好買來送母親和外甥女,當她們不小心跌撞到時能有良藥涂抹,是他自個說什麼她要拿去賣,她隨口應和那是個好主意,他就繃緊一張好看的俊臉,並厲聲警告她別想賣掉他的西裝外套,要不就掐昏她。
會恐嚇人的奇怪男人,那麼怕衣服被她獨吞轉賣的話,做啥非要她披著下車?
想想,白天她將衣服拿至公司附近的洗衣店送洗,似乎不是明智之舉,應該真把那件模起來舒服極的高級外套賣掉,小賺一筆。現在問題來啦,這筆送洗費用她要不要向他索討?或者念在他載她一程的份上,這筆費用就一人一半……
「抱歉,請問曾佩晨小姐在嗎?」門口忽然傳來的聲音喚回她遠揚的思緒。
由辦公座位轉過頭,藍澄心瞧見一位面貌姣好的美女。
敝了,她怎麼覺得眼前的美女好像似曾相識?
「我是曾小姐的客戶,有事耽擱來晚了,她回去了嗎?」見這位短發的清秀佳人一逕呆望她,顏築很快再補充說道。都怪下午她在單靖揚那兒模魚模太久,回公司一堆事情等她忙,稍不注意就錯過與保險業務員的約,遲到快一個小時。
「顏築?你是顏築對吧?」一聲乍然驚呼擲向她。
咦?「你認識我?」她努力揪抓記憶里是否有這張清純小臉。
站起身,藍澄心笑得靦腆,「我是你高中同學,藍澄心。」
第四章
有個美女同學,即使多年未見,偶然相逢認出她極為平常,但藍澄心沒想到顏築會記得她這個平凡的高中同學,更在她們重逢互留電話的隔天,來電邀她上她家烤肉。
雖是假日,可她並無意赴約,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庭聚會,她一個外人貿然加入總不妥當,怎奈顏築無視她的婉拒,熱情的說要問曾佩晨她家的地址,開車過來接她。
結果,不想麻煩人家專程來載她,她只好問了她家住址,自個搭車上顏家。
然而她萬萬料想不到,當顏家管家帶她至寬敞的庭院找顏築時,她赫然發現單靖揚也在場。
「藍澄心!你怎麼會在這里?」就在她瞧見他的同時,單靖揚也看見她,站在距她兩步遠的地方,先一步問出他的疑問。
「你們兩個認識?」
「嗨,又見面了。」
「你是靖揚哥的誰?」
藍澄心尚未回半句話,另三道各異的聲音不約而同朝她擲來,就見顏築、上回在馬路邊遇見的斯文眼鏡兄,以及一位很年輕的女孩均停下手邊工作走向她。
下意識退後一步,她很自然的將視線調向單靖揚,「我跟顏築是高中同學,她邀我過來的。」
「你跟顏築是高中同學?」他的語氣十足驚訝。
顏築接話,「是啊,好幾年不見,昨天才踫面。知道我媽今天安排我們兩家聚會,我順道請澄心過來敘敘舊,想不到這麼巧,你和單大哥也認識她。」
藍澄心微看向單擢安,听顏築的語意,他和單靖揚是兄弟?
看出她的疑惑,單擢安笑道︰「我是靖揚的大哥,這位是顏築的妹妹。」伸手比向顏箏,繼而再向兩姊妹說明,「我和靖揚曾在街上與藍小姐有過一面之緣,最近因公司員工團體保險的事,藍小姐和靖揚再度在公司踫面。」
「原來是個賣保險的,她今天來只怕也是想跟我們家拉保險吧!」
「小箏,你怎麼這麼失禮。」顏築微板起臉低責話語充滿輕視奚落的妹妹。
「呃,沒關系,我本來就是賣保險的,不過我並不是來找你家人拉保險。」藍澄心沒放在心上的笑笑,可不想人家歡樂的聚會因她弄凝氣氛。
「說的好听,如果不是別有企圖,哪有人昨天才跟我姊踫面,今天就厚臉皮的跑來,這是我家跟靖揚哥家的私人聚會,你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來插什麼花……」
「你胡鬧夠了沒有!」
一句冷然大喝陡地喊斷顏箏迭串的數落,同時令在場其他三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