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亦是她向科長請求退出負責飛揚團保案的委婉說詞,縱使是假婚姻,她也不希望它扯上任何利益交換,因而不想再跟單靖揚談保險。
她的小謊听在挨靠微敞門邊偷听的胡媚耳里,嗤哼連連——听她在蓋,分明是飛揚的總經理早經由她胡媚的通報,知道她是個不擇手段出賣靈肉拉保險的女人,有先見之明的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也敢在那兒掰得冠冕堂皇。
說她告密?胡媚才不承認自己是曾佩晨口中批評的大嘴巴,在職場上踩著別人往上爬算什麼?瞧她翻身的良機這不就來了,藍澄心要放棄手頭的大好案子,她當然要再去科長那兒毛遂自薦一番,等她成功搞定飛揚的團保案,別說業務二科的紅牌超級業務員非她莫屬,她或許還能升官呢!到時看藍澄心的鋒芒如何再蓋過她。
茶水間里的兩人渾然未察胡媚的來了又去,依然繼續她們的交談。
「科長答應你的請求了?」曾佩晨問。
藍澄心搖頭,「不算完全答應,科長允諾會再衡量有無其他適合的專員,暫時讓我由這個案子月兌手一陣子,之後希望我卯起勁爭取這宗生意。」
「干脆請科長提供一筆事前獎金給你,讓你有足夠的動力往前沖,一舉獲得這筆保險生意,氣死胡媚。」爭取大公司的龐大保險有時挺磨人又麻煩,難怪一向干勁十足的澄心也有倦勤的時候。
「這次不管什麼事前、事後獎金對我都起不了誘惑。」她已打算這件任務能月兌手多久算多久,到時若閃不過,大不了請她的假老公跟科長談一談。
曾佩晨正想問她是不是染上職業倦怠癥,怎連她平日最愛的鈔票都對她起不了誘惑,她已接起口袋里乍然響起的手機。
「你好,我是藍澄心。」猜是某個客戶打的,藍澄心拿起手機便接應。
「下午五點過後你和客戶有約嗎?」
入耳的熟悉嗓音令她的芳心沒來由的抨快半拍,沒想到片刻前才憶及的人會打電話來。瞟眼同事好友,她微向旁邊背過身,低聲輕應,「目前還沒有,你怎會這麼問我?」
「晚上我們有個約會,五點你在前晚那個巷口等我,我去接你。」單靖揚不疾不徐的交代。
「約會?」心再次跳岔節拍,他是什麼意思啊?
「你現在在做什麼?」他天外飛來一句,發現自己對于只能听見她聲音的情況心有不滿,有股想立刻見她的沖動。為什麼?難道是之前被大哥鬧場的後遺癥?
疑惑他倏轉的話鋒,她仍照實回答,「我正跟同事在談事情。」
他八成真被大哥鬧得神經出錯,竟羨慕又嫉妒起此時能跟她面對面說話的同事。甩甩頭,他將話繞回正題,「記得五點以後你的時間都是我的,我會準時去接你,到時見。你去忙吧。」
「等等,靖——」沒來得及阻止他掛電話,但她及時煞住對他的喚喊,佩晨听她提過他的名字,她這一喊出口,準會引起她不必要的猜想。
「你什麼時候偷交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近在耳畔的問語嚇她一跳,轉過頭,就見好友不知何時已湊近她身邊、「胡說什麼,我哪有偷交男朋友。」
「他呀!」曾佩晨一副罪證確鑿的指向她手里的手機,「我剛剛听見是個男的打的,你還提到約會兩個字。你不夠意思哦,談戀愛連我都瞞得那麼緊。」
她小臉微燙,「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友,只是一位客戶啦!」
「客戶?」是這樣嗎?
難道要她坦白是她老公……唔,假老公。「就一位下午和我有約的客戶咩。走吧,我們模魚模得夠久了。」為杜絕她再發問,藍澄心毫不猶豫的拉她回辦公室。
她沒說謊喲,靖揚真的不是她的男朋友,佩晨若繼續談他,她的心跳又要不對勁的亂跳。只是,下午五點,他究竟要約她去哪兒?
第八章
當答案終于揭曉,藍澄心只想逃,她怎麼也沒料到單靖揚會帶她回單家。
「我要回去。」單家歐式建築的雅致別墅近在眼前,無奈她沒心情細賞,轉身就要進車里。
「澄心——」單靖揚一把拉住她,明白她會緊張,可想不到她會這樣激動的掉頭就想走。
「你騙我!」她仰起小臉控訴,「你明知道我會緊張,卻等到這里、到下車才告訴我這是單家。」什麼約會,他根本是擄人、綁架。
平靜以對她的指控,他輕柔但不容反抗的攬過她,「說實話,如果我事先告訴你回來見爸媽,你會答應嗎?」
她當然不會。直到來這里之前,她壓根未思及與他假結婚,她勢必得面對他父母的問題,一逕當這場假結婚是他和他大哥的私人賭局,傻傻的只管投入老婆的角色扮演,說起來是她自己不機伶,現在又如何怪他。
「你不會是吧。」輕輕拂開她含咬的紅唇,他代她回答。
單靖揚沒察覺到的是,他父母與先他返回家里的大哥發現他回來,連袂走出屋外,恰好將他親昵拂踫佳人柔唇的一幕盡收眼底。
無暇細究他的踫觸為何讓她心跳加速,藍澄心有些不服的回嘴,「至少你該先坦白回單家的事,讓我有心理準備,你這樣教我怎麼見你的爸媽?」
「喂,是『我們的爸媽』。」他低聲糾正。
她跺腳,「我知道,可是我沒見過他們,會怕。」
「沒什麼好怕,他們很好相處,對我挑的新娘也不會有意見,你不必擔心他們會刁難你。」爸媽只擔怕他不結婚。「放輕松,別自己嚇自己。」
小臉仍舊愁苦兮兮。「你說的好容易,現在當老婆的是我又不是你。靖揚,我們先落跑,下次再來好不……」
話未說完,她所有惶亂的迭串絮語,霍地全消失在他倏然封印的雙唇里。
她太緊張,不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等會直言要兩人先落跑的她說不定會自爆他們的假鳳虛凰關系。
趁著她驚愕間探入她小巧檀口,摟緊她萬分契合自己的嬌軀,他溫柔的吻她,細細吮嘗他記憶中未曾或忘的絕美甘甜。
無力反抗他突來的襲吻,她輕易軟化在他熾熱燙人的吻里,不由自主的闔眼環抱他的腰,生澀本能的回應他。
這親密纏綿的一幕,教別墅門前的三名旁觀者先是一愣,唇角各自噙著逐漸上揚的弧度。
單博逸與妻子不覺得小倆口的行徑過于開放,反倒打從心底喜歡那個要靖揚帶她落跑的可愛媳婦。當大兒子說靖揚已經結婚,他們直當他在開玩笑,現在親眼目睹小倆口的恩愛,總算眼見為憑了。而對于能讓他們抱持獨身上義的兒子改變心意,自動跳入婚姻里,這個媳婦他們怎麼可能不喜歡。
單擢安嘴邊的笑紋咧得比他父母深,長這麼大,這可是他第一次瞧見他們家的酷哥如此大膽的在屋外就忘情與佳人擁吻,若非真動心,他不認為這位君子酷哥會做戲做得這樣逼真,跟人家吻得難分難舍。
庭園中央,恍如吻了一世紀的兩人,終于喘息著分開彼此的唇舌相纏。
「怎麼……會這樣?」摟著懷中的嬌軟身子,單靖揚呼息紊亂的嘎啞呢噥,胸中翻涌著教自己震撼的浪濤。就在剛剛,他由再次令自己欲罷不能的親吻里赫然驚覺,他似乎愛上懷里的人兒!
愛上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對,怎麼會這樣,他莫名其妙吻她,她居然迷迷糊糊回應他……噢,藍澄心從沒有一刻感到這樣難為情,而他現在是在問她怎會回應他嗎?她哪里曉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