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噦唆哦,連這也要管。」
躺在床上看書很舒服他不知道嗎?不過奇怪,他怎麼知道她總是躺在床上看書?
「……」伶伶突地咿呀的插話,小手揮舞著,顯然又對任如縈手里的小說感起興趣。
「不行!」任如縈小小力地拍一下她的小手,「知道會被打打你還想撕阿姨的書,你這個見色忘姨的小家伙,看阿姨下次還買不買糖糖給你吃。」
瞧她,竟跟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娃兒計較起來,那皺鼻努嘴的模樣,稚氣俏皮極了!
「你干嘛?」
突地感受到他的注視,她抬眼瞟他。
「哪有干嘛,在看你跟伶伶說話呀。」
她心跳無端加速,「怪了哦,你不看伶伶看我做什麼……伶伶,不可以,你會把叔叔的手表拉壞。」
這小頑皮鬼,這回竟對襲飛的手表動起腦筋。
「沒關系,隨她——」腦子忽頓,襲飛霍地想起這只表是……「天!我忘了,這只表不能玩——」
「呃!」
他慢了一步。才舉起手要避開伶伶在他手腕上的抓按,一道銀針已教他措手不及的疾射而出,他只听任如縈悶哼一聲,身子便朝他彎倒下來。
「如縈!如縈——」
老天,她中了麻醉針!
※※※
在曹顯瑞住處里,襲飛望著躺臥沙發中的任如縈,心里仍然焦急。
「曹叔你的麻醉針真的不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傷害?」
「不會,雖然麻醉效果迅速,但藥效一過,沒有大礙的。」曹顯瑞作了第三次回答。此時,滿心疑竇的他眉頭不禁愈皺愈緊,「你是不是該告訴曹叔,這個女孩是誰了?」
打從襲飛突然抱個女孩來找他,除了說她誤中麻醉針,還有像剛才那樣惶然的問語外,他始終坐在那女孩的身旁,一臉憂色,什麼也沒說。
襲飛略微猶疑後,含糊的說︰「如縈是我的意中人,我們是舊識。」真正情形還是瞞著曹叔好,免得他不小心向爸說溜嘴。
曹顯瑞一愕,「這女孩是你的意中人?」
「嗯。」他低應的拂任如縈的鬢發,心里還是有著擔心。
在別墅發生意外時,幸虧要來接伶伶的範愛華夫婦恰巧趕到,讓他得以將小孩交給他們。不過為免解釋起來麻煩,他不得不謊稱如縈是因和伶伶嬉戲一下午,才累得睡著了。等範愛華他們離開後,他便帶著如縈直趕來這里,那些麻醉針畢竟是對付壞人用的,誤射到她身上,總讓人不放心。
「放心吧,曹叔跟你保證,麻醉針絕不會有副作用。」
曹顯瑞趕忙再作保證,免得他淨對心上人揪著心。
襲飛稍微緩下胸中的不安。「抱歉,曹叔,是我自己不小心,還這麼唐突來打擾你。」
「說什麼傻話,先有事拜托你的可是曹叔。」
他回以淺笑。「既然如縈醒來就會沒事,那我這就帶她回去。」
「不在這里等她醒嗎?」
「不了,我怕她會覺得別扭,改天我再專程來拜訪曹叔。」襲飛彎身抱起昏睡的任如縈。他和她的默契還沒培養到最佳狀況,萬一她醒來又不馴的跟他斗起嘴,會讓曹叔看笑話的。
「也好,女孩子面皮總是比較薄。」曹顯瑞上前替他開門。
唉!如果自己懷里的小女人是曹叔口中那種面皮薄的柔順佳人,肯定會百分百的配合他,可惜呵,她偏偏頑強又倔強。
嘴角噙著不自覺的笑意,襲飛輕輕將任如縈抱人轎車里。
「對了,我和你梅生叔叔希望你抽空到夜店逛逛,看能不能踫踫運氣再逮捕幾個壞蛋。」
「我會找時間去。」
「要注意自己安全。」曹顯瑞不忘叮嚀。
「我知道,曹叔再見。」
目送車子離去,曹顯瑞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原來襲飛早有意中人,再過不久,也許就能喝到小倆口的喜酒呢!
而離開曹家的襲飛,車子才開到半路,便听見右座傳來模糊嚶嚀聲,于是他將車停靠在路旁,並替她將擱在車上的眼鏡戴回去,耐心的等她醒來。
一會兒,眼鏡下的密長眼睫總算張開。
「沒有哪里不舒服吧?」他放低聲音,怕嚇到她。
「襲飛?」熟悉的俊臉讓她連眨了幾眼,然後任如縈觸目所及的幾乎是橘黃光暈,意識還有些迷恍,「這里是?」
「車上。你中了麻醉針,我帶你去找曹叔……」見她眼里仍然迷茫,他緊接著將她昏迷前的情形,連同梅生和曹顯瑞要他幫忙「看」歹徒的事,一並說給她听。
她呆愣許久才終于回過神,「騙人,哪有人這樣踫運氣逮壞人的?」
「這些話段書憲早說過,不過它就是真的,你忘記上回想搶你的那個歹徒嗎,我說過他是通緝犯吧?當時要不是有麻醉針,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昏倒?」
呃,對,麻醉針、通緝犯,還有他不是警察的字眼,他是全提過。
「誤射你的麻醉針就藏在這只表里頭。」他舉起右手腕,佐證他所說的全是事實。
「你是要我對你發射一針試試真假嗎?」記起自己不省人事前是好像有感覺到手臂被扎了下,她不敢恭維的瞪他的表一眼。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不介意挨一針,算是彌補害你昏迷的疏忽。」
他漆黑深眸中的認真,讓她的心跳莫名失速一拍,只得不自在的坐正身子撇開頭,「不用,反正是伶伶不小心按到開關……對了,伶伶呢?」她不得不將視線又調向他。
「你學姐帶回去了。」
不就是在她昏迷的時候?「愛華姐沒跟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奇怪的話?他摩挲著下巴回想,「果然是傾國傾城’,算不算?」
天!真像愛華姐會說的話。「你,呃,別在意,愛華姐有時說話就是這樣……怪怪的。」
襲飛饒富興味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句怪怪的話是你說的。」
不會吧?這人的直覺也未免太準了吧。
他好笑她的驚訝全寫在臉上。「那句話是在稱贊我是個美男子嗎?」
「臭美!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光憑他可惡的用合約綁住她這點,就算他再好看,打死她也不承認。
「是嗎?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夜店嗎?」
「啊?!」他的話接得太怪異,害她不想看他都不行。
「曹叔希望我到夜店走走,看能不能湊巧踫上在里頭狂歡的通緝罪犯。」
任如縈傻眼,「怎麼你說得像喝白開水一樣簡單?就你一個單槍匹馬耶!不說夜店里人多得像沙丁魚一樣,萬一有很多黑道兄弟在里頭,就算好死不死讓你撂倒一個,你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這人真以為抓壞蛋像吃飯那樣容易?!
「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他迷魅黑瞳一眨也不眨的凝注她。
一股說不上來的忸怩壓力倏然襲向她,任如縈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挪,「誰、誰替你擔心來著?我是在跟你分析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你要是誤闖現在搖頭族跟同志們流行的什麼……什麼Home……」
「Homeparty。」
「對,就是它。听說這種派對的場子,入場前還要先In-terview,審核身材、外表,合乎要求者才能進入,以你的條件,你一進去,怎麼被里頭喧藥興奮過頭的一群人‘吃’了都不知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據媒體報導,她所說的Homeparty確實是同志尋歡的溫床。
「在報上看的啊。咦?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比我還清楚,難道……你真的是同志?」
他眉毛揚高的朝她欺近,「看來我證明得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