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 第6頁

他將金項煉放到月夕手中,「這給你,沒辦法,時間太趕,只能送身上最不值錢的。」他聳聳肩,「不過,雖然不值錢,你還是得給我好好保存起來,下次再見面時要是沒看到這條項煉,看我不揍扁你!听到沒?」他威嚇道。

月夕不懂什麼金、什麼紅寶石的,老實說,她覺得谷徹送的芭比女圭女圭比這條項煉還要貴重多了。

「我……也……送。」月夕誽,臉紅了起來。

「嗯?」谷徹沒听清楚她說什麼。

月夕一傾身,軟軟的嘴唇在谷徹白皙的臉上,親吻了下,然後紅著耳根退開。

這是她有生以來做過最大膽的一件事。

比徹吃了一驚。然後欣喜的笑了起來,輕拍她低垂的頭幾下。

而谷貫中見狀便畏懼的倒退幾步。

「我不用!被小表親到我會長疹子的!」他急得撒謊。

驀地,月夕頸間的一道銀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走過去,迅速掏出她胸前的銀項煉,不禁勃然大怒。

「臭小表,原來你已經有一條鏈子了!可惡,我不許你戴這條,你得戴我給你的那條!听到沒有?」他霸道蠻橫的咆吼著,一張臉都漲紅了。

比徹看不過去了,他將谷貫中的手打掉。

「不要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而且要戴哪條項煉是她自由,你不能強迫她。」他的語氣是少見的嚴厲。

「為什麼不行?我送她項煉就是要她戴著的,不然我送她干麼呀?吃飽撐著呀?」谷貫中更大聲的頂了回去。

「你真是不可理喻,連幼稚園里的小朋友都比你成熟。」「你最成熟、你最棒、你最厲害!那你干麼還送芭比女圭女圭那種娘娘腔的東西呀?」「因為你是笨蛋。」谷徹已經懶得跟他進行無聊的對話了。

「你!」谷貫中一把揪住比徹的領口。

一只小手介入他們之間。

不知何時,月夕已將頸上的銀項煉解下,放在手心里。

「送……你。」她筆直的望著谷貫中。

一下了,整個房間又回到了最初的靜默。

「不可……以……不戴。」月夕又說了聲,態度是罕見的堅決。

比貫中放開谷徹的衣領,瞄了她一眼。她這種表情以前也出現過,就是她喝掉他柳橙汁的那一次,那魄力連他都覺得心悸。

他遲疑的拎起躺在小手上的銀項煉,這才清楚原來煉墜是個又厚又重的菩薩像。

不知怎的,他竟屈服在月夕的注視下,將項煉套上自己的脖子。

接著,月夕要求谷徹將金項煉也系在她頸項上後,便逕自走出房門。

「你們……一定……要……回來……看……我。」她說。

「如果你治好了你的結巴的話。」谷貫中還是忍不住要毒她一下。

當谷徹和谷貫中」」他有些不情願」」都點過頭後,月夕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哭著離開谷家。

沒關系,下次暑假就可以再見到他們了。月夕啜泣的想著。

她一心這麼以為,已經忘了命運有多不可測。

第三章

五年後凌晨三點的馬路上,人車稀少。今晚,天上星子詭異的比地上的路燈來得閃亮。

驀地,刺耳的車了轉彎聲,劃破了清靜冷冽的空氣,以不自然、月兌序的方式在馬路上放肆的蛇行著。

車子內,谷貫中用力的將靠過來搶他方向盤的女人推開。

但一推開,女人便又嘻嘻哈哈的擠過來搶。她的目光渙散、精神亢奮,明顯的可看出是嗑了藥。

「別鬧了!再鬧我就對你不客氣!」他咆吼道,再度將擠上來的女人粗暴的推離。

他正努力控制車子,但這女人卻一直擠上來。他強忍著想朝她揮去一拳的沖動。

懊死!早知道她會在半路上酒醒,還吞了一大堆的藥丸,打死他都不會自告奮勇的要送她回家,更倒楣的是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煞車居然壞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女人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將方向盤往右一拉,車子猛地跑上了紅磚道。

「喂!」谷貫中嚇了一跳,費了一番勁將方向盤拉回,才不致撞上一旁的圍牆。

他臉色鐵青,額上爆出青筋,再也受不了的揮出了拳頭。

女人悶哼一聲,軟了興奮的身子,靠在車門邊不動了。

比貫中還來不及松口氣,又被站在紅磚道中央的人影給駭得倒抽了口氣。

「Shit!」他迅速的將方向盤往左邊打。

不知那女孩是被嚇傻了還是怎樣,看到車子朝她沖來,竟不閃也不躲,還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雖然谷貫中已及時發現那女孩,也靈敏的做出應對動作,但車子右側仍然擦撞到那女孩。

「砰」那女孩應聲倒地,車子則在撞上路樹後靜止不動,,引擎蓋下冒出陣陣白煙。

比貫中將身體覆在座位旁女人的身上,在保護她不受傷害的情況下,自己的頭卻在強力的撞擊下,撞破了一個洞,鮮紅黏腥的血液沿著他的左太陽穴流了下來。

他放開女人,用力搖搖頭,想驅走暈眩感與痛楚。他還得看看外面那被他撞倒的女孩怎樣了。

忍痛著打開車門走下車,他用甩頭,抹去頰上的鮮血,搖搖晃晃的走到倒在地上的女孩身邊。

「喂?」蹲在她身邊,他輕推了一下。

沒反應。

他將她翻過身來。

大概是倒地時撞到,至于她的額頭腫了個包,四肢有些擦傷,有沒有內傷就看不出來了。

現在已經是寒冷的十一月天了,但女孩身上卻只穿著件薄薄的舊襯衫和條破舊的牛仔褲。

驀地,她頸子上的印記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眉頭緊皺的端詳女孩閉目的蒼白臉龐,實在瞧不出月夕的影子,便又伸手探向她的頸項,還是空無一物。

不會是她吧?他努力回想著五年前的那一個暑假,那名被「惡鬼烙印」的小女孩。

再說,當時月夕那小表雖然個小又歹命,但至少也細皮白肉,圓圓潤潤的,可是看這女孩,瘦得臉頰都凹下去不說,身子更是單薄得可以,一點也沒有十七歲的少女該有的豐潤模樣。

而且她身上沒有他給月夕的金項煉,月夕那小表不會敢不將項煉掛在身上的,充其量,這女孩只有脖子上的紅色胎記與月夕相同。

算了,還是先把她帶回去再說,然後叫谷徹過來看看,照他那種愛管事的個性,應該還跟于家有所聯絡,到時候就知道這骨瘦如柴的女孩是不是當年那名小女孩了。

*****

「你說自從那時起就沒再見過她是什麼意思?」谷貫中驚訝的問道,他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覆了塊紗布。

「隔年暑假我回去過,但于家在那之前發生了火災,雖然並無傷亡,但也沒人知道他們一家搬到哪去。」谷徹神情疲憊的答道。

接到貫中的電話,才剛入睡不到一小時的他便趕來了。

看過那女孩後,他也不敢肯定她是否就是當年的月夕,畢竟已經五年了,身長與外表都會有些改變,惟一令他們懷疑的,是她頸子上與月夕相同的胎記。

看來,一切只有等她醒來後再說了。

「火災?!」雖然覺得那棟腐朽的木屋燒了也不值得可惜,但谷貫中還是一種心驚。

照于家那種可列為貧戶級的人家,失去了惟一可遮風避雨的居所能搬到哪去?「村人說是月夕招來的惡鬼放的火,想燒死于家夫婦和她的弟弟。」谷徹轉述從繪聲繪影的村人口中听來的荒誕言談。

比貫中听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從鼻子里不屑的嗤哼了聲。

「說不定他們還覺得生不出兒子是她害的呢。」他說,「你也就這樣听了就走了?沒有去查他們搬到哪里去了嗎?」「如果你肯收心到公司幫忙,我當然就有空共尋找他們的下落了。」谷徹話鋒一轉,冷不防的將箭靶移到谷貫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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